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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为叶瓷叫了一个挚友旗下的酒店做的饭菜,几乎都是药膳,沈临熙信得过,于是找来给她补补。
“听说这位厨师之前是一位中医,熟识医理,所以啊,他做的饭菜对身体都会有好处的,你多吃点好吗?”
说着就把手里的勺子递到她的嘴边。
叶瓷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张了张嘴,含下了一口,仍然留了一大半在勺子上。
沈临熙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她囫囵吞枣地吞下去,心里还是很高兴,她这一次没有吐!
开心到连拿着勺子的手都在发抖。
轻声哄着,“来,再吃一口。”
叶瓷乖乖地,在目光触及到他紧绷到发白的手指时,有片刻的停顿,沈临熙立刻问道:“怎么了?”
她没有反应。
于是他又尝试着将勺子递向她:“再吃一口吧。”
还是很小的一口,可是至少有进步了,不再那么排斥。
她开始乖乖地吃饭,没有吐,那就好。
于是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很有耐心,一直像是哄一个娃娃一样哄着她,她虽然不说话,可是最后还是把那一碗粥都吃完了。
看来,江雨霏的到来还是有帮助的。
旁边还有一杯牛奶,她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沈临熙看她微微扭头一副抗拒的样子,知道不能强求,“不喝了?不喝就不喝吧。”
回头放好东西,扶着她的腰让她躺下来:“来,睡一觉吧。”
她沾了枕头就闭上了眼,沈临熙坐在她的身边,为她盖好被子,调高空调的温度,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直到她传来平稳又有规律的呼吸声时,沈临熙在俯身在她的头上印下一个吻,悄无声息地退出这个房间。
去了书房,给孟博打了个电话:“怎么样?”
那边的孟博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单文涛和温梓言那边都没有什么动作,南意派人跟着万斯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倒是警方那边出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
“那个狗子,有一次饭菜里查出被人下了药。不过好在我们一直都很小心,所以对方并没有得逞。”
“知道是谁做的吗?”
“调了监控,是一个伪装成警方的人干的,那人很聪明地避开了监控所以看不见脸,那晚的看守疏忽了,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沈临熙冷笑:“疏忽?等人死了他们还敢说疏忽吗?换人。”
“已经换了。”孟博继续说:“不过……另外在逃的三个人,依旧没有消息。好像是被谁保护起来了,每次只要找到线索又马上会被断掉。”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孟博低低笑了起来:“倒是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找那几个人。”
不用猜,沈临熙知道是谁。
“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想要杀了那个狗子的人,和一直在查其余三个人下落的人,是同一个。”
“倒是有趣的是,那个人今天还来公司了。”
“嗯?”
“她啊,说是来找你,结果被秘书拦了下来,因为害怕她又硬闯,所以秘书同时也叫了保安上来,所以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她离开了。”
“这个时候来?”沈临熙思索着:“看来单文涛那边是真的等不及了。”
“手机半年一换代,这马上又到了新品上市的时间了,他当然着急,而且,‘麟星’那边最近财政出了点问题,不知道什么原因,所以,单文涛自然会想办法用尽自己身边的资源。”
“临熙,看来,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个女人倒是突破口啊。”
单文涛把温梓言当做对付“云亭”的突破口,自然,他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温梓言作为推翻单文涛的棋子。
沈临熙皱了皱眉,很不喜欢孟博现在的语气,以及他说中的事实。
孟博很不客气地笑出来,“兄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就知道,和楼南意接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样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楼南意这个瘟神,现在就连一向严肃的孟博都被他同化了!
再也不想搭理他,沈临熙的回答是直接切断了电话。
这些天公司的一些事情都是直接交给孟博来处理的,有什么需要的文件也是让秘书送过来给他签字的,偶尔也会开个远程视频会议,大洋彼岸的人都知道沈氏少董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也没有用太多的事情烦扰他。
沈临熙本来打算再看看文件的,可是突然想到了江雨霏的话,又换了个方向,走向和书房的反方向。
二楼的储藏室里……会有什么呢?
