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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返回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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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面,围猎结束之后,众王也皆各自回府,朱棣一路带着萧艾好好逛了逛京都,因为过几日他们便要回去北平了。

    傍晚,朱棣二人才回府。

    “小姐。”

    萧艾前脚刚踏进府门,便听到一高声呼唤。

    “柳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萧艾欣喜的迎上去,后看了看身后的朱棣,欠身道:“王爷,萧儿先回房了。”

    朱棣颌首,径自去了书房,因为张玉在那里等他。

    “小姐,您好不好?王爷待你好不好?”

    萧艾佯装生气,推开她的手,转过脸道:“你还记着我呀,我还以为你跟了先生,早把我忘了呢。”

    “哎呀,小姐,柳儿哪能忘了您呀,原本早就要回的,可是我前几日病了,所以张玉就多耽搁了几日嘛。”

    萧艾一听,忙收了玩笑,把过她的手腕掐着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关切道:“那柳儿现在可大好了?让我看看。”

    柳儿甩手道:“早就好啦,要不然哪能活蹦乱跳的站在您面前呐。”

    “没事了就好,先生呢?还有那日和你们一起同行的张信先生呢?”

    “张玉去王爷那里了,张信嘛,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谋到了什么差事,也没跟我们一起进京都,他就走了。”柳儿挽过萧艾边往屋里走去,“小姐,听张玉说,咱们这两日就会北平,咱们收拾收拾行李吧。”

    “恩。”萧艾笑着应道,又问:“你们一走这些日子,先生可带你去见了他的家人?”

    “哪有啊,张玉父母早已不在,他们师兄弟二人是回乡给师傅祭祖上坟的,我见到的也只是他的师母而已,正月初三之后,他和他那个师弟便去了别的地方,也不带上我,只是叫我好生照顾师母,直到前几日才回去,偏又赶上我身子不大舒服。。。。。。”

    正月十四,朱棣一行北归,原本起行时还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样子,怎料越过黄河,再一路北行,竟是白雪皑皑,积雪残留的冬景,可是空气中却洋溢着干净的风,爽人心脾。

    二月底,朱棣一行终于回到了北平。

    “王爷,您回来啦。”李皋和徐总管一行人奉命在府外相迎。

    朱棣下马,走到萧艾的马车旁,掀帘伸手,笑道:“萧儿,下车了。”萧艾伸手过去,纵身下车,展眼看着燕王府,心里忽然莫名地不安,轻声问道:“王爷,您不会再把萧儿送去别的地方了吧。”

    朱棣心疼的将她拦在怀里,温柔道:“这里是萧儿的家,咱们进去吧。”

    “恩。”

    “王妃呢?”朱棣进府,却不见徐妙云出来。

    徐总管回道:“王妃前几日去了老大人的旧宅,还有很多用度一并带过去的,说是为老大人大祭守孝。”

    朱棣轻声道:“知道了。”又抬着眼角看了看萧艾,眼里泛出一丝不忍,拍了拍萧艾的肩膀笑道:“萧儿自己先回屋子去吧。”

    “是,萧儿告退。”萧艾欠身离开。

    萧艾走过前面的大殿,自向最后面的小院子行去,待回头看看朱棣时,早已没了人影,眼底扫过遍地的落叶,一番滋味上心头。

    展眼府中一亭一殿,屋中一饰一物,到底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呀,有家的感觉,让人踏实。

    “小姐呀,看来这下可有得我忙了。”柳儿双手叉着腰气气呼呼的盯着满屋子的蒙尘,还有七七八八需要整理的行礼。

    “没事,咱俩儿一起收拾。”萧艾笑着撸起宽大的袖袍,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原来那日去了晋王府,徐王妃是没有打算着自己会回来的。。。。。。

    “好。”柳儿说着也忙活起来,“唉,谁说南方是个好地方呀,依我看呐,阴冷潮湿,平白的太阳天,地上也能滋出水来,春花开的倒是多,可是也没见着冬日的影子,倒叫人心里不得滋味。”

