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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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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昨晚山洞里发生的事吗?”

    “山洞?昨晚山洞里发生什么事了?”更夫疑惑道。

    更夫不知道?

    昨晚山洞里有一百来号人,按理说整个下林村今开都应该传开了,但更夫居然不知道?

    看来,自更夫去衙门报案后,已经被下林村的人排除在外,任何消息不再对他公开。

    “昨晚林布仁设了局,引虎姑婆进山洞里,准备将其猎杀,但最终还是让虎姑婆给跑了。”

    “这样。”更夫似乎松了口气,“那你想问什么?”

    “昨晚林布仁设局的诱饵,那些孩童,现在被林布仁藏哪了?”

    昨晚在山洞里没见着孩童,但能引诱虎姑婆过去,想必孩童还在林布仁手上,只是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林布仁爷爷的墓里。”

    在墓里?

    阎桑微微错愕,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在墓里,不代表这些孩子已经死了,如果已经死了,自然也不可能变成诱饵。

    “在山洞还没起来的时候,林布仁爷爷建了个地洞,把孩童都囚在地洞里面,等到山洞建好,这地洞也就弃用了。”

    “但林布仁爷爷死的时候,却说这地洞陪着他发家,想睡在这地洞,故把这地洞改成了林老太爷的墓陵。”

    “如果说林布仁还有地方囚禁孩童,我能想到的,便是这地洞了。”

    阎桑点头,现在最关键的便是两个墓坟,一个是林老太爷的,关系到虎姑婆究竟是不是林老太爷所化,另一个就是林布仁爷爷的,关系到孩童是否在这地洞里。

    头痛,这挖人祖坟,向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还要一挖挖俩?

    就算林布仁是普通人,想必也会跟他们拼命,更何况,林布仁现在心里有鬼,唉,也不知道道士那边怎么样了。

    “我想你最好还是离开下林村,林布仁不会放过你,就看他什么时候动手了。”

    “嗯。”

    更夫应道,“在去龙尾县报案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了,您放心吧。”

    更夫把阎桑他们送出门,然后关门,低着头颅回到了屋里,坐在椅子上发着呆,直至一刻钟拍,突然抬起头来。

    此时更夫的脸容,比起刚才跟阎桑说话的时候,皮肤干涸了许多,甚至两颊出现了尸斑,眼睛毫无生气,便像已经死了一般。

    级缓地站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铜锣,正当他腰支挺直时,大门突然被踹开,林布仁带着家仆走了进来。

    在听完家仆的话后,林布仁左思又想,始终不放心,当即便带着来过来,只是当时灾异司还在,便候在了一旁。

    等到灾异司的人走了,他又候了一刻,直到他觉得灾民司的人不可能回来了,这才踹开更夫的门,愤怒地走了进来。

    这更夫居然没死!

    该死,昨晚就应该补多一刀,直至确认这更夫死了才离开!

    更夫送这灾异司的人出门时,林布仁便见着了,当时他差点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但后面定下心神,便自觉应是昨晚下手不够狠,这才让更夫逃过一劫。

    若是化为厉鬼,现在是大白天的,见得是灾异司的人,自不早被超度了?

    哪是死后尸变,同理,灾异司的灾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再者,若更夫真的是邪崇,就算是这些灾人无能,那进得这更夫的门,只怕也就出不来了。

    如今这些灾人进门后还能安然出来,只有一个可能,更夫没死!

    林布仁他们刚进了门,更夫却已经把铜锣拿在了手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脸上的尸斑诡异刺眼,让正准备把他围了的家仆骤然止住。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一声铜锣,似乎都敲在了林布仁的心里,他的心脏猛然揪住,呼吸困难。

    敲完铜锣,更夫向前走了三步,毫无生气的眼睛目视前方,似乎眼前并没有林布仁的存在。

    梆、梆梆……

    “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林布仁的瞳孔猛然收缩,一口气似乎憋在了喉咙里,敲完铜锣又走了三步的更夫,此时已然在他的身前,那苍老毫无生机的皮肤,尸斑漆黑得诡异,气息,冰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林布仁的脑袋一片空白。

    自认枭雄一生的他,竟在此时不知所措。

    在面对虎姑婆的时候,他不曾如此,现在想来,是因那为他父亲所化,在面对这些诡物邪崇的时候,他并比不普通人好多少。

    梆、梆梆……

    “大鬼小鬼排排坐!”

    更夫又向前三步,已跃过了林布仁,此时,正处于他的身后,林布仁只感觉一股阴冷得可怕的劲子,让他浑身僵硬。

    而在更夫的话语落下之后,这更夫的屋子里,那些空荡荡的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个看不见的诡异存在,正在面容肃然地盯着他,他爷爷、父亲,甚至还有被他掳卖的孩童,采生折割……

    梆、梆梆……

    “天寒地冻!”

    随着这一声落下,这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变得更冷了,隐有寒冬腊月的感觉,似乎呼口气出来,都会瞬间凝结为冰霜。

    林布仁有种错感觉,似乎看到了过冬时的下林村,那时他还小,缠着他父亲要出去玩雪,父亲把他骑在了脖子上,直接就跑出了门外,那时,他玩得很开心,但也冻得耳朵都快要掉了。

    然后,那双大手就捂住了他的耳朵,溺爱地看着他,笑着说了好多话,但那些话,现在却已想不起来。

    腥臭味传来,林布仁感觉自己又能动弹了,这才急剧地呼吸起来,也顾不得那腥臭味,仿佛再憋下去,他就要直接憋死了。

    这腥臭味,是来自于旁边的两个家仆,他们摊坐在地,裤档已是湿了一片。

    林布仁僵硬着转过头去,只看太阳底下,更夫背对着他们,铜锣不知何时已不再响起,而更夫就在那里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死去。

    等了好久,林布仁感觉都快半天了,这才走了出去,但还没到更夫的身边,便闻到了一股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