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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易寒闻声就是往后一跳,余安生也是一哆嗦,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用手里的衣杆往消防铁皮柜半掩的铁门一挑,这声“鬼叫”的源头顿时出现在眼前。
“唔~呜呜~喵!”
原来这鬼叫的是一只野猫!
只见这只灰蓝色的野猫此时正蜷缩在这消防柜里,被突然而来的强光刺激的瞳孔放大,弓身立毛,整个身子往柜子里面躲了躲,但声音已经不复先前的诡异,转为应对威胁时的尖叫,余安生是哭笑不得,这一晚上闹腾,最后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身后易寒也深深大吸了一口气:“啊!哈哈,吓死我了,原来是它在叫的啊。”
“大姐,搞半天就这小东西吓了你几天?这春天了,野猫叫起来是这个声音啊,像小孩子哭,又有点像女人呜咽,这都是很正常啊,你难道从小没听过,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你要是一个人住,那你怎么办?”
易寒被他说的有些羞红了脸:“我胆子小不小要你管!你前面不也是一惊一乍的,怎么没看你这么厉害呢?”
两人斗了一会嘴,余安生看了看躲在柜子里的野猫,这只母猫已经成年,恰好到了寻求配偶的春天,本想把它轰走,但衣杆挥了几下,还是蜷伏在那一动不动的,余安生也没辙,想着要不要那杆子捅几下,可他刚抬手作势,旁边易寒就一把扯住他袖子。
“你要干什么?”
“打它,把它赶走啊,不然到时叫起来你不又怕了嘛?”
易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可是它那么可怜,赶走它不是就没地方去了嘛?”
余安生简直无语了,这前面被吓得魂都差点飞了的是这位大姐,现在爱心泛滥的也是她,那到底要这么样嘛。
“那我不管咯,你晚上自己带耳塞吧。”
“不不不!”见余安生真的不管,易寒又慌了起来:“要不我们拿东西引诱它出来,再让它吧。”
说完,也不管余安生乐意不乐意,她回去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一碟子放在消防柜门口,可这只灰蓝色野猫只是睁大眼睛盯着易寒的一举一动,还是无动于衷。
“喵喵喵~小猫咪,你吃呀,怎么不吃呀……”
看着这傻丫头在这四脚兽面前的这副模样,余安生是好笑又无语,由着易寒把那碟牛奶折腾半天,又回去拿了火腿,放在旁边,见猫没动作,她急得上窜下跳,活像只小猴子。
“它怎么不吃啊!”
余安生嘿嘿一笑:“这只野猫以前估计是挨过人的欺负,那一般人近不了它,这样,让我来吧。”
说完,他接过易寒手里的火腿,细细瓣成一段一段的,轻轻放在离猫不远的地方,然后带着易寒慢慢后退,接着用啄啄轻声向它叫唤,这只猫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往前面试着走了两步,离开了藏身的消防柜,来到碟子前,舔舐起来。
等猫咪吃的差不多了,余安生按住旁边的消防门,拿起衣杆就准备将这只猫轰进消防通道里去。
“等一下!”
“又这么了?”
“它看起来也好可怜的样子,好不容易在这里找了一个窝,我把它赶走,它不会就无家可归了吗。”
“我……”
余安生简直对这姑娘的圣母心无语了。
但也只能无奈抬头:“那怎么办?”
“要么还是让它住在这里吧,大不了我晚上戴耳塞,我还是看不得人家没有窝,到处流浪。”
“那好吧。”
既然美女发话,余安生就收了东西,回屋,关门前易寒还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着那只弓身舔食的小猫,
“那猫咪它怎么那么瘦?”