    “说的是,不过这样你就受不了啦,你可知道南方三四月的时候,还有梅雨季节,连绵的小雨能下一个多月呢。”

    “啊?”柳儿大惊,连连摇头,“那我可受不了,好在咱们不生活在那地儿。”

    萧艾看见琴案上用锦帛装好的古琴,自是喜不自禁,赶紧拿出来看,王爷真的把它修好了,断弦已续,琴断之处凿开小孔,相互之间用楔子穿插连接,就连裂痕之处也镶刻上了梅花经络作掩,若不仔细看,竟是半点儿也看不出来的呢。

    萧艾轻抚那镌刻的道道花枝梅痕,王爷竟是如此心细。。。。。。

    “萧艾小姐,我来帮你们吧。”李皋愣愣的杵在院门外。

    萧艾笑嘻嘻的请他进来,乐道:“几月不见,李皋小将军可好?”只见李皋退步抱拳,低着头涩涩道:“还好还好。”

    柳儿在屋子里笑得捂着肚子,乐不可支道:“李皋,你好歹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为何每次见到小姐都是这副模样?像个小姑娘似的。”

    李皋瞪了她一眼,白白的鼻子里哼着气,嘴里却是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皋,我听王爷说你也上了战场,可有受伤?”

    “没有,其实。。。。。。其实等我找到王爷的时候,战事基本结束了,王爷重伤,不让我写信告诉您,而且王爷没几天自己就去了太原,所以我一直没联系您。”

    “我知道。”萧艾转言笑道:“那些日子你在晋王府辛苦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说着萧艾深欠一礼。

    李皋慌得扶起萧艾,又赶紧退了两步,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听王爷的命令,小姐不用谢我。”

    柳儿从房里出来拿簸箕扫帚,撅嘴道:“还说呢,小姐,若不是您把李皋差走了,咱们哪能被人那样欺负呀。”

    “有人欺负你们?谁呀?”李皋立马挺直腰杆,雄赳赳的叫道。

    “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萧艾递了个眼色给柳儿,柳儿只好耸耸肩不再说话,正要拿着扫帚进屋,眼目一转,伸手递给李皋,还理直气壮道:“我们被人欺负,你的任务没完成,罚你扫院子吧。”

    “是!”

    萧艾听他如接了命令一般认真,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姐,你别笑呀,李皋这性子只怕难改了,不知他日后若娶了媳妇可如何?只怕性子再弱的女子也能治他一治。”

    “哼。”李皋一面认真打扫着落叶,一面回道:“书上说,女子出嫁从夫,所以她应该听我的话才对,若是她不听我的话,我可以揍她。”

    “你这是什么话?连我都知道‘相敬如宾’这个词儿,你怎能动手打人呢,我看日后哪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你。”柳儿站在房门口,有一句无一句的和他拌嘴。

    萧艾将竹简,还有一些衣物搬出来晒晒,坐在院中石桌前乐得听他们吵得欢。

    “不嫁就不嫁,我还不愿意娶呢,再说了,我随王爷建功立业,等我提了百夫长,再攒上几个碎银子,自然讨得到老婆。”

    柳儿回了屋子接着收拾,隔着一堵墙跟他吵:“哎呀,好了不起呀,如今你才是个十夫长就如此狂傲,若是做了百夫长还得了?”

    终于半天李皋想到了回她的话,倔道:“做不做百夫长那时靠军功攒出来的,跟我傲不傲的有什么关系呀”

    。。。。。。

    朱棣回府没有多时,便进来一位客人,道衍。

    “贫道给王爷拜年。”道衍难得明眸一笑,看着王爷书案上堆积了不少待处理的事务,不由得眉头微皱。

    此时的书房早已燃起暖炉,烹上热茶,一扫以往空闲的冷清,朱棣也换了一身暖袍,手扶杯盏,“来得好快呀。你可有事?”伸手示意他坐,外叫人斟茶。

    “贫僧昨日占上一卦,上上签,便知是有喜事,竟是王爷回来了,可不得来看看嘛。”道衍拱手谢座,接道:“王爷,一行如何呀?”

