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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儿,前面就是馆陶县了,咱们去那里吃些东西。”
“王爷,您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此时萧艾和朱棣两人正走在城外一片茂密树林之中,而林中隐隐的传过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
“你听见什么了?”
“好像有人?”声音越来越近,萧艾大叫:“听见了,有人求救,王爷,我们过去看看吧。”
未等朱棣反应,萧艾已下马向树林里走去,朱棣只好下马跟过去。
“王。。。。。。爷,您快来呀,这儿有个老人家。”萧艾想起朱棣交代过,一路之上不要暴露了身份。
老人脸色苍白,虚软无力的倒在草丛里,可能是听到身边有人过来,迷离的睁开双眼,颤抖着双手试图抓过萧艾的袍子。
“救救我。。。。。。”
朱棣随后赶到,见那老者左腿上一处很深的刀口,血流不止,身旁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子,还有一捆柴火。
朱棣伸手拿起那把斧子将自己的衣袍割开一角,撕下一长布条,很快将老人腿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又从马背上取了水囊过来,喂他喝了几口。
“王爷,他怎么样了?”
“我们没有草药,只能先制住血再说。”
“这位老人家腿上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伤口?”
“他应该是上山砍柴,从那上面摔下来的,”朱棣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小山坡,又道:“别在腰间的斧子摔落,砍在他腿上,你看。。。。。。”萧艾顺着朱棣手势,只见泥土里隐隐还渗着血迹。
很快那老人回了意识,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两位,忙用手撑着坐起身子,拱手弯腰,感谢道:“多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萧艾忙拦住,他的年纪只怕已过杖乡之年,这样礼节自己如何敢受?见他已清醒,萧艾问道:“老人家,您好些了吗?”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本想着上山砍些柴火,结果脚下打滑,就摔下来了。”
“老人家,您家在哪里?”
“我是那山坡后面大刘庄村的村民,腿伤了,也回不去了,只好一路爬到这里,想着来往的过路人能看到我,幸好遇到二位公子出手相救。”说着老人笑问:“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萧艾看了看朱棣,朱棣蹲下身子,说道:“老丈言重了,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是过路的商旅,家中姓严。”
“原来是严爷,多谢两位爷相救。”
“老丈,我们送你回去吧。”朱棣看了看后面的山坡,让他顺原路翻个山坡是不可能的,若是绕到另一面,路还真是挺远的。
“谢谢你们了,真的是遇到好人了。”
说着朱棣驼起老人,将他扶上马,萧艾和朱棣共乘一骑,牵着缰绳,顺老人所指走去。山路崎岖颠簸,萧艾时时向后仰去,只好双手环住朱棣的腰,一时间女儿态尽显。
“那里就是了。”老人手指向山腰一处茅舍。
朱棣来至山脚下便下了马,背起老人向上走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看跟在后面的萧艾,而萧艾正一面费力的爬坡,一面欣赏周围的山景,这里可真是一处避世之所在呀。
进来屋子,朱棣将老人放在床上,问道:“老丈,您家里可有草药?您的伤需要处理。”
“这点儿伤没事,我们乡下人皮糙肉厚的,哪有那么娇贵,过几日伤口愈合了,自然就好了。严爷快坐吧。”
“那我帮您把伤口清洗一下,重新包扎吧。”
“我去打水。”萧艾积极地跳出去想要汲水,来到井旁,转动轱辘放下水桶,可是载水太多,却是怎么也转不动木轴,两只手酸疼,死死抓住木轴,好不容易拽上来一点儿,可也只能保证木桶不掉下去,悬吊在那儿。算了,还是“王。。。。。。严爷。”
萧艾刚一回头,什么时候朱棣已经站在她身后了,负手而立,笑看着她。
萧艾满脸沮丧,嘟嘟个嘴。
朱棣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让我来吧。”说话间,朱棣汲上来一桶水,萧艾舀了一舀子的水,端着向屋子里走去,可是回头看见朱棣还站在井旁,双手掐在腰上,直了直身子,萧艾赶紧跑过去,问道:“王爷,是不是您的伤?”
“没事,咱们进去吧。”
萧艾听话向屋子走去,可是心里忿忿,王爷一路撑着老人家上山,腰上的伤刚好,肯定受不了这样辛苦,实在可恨自己怎么什么都不会做,不行,自己要努力学着照顾王爷才是。
朱棣进屋时,萧艾已经干净利落的将老人腿上的布条解下,仔细的清理着伤口,之后,学着朱棣的样子,从袍子上扯下一角布条,替老人重新包扎。
“好了。”
“谢谢小公子。”老人十分感激。
“那老丈好生休息,我们告辞了。”朱棣站在门口说道。
“二位恩人,留下来吃顿饭吧。现在早已过了晌午,你们进了城,客店里也不一定有吃的了,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可能出去寻我去了,一会儿回来了,一定让他好好招待二位。”
萧艾看了看朱棣,朱棣点头一笑:“那多谢老丈了。”
萧艾实在高兴,问道:“严爷,我想去四周看看可以吗?”
“去吧。”
“太好啦。”萧艾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严爷请坐。”老人指了指矮桌旁唯一一个像样的凳子。
朱棣躬身行礼后坐下,问道:“敢问老丈尊姓?”
“老朽姓刘,家中四兄弟,我排行老三,别人都叫我刘老三。”
朱棣颌首,笑道:“刘老丈今年贵庚啊?”
