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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爷到!”一大早,晋王府门口的小厮拿了帖子,直往里跑去通报到。
不一会儿只见王府的李总管迎了出来,满脸堆笑,老远处便弓着身子,行礼大拜道:“拜见四王爷,老奴是晋王府的管家。”
“起来吧。”
由于身形佝偻,巍巍颤颤的动作稍显迟缓,李总管忙伸手引路道:“启禀四王爷,我家王爷正在书房等您,老奴引您过去。”
“好。”
待朱棣抬步走在前头时,李总管似有深意的回头看了看门外孤单的一匹马。。。。。。
来至西都宫月章殿前,李总管竟示意朱棣止步,自行进殿去禀报,朱棣倒也不在意,素知这个三哥张狂,在自己的王府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在他的府邸呢。
不一会儿李总管勾着身子退了出来,又向朱棣躬身道:“四王爷,我家王爷有请。”
“有劳。”朱棣走进殿内,朱棡此时正依靠在楠木红椅上,玩转拇指上的玉扳指,看见朱棣进来,更是将腿抬翘在书案上,嘴角一笑,道:“听说前些个时间,四弟在草原一仗打得实在漂亮啊。”
“是吗?只是四弟有勇无谋,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
朱棣一语挑破,却让朱棡索然无味,只好又放下腿,正了正身子,笑道:“四弟此言差矣,螳螂不是已经越过黄雀,拿下蝉了吗?”
“螳螂哪里能越过黄雀?一时侥幸而已。”
朱棡一声冷笑:“哼”,细细打量了朱棣上下,一番滋味过后,忙转言又道:“四弟脸色苍白,看来传言不虚,四弟真的受伤了?好像还伤得不轻呢。”那着急忧心的口吻,实在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只是心下实在心惊,三天前才听到消息汇报,说他受了伤,据说伤得很重,按时间推算,那最慢也只是半个月前的事,他竟然这么快就没事了?居然还直奔太原来了。
朱棣拱手,面带一丝浅笑,道:“多谢三哥关心,战场之上哪有不伤的,一点小伤而已,三哥不必记挂。”
朱棡这才看到朱棣一直是站着和自己说话的,忙道:“四弟快坐下说话。”又高着声音对门外小厮道:“快去沏茶。”
“谢三哥。”朱棣又是拱手行礼,才缓缓坐下,手臂看似自然的搭在椅把上。
此时朱棣的腰上确有刀伤,虽然伤口不深,可也坐卧费力,而且手臂上还有一处箭伤,箭头直穿而过,加之一路勒缰甩鞭,颠簸赶至,现在伤口处正隐隐作痛。只是动作较稳,看不出来而已。
“本王光是听人说着四弟一仗打得实在精彩,实在可恨自己不能亲上战场,为弟分忧,不知道四弟这一仗战果如何呀。”
“回三哥的话,大明军队全歼索林帖木儿部,共计一万两千余人,索林本人死在了乱军交战之中,东察合台部退回西边,至于额勒伯克汗部。。。。。。”朱棣望了一眼朱,深意一笑道:“只要他不轻信什么人的随意挑拨,出兵绕我边境,我自然不会动他。”
“四弟这招棋走得高呐,索林部尽灭,去除了边境一大患,又有杀鸡儆猴之效,实在是妙。”正巧小厮送进茶水,朱棡拿起杯盏,低头吹了吹茶沫儿,瞬间热气在眼前散开。
索林曾是蒙古一等一的善战将领,竟然被他全灭!平日常闻他喜欢优待战俘,收拢人心,现在看来,他除了立威之外,还要显狠劲。
当真是小瞧了他。。。。。。
朱棣也拿起杯盏,轻咂一口,茶香在口中蕴化,顺咽喉下滑,依旧唇齿留香,言道:“再妙,三哥不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三哥又何必如此说呢。”
朱棡知道燕王素来心口不一,话语之间真是把自己贬得再低也没有了,而自己从来不喜这一套,只是这次看到他比以往更加的不爽快。索性豪爽一笑:“四弟立下如此大功,看来今年进京都朝贺,父皇该好好奖赏你了。”
“我领的是大明的军队,守得是大明的疆土,何来奖赏一说?三哥说笑了。”朱棣不想再跟他这样有一句无一句的说些没用的,直道:“三哥,萧儿在哪儿?”