    朱棣闭目道:“如常。”

    “王爷说的是什么?”

    “你指的又是什么?”

    道衍狎笑道:“圣上,储君,藩王。”

    “如常。”朱棣划开杯盖,吹了吹,轻嘬一口。

    道衍自知他无话可说,便也无话再问,转言道:“那王爷一路从南到北,可将我大明大好河山览遍?”

    “只是为父皇寻些礼物,哪里能真的有福览遍大好河山。”

    道衍目光炯然,一边嘴角上扬道:“可是重要的城池关防如何?城高几丈?墙宽几何?守将为谁?兵力如何?城边山多高?河几条?王爷大都知道了吧。”

    朱棣哈哈一笑,摇头叹道:“道衍呐,你知道你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本王在想什么吗?”

    “贫僧洗耳恭听。”

    “本王又喜又怕,喜的是本王幸得你这样聪明的人,你知道吗?你于本王,那便是张子房之于汉高祖,荀彧之于曹操,不是谋士乃高士也。”

    道衍倒也未喜,颌首问道:“贫僧更想知道王爷所怕。”

    “你若效命他人,只怕本王便留你不得了。”说完,四目相视,哈哈大笑。

    道衍一笑便会流泪,满脸止不住的眼泪,倒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躬身道:“那贫僧倒是庆幸自己辅佐的王爷您呐。”

    “道衍向来是胸有成竹,笑论形势变化,你此话只怕不实吧。”朱棣一杯茶下肚,身子一暖和些,便研磨处理事务。

    道衍诡异一笑道:“的确不实,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位,所以贫僧愿辅佐的也只能有一位,那便是王爷您呐。”

    道衍见朱棣没有答话,于是又道:“贫僧不懂用兵攻城之计,只是贫僧自问一双慧眼识得事情之变换长短,王爷的兵马可谓是善战骁勇之强兵,放眼天下,只怕是宁王的朵颜三卫也不得不惧,只是王爷之兵常年作战于大漠草原,善千里奔袭的野战,若是攻城拔寨之役,只怕还是有缺呀。”

    朱棣笔下稳健,心里却知,道衍所言正是自己为何要亲自探察各城池之况,而自己也正在为此又所顾虑,轻笑一言:“带兵打仗养成的习惯而已,所到之处难免留心攻防情况,至于先生所言,只怕过虑了。”

    道衍自知他所言也未必是实话,只是他可以明着问,自己却是不可以的。唉,自己实在知道,这位燕王说话从不说明,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没有必要,算了,只要自己尽到心计便足。

    “王爷,听说秦王被皇上指派,春季过后要去征讨洮州?皇上这是要权衡藩王威信呐。”

    朱棣心里好笑,以道衍耳目之灵,即使人不去京都,也能知晓朝堂之事,刚才又何必多此一问?你道衍不也是在试探我到底能对你相信到何种程度吗?

    “我也听说此事了。”

    道衍那狐狸似的眼睛微微一眯,奸诈笑道:“只是皇上此举未免有些不明智。”

    “何解?”朱棣依旧处理着手中的折子,甚至眼皮也未抬一下。

    “王爷,您为何每次都让我把话说明?”道衍摇头笑了笑,王爷驭人果然有一手呀。可是很快又展眉又笑了笑,自己的确好眼力,“若是秦王能够权衡晋王和您的威望,那晋王和您也不会有今日之威了,还用等到今日吗?可是此举倒是让诸王明白了皇上的心思,至少您和晋王心中一定有数了。”

    “还有话要说吗?”

    “没有了,这件事您不和属下说,可是属下是一定要告诉您的,即使您心里已经有数了。”道衍轻挑眉梢,狡黠的目光看着朱棣。

    朱棣会意一笑,“所以您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

    道衍徒叹一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和当年待我一样,信却不尽信。

    这边想着,拱手似还有话说,却见朱棣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风,道衍问道:“王爷,您有事要出去?”

    “此事便不与你这个红尘之外的人说啦。”朱棣笑道:“你先回去吧。”

    道衍心里也好笑,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