余安生关好门,一边把衣杆放回原处:“野猫不就是这样,有一顿没下顿的。”
易寒若有所思了一番,接着又拿了一个鱼罐头,请余安生拉开,然后居然又打开门,给那猫送了过去。
“哎呀,这下安心了,总觉得它没吃饱好可怜。”
余安生无奈的笑笑,突然又听到咕噜噜一声响,这下是易寒的肚子叫了起来。
美女教导员尴尬的一抱肚子,余安生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估计她晚上又是减肥没吃饭。
“刚好我也饿了,要不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冰箱:“哎呀,这怎么什么都没了?”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之前几根黄了的青菜,连蛋都没了,想煮面都没东西可以加。
易寒此时一跺脚,道歉说:“哎呀!对不起,冰箱里……的东西我刚刚都拿给那只猫了。”
余安生苦笑一下,他也没怪易寒,而是转身进了厨房,没过多久,他变戏法一样的端出两大碟香味扑鼻的拌面来。
“没东西放的话煮清水面没意思,还好家里蒜、葱、辣椒这些还是有,我以前小时候家里也穷,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拌面,也是什么都不用加,就拿酱油一拌,就香的勾人,是我妈的拿手菜。”
易寒闻了一下,余安生说的千真万确,这碗拌面香的浓郁,她夹了一筷子,入口劲道,香咸鲜辣,马上就是接着第二口下去,顿时背后都微微冒出一层细汗。
“这面太好吃了!你妈妈真是厉害,什么都不用放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
余安生笑了笑,他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说出妈妈这两个字,又尝了一口母亲教会自己的面,心里顿时有些记挂起那遥远的家乡。
“哎,不说这个了,你慢点吃,辣椒酱汁都在下面,要拌匀了才好吃。”
“唔唔。”易寒埋头吃的都没时间说话,余安生没再言语,吃了两口,嘴里满是母亲的手艺,心里一堵,顿时有些落不下筷子。
“我吃不完这么多,给你夹一点,你要么?”
他本来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这姑娘食髓知味,一下也不客气,就把余安生吃动了的那半碗给接过来,三两口吃完,整个人一脸满足。
“哎呀,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余安生也不搭话,起身把碟子收进水盆,易寒不好意思的凑过来想要洗碗,还是被他拦下来。
“你这么好,搞得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余安生收拾完,这姑娘还没回房间,正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盘着腿坐着,哪里还有平时端着的样子,察觉到余安生的目光,易寒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顺便拍了拍略显圆润的小肚子:“我吃的有点撑了,消消食。”
余安生本想回房间,恰好想起今天的事,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对了,老党的事你知道了么。”
“知道啊。”易寒见他神色凝重,就把电视一关,整个人往前略倾,露出一脸可惜的神情:“我之前也听说了一些风声,这位新来的副所长是分局里的红人,老党和老杨确实挺可惜的,但是也没办法,现在干部年轻化,他们两位老同志马上就到提拔的最晚年龄线了,就算急着踏上最后一班车,后面也动不了太多,陈局估计也是这么考虑的。”
虽然之前就听老党说过来龙去脉,但此时听易寒还是从机关领导的角度分析这件事,余安生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他往背后沙发垫上一靠:“我是这样想,这事对不对不说,我就想问一点,我们组织评价一名干部到底是从哪些方面来考虑,是干部的工作还是发展?”
“这个你要说,我觉得肯定是两者兼顾,老党他们工作确实没话说,但是发展上来看,已经很难有什么潜力了,局里应该也是考虑了这点。”
“那好吧,我无话可说。”
这下房间里的气氛突然陷入今天晚上的最低谷,易寒以为自己说错话让他生气了,心里没由的一阵紧张,便试着解释道:“我和姜所其实也是为所里同志争取了,当时就去了陈局办公室谈这件事,可陈局说局里也是考虑过综合因素的,让我们安心听从安排,后面逼急了,他才说老党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好再争……总之,我也是尽力了。”
听到这位原本强势的教导员突然露出这般劝慰和讨好的口吻,余安生有些异样的感动,他一摆手:“你别和我解释,我也不是想为党叔争个什么位置,就是心里不太舒服,对了,我今天还想讲另外一件事,你听过残疾之家吗?”
易寒摇了摇头,余安生便把今天老党带他见识的场面和她形容了一番,包括那里面的运作模式,老党和那里的渊源,易寒听得是连连点头,可她不知道余安生现在提这个干什么,老党的副所长已经彻底没希望了,就算现在借着这件事宣传他一番,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啊。
“易教,您管我们所的宣传,也是分局的知名代言人,现在这么好的题材就在这,你觉得有没有空间,发扬一下?”
“你的意思是宣传老党还是这位欧老板?”
余安生摆了摆手:“不是个人,也不仅仅是残疾之家,人家已经是市里乃至省里的典型了,我们一个小小单位够不上宣传人家的资格,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们搞搞联动,来个捆绑营销。”
“捆绑!?”易寒一下愣住了,不知道这家伙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