“四弟不知道吗?萧儿如今已是我的人,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朱棡怎么会不知他此来的目的。
“素知三哥说话有口无心,不过女儿家的清誉,三哥还是不要随意拿来开玩笑的好。”说话间,朱棣声音渐冷。
朱棡虽心有不服,但是他说得对,自知失言,却又骤然扬言:“四弟将她送来晋王府,不是正有此意的吗?现在又何必假意关心呢?”
朱棣忽然起身,阴冷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道:“是吗?那可如三哥所愿?”
言语虽然冷冽,似有嘲笑,可是低眉眼睑之下却是飘忽担忧的神色。朱棣实在有些恨,当初只为自己匆匆征战,而妙云对萧儿又是那般心思,实在不能放心她在王府里。。。。。。
朱棡也忽得起身,质问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会拿她怎么样。这就是你燕四王爷的目的吗?你是在试探我的耐心,还是在试探萧儿对你的忠心?”
和朱棡忽然暴起不同,朱棣总是淡淡的,实在看不出他沧浪桑舟一般,无法揣测的心思,嘴角依旧浅浅一笑。只是忽然心头一疼,深深倒吸了一口气。
刚才起身过猛,腰间伤口似要炸开一般疼痛,身子几乎快要站不直了,脸色也因剧烈的疼痛,瞬间惨白,嘴角微微抽搐,平静道:“她是我燕王府的人,带我去见她吧。”说着,抬步就要离开。
朱棡快步拦在了朱棣的身前,微眯着眼睛,似要看清朱棣所想,一瞬,言语不再像刚才那般随意,十分诚恳言道:“如本王不放她走,你会怎么样?派兵围了晋王府”
“三哥,我是只身前来,我想自我进入太原城,你就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若是我真的要了她,你会难过吗?”
朱棡知道再也留不住萧儿了,可是还是想问,这些问题替萧儿问,问她日后的幸福;也替自己问,问自己日后的心安。
朱棣嘴角微动,瞬间又化作轻轻一笑,道:“三哥不是没有吗那她就是我燕王府的人,三哥带我去吧。”
朱棡可恨这个人从来不会给自己满意的答案,即便是自己输了,也不会让自己安心。朱棡一把攥住朱棣的手臂,他知道朱棣手臂有伤,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要朱棣知道什么是痛,却佯装不知,大笑道:“我问你,你接她回燕王府,你欲拿她怎么办?”
朱棣步子一晃,真的被他捏到了痛处,紧紧抿了下颤抖着的唇,强着声音笑道:“三哥,我还是那句话,萧儿是我府之人,这事不该你过问。”
“我曾派人查过她的身世,可是什么都查不到,你应该知道,除非有人故意抹去,否则只要发生过的,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是你做的是吗?”
朱棣忽然攥紧了拳头,纵使手臂被朱棡捏得钻心的疼,冷汗直浸,却依旧全力压制着腰上的痛,手臂上的痛,还有心口上的痛,一道不经意之间被朱撕开的伤口。
朱棡放开了手,眉头一扬,冷笑道:“在萧儿这里,我的确输给了你,可是你也未必就一定赢了。”
朱棣却真的再也笑不出,心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只能虚着声音道:“带我去吧。萧儿在云华宫对吧。”
“你如何知道?”朱棡倒是很吃惊。
朱棣平静一笑,道:“凭三哥对萧儿的爱护。”说着转过身子,深深朝着朱棡一拜,道:“朱棣谢三哥这些日子对萧儿的照顾。请三哥放心,我日后一定好生照顾她。”
一定!
朱棡看了看他淡然冷凌的眼睛,终于低下头,坚决道:“朱棣,我希望你能做到,事实上或许也只有你能做到。。。。。。”
“启禀王爷。。。。。。”远处疯了般跑来一个小厮,大喘着粗气,忽然又看到有外人在场,忙收了声音。
“这是燕王,说,什么事?”
“参见燕王,启禀王爷,燕萧艾小姐在云华宫晕倒了。。。。。。”
“快带我去!”未等那小厮说完,朱棣早已大步赶去。“是!”那气喘未定的小厮只能再追到前面引路。
与朱棣同时,朱棡抬步就要上前,可到底是顿下了步子,一番踌躇之下,还是随着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