结婚以来家里的事情都是有专门人来打扫的,后来叶瓷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清净就辞退的钟点工,所以这个家其实有很多了地方他都根本不知道。
二楼的储藏室,他从来都没有去过。
找了好久,一间一间房间推开,最后是在接近走廊的末尾处找到的。
推门而入,储藏室里并没有很乱,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不要了的东西堆在那里,井井有条。
有她不要了的吹风机,角落里有被他打碎了的咖啡杯,还有一个她专门买来给他办公却被他嫌弃了的紫檀木书桌,他曾经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最后都被她扔掉了,却没有想到一直呆在这个家的角落里,成为被时光尘封的守望。
最后的最后,也许都会是她一个人的回忆。
终是隐忍不住,沈临熙抚摸上那沾染上淡淡灰尘的书桌,紫檀木好闻的气息在鼻尖缭绕不散,却成了他摆脱不掉的梦魇。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想起初初被爷爷逼着娶她的时候,他残忍地告诉她,不要指望他会爱上她。
那时那个傻透顶了的姑娘是怎么说的?没关系,我等你。
没关系。
我等你。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她把自己的青春年华都交予了一个没有什么希望的男人身上。
怎会不心痛,怎会不难受?
叶瓷,这样的一个你,我拿什么去配得上你?
在储藏室里呆了好久,久到沈临熙已经忘记了时间,他一个人摸索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似乎都能感受到她为他留下的气息。
就在他以为所有的不好的回忆都是在这里的时候,角落里一副有了碎痕的油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叶瓷最喜欢的印象派的油画。
不知道为什么会放在窗花底下,细心如她,怎么让油画放在阳光下暴晒?
拿起油画打算换一个位置的时候,沈临熙却顿住了,油画后面是被窗帘遮住的一个小小的门,玻璃色的,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这是什么?
沈临熙放下油画,推开门。
视野立刻变得宽广起来,空气中隐约有百花的气息,随着清风送到他的面前。
这里,能看到后花园。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隐藏在门后的,是一个类似于阳台的三角区域,构造却像是一个小型花园,有泥土,还有残枝,还要,火烧过的痕迹。
这里,是什么?
难道江雨霏说的,侧重点其实是在这里?
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听叶瓷提过,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来过这里。
也许和叶瓷是闺蜜的江雨霏能给出答案吧。
立刻打给江雨霏,不多时接通,于是那边就传来江雨霏凉凉的声音:“看到了?”
沈临熙不理会她的调侃:“怎么回事?”
江雨霏淡淡地嘲讽:“身为这个家的男主人,这种事情还要问你个外人?沈临熙,你可真是有够失职的!”
“到底是什么?!”
沈临熙的急迫江雨霏并没有理会,反而比他跟大声地吼过去:“你问我!你问我有用吗!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小瓷!这一切难道不应该是你和她沟通的吗?!”
“……她不会说的。”
沈临熙挫败的说。
江雨霏也不想难为他:“你知不知道小瓷最喜欢的花是什么花?”
沈临熙被问住了,“她……都喜欢吧……”他之前买过玫瑰百合郁金香,她都挺喜欢的。
“哼,什么都喜欢?是都喜欢,可是她最喜欢的是藤绿云!而且她喜欢养花,不喜欢花店里被折断了的花,所以她在后花园和这个螺旋阶梯后面种了好多的藤绿云,可是那些花最后却被你一把火全部烧死了!”
“什……么……”沈临熙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她。
“是你在温梓言的忌日那天放孔明灯怀念她,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个孔明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飞到了那个小花园里,你把陪了她那么久整整三年的花全部烧了!”
“你知不知道小瓷有多难受,可是哀莫大于心死,小瓷以后再也没有在那里种过花了!”
“现在,现在温梓言那个女人‘死而复活’了,可是小瓷三年的心血却再也回不来了,你还拿那么多的时间去怀念一个根本没有死过的女人,沈临熙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从来都没有为小瓷着想过!从来没有!”
“你从来不知道因为温梓言小瓷受了多少的伤,而这些全部是你们加诸于她的身上的,现在她又因为被绑架失去了孩子,沈临熙,我不信你猜不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到现在你还想要维护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小瓷!她受的苦谁为她偿还?!”
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样,沈临熙颓然地踉跄了一步,最后倚在了墙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失去力气。
冰冷的血液逆流而上,堵住了他的嗓子,霎时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藤绿云,藤绿云……
原来,眼前是曾经的火海,是埋葬她所有希望的坟墓。
那时的她,又是一怎样的心情去看着这场因他而起的火吞噬她三年的心血?
是悲伤,还是冷眼旁观?
他情愿是冷眼旁观,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想她一个人黯然垂泪想恨却又恨不起来地面对他。
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那时的她该有多痛,而今他连心跳的频率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扶着墙,面对着满目的残骸,他终是隐忍不住,有冰凉的液体落在那片残枝上。
“对不起……”
“对不起……”
原来,真相怎么残忍。
原来,他曾经伤她这么深。
“小瓷……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糟糕的我,该拿什么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