“哈哈,老朽七十有四啦。”
“刘老丈高寿呀,身子还这般硬朗,您的儿子好福气,实在令人羡慕。”
“哪里,我们乡下人生得粗糙,生来是个劳苦的命,哪有什么福气可享?”老人倒是侃侃而谈,看了看朱棣,笑道:“严爷,您身边的那位俏公子是个姑娘吧。”其实他也看出来此二人不是一般人,可是萍水相逢,又何必相问呢。
“是,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才让她如此装扮。老丈好眼力。”
“老朽老了,可是一辈子见得人多呀,这男娃子女娃子,老朽还是识得的。”老人一捋胡须,笑道:“老朽还看得出来,你很中意那女娃子呀。”
“是。”朱棣会心一笑,第一次感觉说话可以这样的坦然,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对自己一无所知,或许是因为这是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可惜萧艾没听到。
此时萧艾躺在软软的草垛上,徜徉着周身的云雾蒸腾,炊烟袅袅,茅舍旁边便是几方田地,沿着山势自上而下,梯梯层层,山脚下一汪清泉,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引流,竟使得泉水从上而下缓缓灌溉。
此时已入初冬,可是山泉水温,山坡随处可见绿草幽幽,不远处一大片的菊花田,金黄璀璨,一阵轻风,丝丝花瓣吹落在青草间,吹落在清泉中,吹落在泥土里。。。。。。
和着泥土芳香,使人如梦似醉。
“你这个娘们儿,我爹出去你怎么不拦着?我老爹找不到了,我就。。。。。。我休了你。”
“你敢,你个刘大宝,我怎么没拦着爹呀,是爹自己偏要出去,我只不过去溏边洗了个衣服,我能看得住他吗?”
“你再说?”
“我就说,我说刚才咱们应该去山那边找找,你又不让。”
“你这个小娘们儿见识短浅,爹就算砍柴去了,还能跑那么远吗?”
。。。。。。
身影渐渐清晰,吵声渐渐小了,因为在萧艾看清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萧艾。
“你谁呀?”那男的粗声大气的问道,那女子拽了拽他的衣袖,那男子大叫:“拽什么拽,我老爹找不到,再找你算账。”
随他话音落,朱棣走了出来,站在萧艾身边。
那男子看有人从他家走出来,更没好气,开口骂道:“你们。。。。。。”
“刘大宝,你给我进来。”屋里老人叫道。
“老爹?哎呀,老爹呀,你可算回来啦,儿子可急死了呀,你去哪儿了呀。。。。。。”刘大宝哭喊着往屋里跑去,自然是顾不上其他了。
“你在外面吵吵什么?”
“老爹呀,你可把儿子急死了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咋跟我死去的老娘交代呀。”
“你刚才在外面说什么了?外面那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们,你老爹我今天就回不来了,快去给人道歉。”
“哎呀,老爹呀,你腿咋的啦。”
“你听到没,快去。”
“儿这就去。”
屋里高一声低一声的,萧艾实在羡慕,朱棣心里又何尝不羡慕呢。
“二位恩人,我刘大宝刚才实在得罪,对不住,对不住。”
“没关系。”萧艾笑道。
“你个傻娘们儿,还傻站在那儿干啥,还不赶快做饭?没看见家里来了客人了吗?”
“知道了。”那女子生气归生气,可还是乐乐呵呵的去了灶房,一面还说着:“你们稍等哈,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萧艾点头感谢。
女子厨艺了得,不多时,一盘盘热腾腾的饭菜真的上桌了。
“严爷,快尝尝吧,乡下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老人笑着递过筷子。
朱棣颌首,也笑道:“刘老丈客气了。”
那女子也张罗道:“恩人,快尝尝吧,这都是我们自家园子里种的,可新鲜呢。”
那男子憨憨一笑道:“你们多吃点儿,俺这婆娘手艺可好啦,这四方八邻的都夸,严爷尝尝这个。”说着夹过一筷子佛手瓜炒鸡蛋放在朱棣碗里,又夹过一筷子给萧艾,嘿嘿笑道:“这位小公子长得真俊,跟个小娘们儿似得。”
“你当谁都跟你似得,五大三粗的呐。”那女子一脸嫌弃的样子,却是笑吟吟的招呼大家吃喝。
“谢谢。”萧艾接过那女子夹过来的地皮菜,只顾低头吃饭。
“你媳妇儿既然这么好,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儿,别动不动就张口骂人。”老人对他儿子说道。
那女子见状,笑道:“哎呀,爹,其实大宝对我挺好的,就是这张破嘴不咋的好,不过我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吃了一口饭,接道:“爹呀,您还是别处去砍柴了,家里的柴火够用,这不有我跟大宝呢嘛。”
“这段日子地里也没多少活儿,我闲在家里也是闲着,下回不走那么远啦。”
女子冲着刘大宝瞪了一眼,接道:“那赶明儿,我把狗娃子从他四叔家里接回来,您再想出门,就把他带上,我们也好放心呀。”
“哎呀,我倒是真想我这大孙子了。”说着老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那我明儿就去接去。”刘大宝呵呵笑。
一家人和和乐乐,有说有笑的。。。。。。
吃完饭后,不多时朱棣便和刘老丈一家告辞,带着萧艾下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