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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子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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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眼前仙儿,阎桑实不敢冒险,蝶魅是否为参与者,是否对他使了妖法,这都还只是猜测,能不能取信于李希声,他不敢确定,但能不能讨得一顿打,他却极为确定。

    这天气刚转睛,就不要折腾了吧。

    “头儿,那凤来仪的酒甚是古怪,我昨夜只喝得三杯,便人事不醒。”

    “我觉得这酒会不会有特殊的用途,诈人钱财?”

    “所以特取了一些回来,待头儿查勘。”

    不提蝶魅,只提了这酒,应不会有事吧?

    再者,强调我喝酒之后便醉了,根本没做任何事,这也确是实情,感官脑补的那些,自是当不得真。

    阎桑取出酒递了过去,神情端正,仿昨夜去那等不堪之地,一则为同僚之情,二则为查勘案件的大义。

    “放桌子上吧。”

    李希声淡然回道,并不伸手接过,然后又抿了一口茶,似是在等阎桑继续开口。

    阎桑错愕了下,然后把酒壶放在了桌子上,沉默了起来。

    头儿知道了昨夜的事,知道我点了蝶魅的钟,现在在等我自己交代?

    若是坦白了,此事便揭过了?

    不不不,我不可能如此天真,这口是心非,难道还见得少嘛……

    女人善妒,哪怕是我说了出来,涉及蝶魅,只怕我便要上天了。

    “你没其他事要禀报了?”

    声音似是带着期待,又似是有些紧张,生怕听得不喜之事。

    “没了。”

    阎桑斩钉截铁,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绝无其他!

    “好,那你便先退下吧。”

    在阎桑退出议事厅后,李希声看着桌上的酒壶,沉吟良久,最终却是叹了口气。

    ……

    “阎王阎王,这边!”

    阎桑刚出了议事厅,便见和尚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边,朝着招手道,“过来!”

    阎桑挺直了腰板,装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我去,这还真疼。

    “头儿与你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打你?”和尚八卦道。

    “打我?你哪只眼看见头儿打我了?”

    阎桑极为惊讶道,“头儿那般好的人,怎可能会打我?”

    “刚才是在教授我枪法,望我触类旁通,你跟道士不是在一旁偷师,可曾练得一招二式?”

    只要我死口不认,这便不是丢人的事,对,就是在传授枪法。

    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黑了下来,“你这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不,不是当成,你真是傻子。

    这里可还在灾民司内,你这般说李大宰的坏话,可曾想过,她能窃听得到?

    “道士说头儿折了,是受伤了吗?她怎么这么傻,受伤了不告诉我们,难怪会对你发脾气了。”

    呃,傻人有傻福,还好你补上了这傻话,要不然,我怕下一个挨揍的,舍你其谁。

    “没什么大碍,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阎桑便要越过和尚,却不曾想被和尚抓在了手臂伤处,顿时痛得大叫起来,“疼疼疼疼疼!”

    “秃驴你给我撒手!”

    和尚这才连忙放开了手,脸色尴尬,“不好意思,我无心的。”

    “不过我琢磨着头儿这心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们要不还是溜了吧。”

    “在这灾异司里多呆一刻,便多一刻危险。”

    你这是想我死啊!

    “不不不,当得此时,头儿心情越坏,我们越得陪在她身边,若是连同僚都走了,你让她如何想?”

    这满满的求生欲,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唉,这善良的谎言,希望能带来好运吧。

    “你被打傻了吧?万一头儿等下兴头又上来了,岂不是一顿好打?”

    “而且我听说衙门那里发生了有趣的事儿,杂毛已跑去凑热闹,我留在这里是帮你逃离魔爪,你莫要不识好歹。”

    你这是好心办坏事,刚才不跳出来,现在才来推我进火坑。

    不过,若不是去凤来仪,想必问题不大,女人嘛,都懂。

    “什么有趣的事儿?”

    “听说有人把他爹给告了,说他爹谋杀他娘,犯了杀人罪。”

    呃,又来个父子奇案,这个世界的父子,关系都处得这么差吗?

    道士父子不和,林布仁弑父,现在又来个子告父,这还能不能好了。

    “有证据吗?”

    “其次,他母亲是否犯了通奸之类的罪行?”

    不怪阎桑如此发问,河尾村的案件刚过去没多久,若是犯了通奸,那便不足为奇了。

    “这不太清楚,我也只是刚听得这消息,而且最有趣的是,状告这人,是一位将军的儿子。”

    将军?

    这倒是有些意思,将才之后,竟把自己的父亲给告了。

    这军人世家,最是讲究威严,父与子之间,多是存在着尊敬或是畏惧的关系,若是出了何事,多半是关上门来解决,轻易不会上得公堂。

    就算是捕快,也不敢到军队里去抓人,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将难。

    “走。”

    ……

    及到公堂,已是围起了人墙,这案件连和尚都听得消息,可想而知,已有多少人听得消息。

    跟他们最熟的老张去了郡里,与其他人不甚相识,道士只站在了围观群众这边,阎桑见着,便也走了过去。

    “挨完揍了?”道士瞥了眼,淡笑道。

    “是练完棍了。”阎桑纠正道,“什么情况?”

    “喏。”

    道士用下巴指了指公堂里的青年,“这孩子一个时辰前来到了衙门,然后击鼓鸣冤,说他母亲被父亲杀了,要送他父亲进牢狱,要还他母亲一个公告。”

    “当时有不少人瞧着,这青年似是为了引人眼目,正在击鼓的同时,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大声吼说,这一下,可把县令给炸了出来,现在正准备升堂判案。”

    “这案若是一般人,倒也没这么麻烦,但麻烦的是,这青年是本县一位将军之子,而状告的,自然便是那位将军,就算断得了案,这县令敢不敢抓人,还得另说。”

    “所以这事无论如何,都是龙尾县的大事,唉,这县令最近也是苦,虎姑婆的案件还没结,又搭上了这案子,只怕这屁股要移移座位了,若是保得脑袋,便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