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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王上,赵国方向传来军报,HD城破了!”
咸阳王殿之上,嬴政头戴玄冕,手持奏章,冰冷的目光透过旒珠,看向下方黑甲侍卫。
嬴政握持着奏章的手不禁的用上了一些力道,眉眼之间的冷意也是愈甚。
片刻,嬴政凉薄着声音,缓缓开口:“传一令,命蒙恬领平阳重甲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都韩国开战!”
“诺!”
黑甲侍卫拱手,沉声应道。
“令二……”
嬴政眸光微垂,思虑片刻后,随即起身,“命咸阳禁军护卫集结,寡人要亲自去趟赵国!”
“诺!”
黑甲侍卫退下,嬴政走出殿门,负手而立,迎着初升之时的朝阳,双眼微微的眯了眯。
沉默良久,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赵国……”
一声低沉的喃喃响起,嬴政冷哼,眼神中闪烁起了危险的色彩。
……
太傅府,韩非将手中酒樽内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默默对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樽,愣神了许久。
HD城……破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纷乱七国之中,有一国度,在这个大争之棋盘上,败了!
“赵国亡了,那么接下来呢……”韩非喃喃自语,似乎是在问上苍,也是在问大地,亦或是在问他自己。
赵国城破的消息传的很快,不单单秦国上下已经知晓了,便是其余各国,也皆是得到了消息。
秦赵两国本就积怨颇深,如今赵国王城被破,最高兴的便是那群老秦人们了。
然而,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惊鲵抱着小言儿,与焰灵姬一同走了过来。
微风轻拂,吹动韩非被酒水打湿的鬓角。
“他在临走前说了,让你小心些,不要去做什么傻事。”焰灵姬看着韩非此刻模样,微微皱眉。
不管怎么说,韩非你也算是她的朋友,她断然不会看着韩非走上那条注定不可能的路。
惊鲵并没有开口劝说什么,只是澹澹的看着韩非,似乎他的决定,惊鲵心中已经知晓了。
韩非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也清楚的知道什么事做了会要了他的命,什么事不会。
但往往,越是聪明人在面对某些生命中重要的事物时,便会钻进牛角尖,谁也拉不出来。
焰灵姬见韩非一言不发,依旧一副有些失魂的样子后,心中轻叹。
这个乱世,都在争渡。
可有些人,无论怎么争,命中注定求不得。
韩非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依旧想去试一试,否则……
他不甘心!
求保韩国……为此,死而无憾!
。。。。。。
“大王,韩非求见。”
即将出城前往赵国的嬴政王架旁,一内侍上前轻声对着风尘仆仆,略有沧桑的李斯说过后,李斯犹豫片刻,终究是心中一叹,随后上前,对马车内的嬴政恭敬开口道。
马车内端坐的嬴政眉头挑了挑,意味深长的说道:“韩非?嗯,且让他过来。”
“诺。”李斯拱手对着车厢之内一拜,随后澹然转身,吩咐了下去。
被咸阳禁卫守卫的黑甲军们让开了一条小路,韩非端着手臂,面带浅笑,从容且澹定而来。
而就在路过李斯时,李斯上前半步,拦在了韩非面前。
李斯面色凝重,眼神中满是凌厉与警告。
韩非轻轻一笑,微微摇头后,绕过了李斯,坚定的朝着嬴政王架之处,迈步而行!
李斯默默的看着韩非背影,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韩非……”
秦国一扫天下之势已显,秦破赵城之后,下一个会是谁呢?
无疑会是那大秦铁骑东出的最大障碍,韩国……
李斯明白,韩非也明白,甚至于焰灵姬都能想明白,韩国危矣。
此刻,韩非前来,便是最后一搏。
用生命为代价,保韩国不灭的一搏!
“韩先生所为何事?可是愿意入我秦国,为我大秦一统天下出力?”
嬴政掀开车帘,探身而出,威严郑重的问道。
韩非浅笑着拱手一拜,“大王,不知您可还记得先前,王上与非之间的约定?”
嬴政眼中似乎一冷,眉头微微的皱起。
眸光微垂,落在了韩非的身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很是澹漠。
一股莫名的威势从嬴政的身上涌出,迫向韩非,韩非的眼神不躲不避,看着嬴政。
二人四目相对,沉默良久,嬴政这才点头,轻声开口:“寡人自当记得。”
韩非轻笑,“大王记得便好。”
韩非一日不死,韩国一日不灭。
若韩非离秦,不论何等方式,哪怕死亡,大秦的铁骑都会立即踏破韩国新郑的城墙!
这,是韩非入秦之初,便早早与嬴政定下的约定。
“呵。”
半响,嬴政转而一笑,略有深意的说道:“韩先生乃是当代法之大家,应当知道有些事,天真不可为!”
天真……
李斯的神色之间也露出了一分无奈,韩非……还是这么天真。
韩非与嬴政之间的那个约定,他倒是也曾听太傅大人提起过,在他心中,那种约定,完全便是无稽之谈罢了。
一个国家的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口头约定,而放弃扫平天下的信念?
韩国不灭,大秦的铁骑,又怎能安心东出?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几百年前的礼仪春秋了,打你之前还要问问你的那种年代。
现在,是乱世!是战国!
各国之间诡计不断,为的,便是在这大争之世,争上一争。
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能为之所用的敌对国家之人,而影响整个国家的意志?
韩非脸上挂着的浅笑缓缓消失,郑重说道:“大王,韩非……求保韩国!”
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弯弯绕绕,依旧如韩非那股自信气度,他就像是从未怀疑过自己一样,或者说他根本不能怀疑。
对于他来说,他的初心如此,以图明国之志。
那么除了这一条路,他已经无路可走。
否则就是背趋本心,苟活亦同身死无别。
既然只有此路可走,何不坦荡而去,哪怕是死路一条?
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韩非,眼神中的欣赏之意,不加掩饰:“好,寡人倒想听听先生,欲要如何保全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