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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十七王爷在吗?”萧艾来到朱权的书房没有人,只好来找宁王妃了。
宁王妃道:“燕姑娘,王爷去下面的村庄视察去了,不在府中。”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三五日,长则半月也是有的。”宁王妃见萧艾疑虑,便笑道:“王爷一向如此的,每年这个时候下大雪,各处都要冻死不少牲畜,大雪压倒不少房屋,王爷需要和地方官员处理这些事情,还要安置灾民,所以年底的时候,他总不能在府中。燕姑娘找王爷可有什么事吗?”
萧艾只好欠身道:“王妃,既然十七王爷不在府中,萧儿和您说也是一样的,萧儿想回北平了,是来告辞的,也请您代萧儿向十七王爷说声谢谢,感谢他相助之恩,收留之恩。如今已是年底,萧儿不能向十七王爷当面请辞,望他见谅。”
宁王妃拦道:“燕姑娘要回去?”
“恩。”
“可是,王爷走时留下话了,您不可以走。”
“为什么?”萧艾吃惊。
宁王妃也摇摇头,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爷只是说如今大雪封路,即使派人送你,也是过不去的,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所以,王爷只是吩咐了,你不能离开宁王府。”
萧艾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如今已是小年,自己不想再任性了,要回北平找王爷去……
“燕姑娘,如今大雪封路,牛马都走不了路,更何况人了。依我的意思,您留下来,等过了年,王爷自然会派人护送您回北平的。”
萧艾左思右想,似乎也只好如此了,加上还有疏篱姐姐,她既不愿和自己去北平,那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洪武三十一年,除夕夜。
不绝于耳的爆竹声,荡漾人心的欢笑声,激荡着整个北平城。
燕王府里也是格外的热闹,徐王妃早早命人布置了应景儿的物件,院子里朱高炽等一大帮子人忙着放烟花,漫天烟火散尽,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王爷,感谢您对属下的信任,栽培和提拔。”张玉端起酒杯敬朱棣。
朱棣欢笑道:“本王对先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这一杯,本王敬你。”
徐妙云也端起杯子,敬朱棣,“王爷,妾身也敬您一杯。”
朱棣点头,干了酒,瞥见坐在一旁的柳儿,笑道:“先生,本王自知你与柳儿情投意合,等开了春,本王愿意做这个媒人,做主给你们二人成婚,如何?”
张玉大喜,起身抱拳道:“属下谢王爷。”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柳儿,笑呵呵的。
柳儿也高兴,欠身道:“奴婢谢王爷。”可是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过,奴婢要等小姐回来呢。”
朱棣仿佛没听到,自顾喝下一杯酒,半晌才道:“她会回来的。”话语间又是一声轻叹,萧儿,你是不是不肯谅解,不然为何如今还不回来?
忽然冷掉的宴席,徐妙云扯出个笑,“恭喜先生,我也敬先生一杯。”说着,为张玉斟酒。
“谢王妃。”
朱棣道:“妙云,先生成了家,住在王府已不合适,你在北平东城为先生置一处宅子吧。”
“是。”徐妙云知道,王爷将萧儿身边的丫鬟都嫁了,说明王爷要娶她了。
张玉更是感激,“多谢王爷。”
朱棣伸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战场之上,你与本王是兄弟,如今家宴,我们是家人。应该的。”
徐妙云扶着柳儿说道:“柳儿姑娘,往日照顾萧儿也是辛苦,日后跟了先生。先生可要待柳儿好些才是呀。”
“一定,一定。”张玉客气着。
正月里,一场漫天大雪终于停了,待几个日头之后,雪渐消,道路也基本能够行人了。萧艾来找朱权。
“十七王爷,萧儿在您府中打扰多日,如今大雪过去,萧儿想告辞,回北平了。”
朱权没有看她,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笑着说,“这是本王前些日子刚淘到的宝贝,汉代的双缡尊。你也过来看看。”
萧艾在宁王府这些日子,也知道些朱权的性子,宁王善兵善伐,可是私下里却更喜爱词曲诗赋,还有这些古玩意儿。
可自己现在没有心思再和他说笑,直接说道:“十七王爷是故意把我留在王府中的?”
“你挺聪明的嘛。”朱权理所应当的笑着,一点儿都不惊讶,挑着眉笑道:“你猜,是三哥先到还是四哥先到?”
“可是我是想回北平的。”
“那本王管不着,总之,本王是不会派人告诉四哥,你在大宁的。”
“你为什么不喜欢王爷?”
朱权一皱眉,淡道:“这是本王的事。”忽然抬头看着萧艾,伸出个手指点了点,道:“还有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子,她已经走了。”
“什么?我去找她。”说着拔腿就要走。
却被朱权拦下,笑道:“你去找她,然后本王还要再派人找你?”摇头道:“她那样的身份,若不是跟着你,本王根本不会让她进府的。留她这么些日子,可以了。”
萧艾气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姐姐的身份怎么了?那又不是她自己选择的。”
朱权耸着肩,嘴角一撇,随意道:“这个跟本王没关系。”
“十七王爷。”萧艾欠身严肃道:“您那尊贵的身份,是因为当今皇上的缘故,和您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大胆!”
萧艾也自知言语有失。当今皇上是王爷他们的父皇,他们尚且如履薄冰,若是储君继位,他们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你这话可敢当着四哥的面说?”
“王爷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一刀一枪,自己挣来的。”
朱权好笑道:“难道本王在自己的藩地游手好闲了吗?”
“我没这么说。”
“若真正游手好闲,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朱权摇头好笑道:“比如二哥秦王。”
“您这话什么意思?”萧艾好奇,十七王爷如何无端的提起二王爷了。
朱权其实并未生气,哪里能因为一个小丫头的话,真的动了气?“本王的意思是,想要好好活着,不论天生是个什么身份,都要自己争气才是。”
萧艾认错,欠身歉然:“求十七王爷恕罪。”
朱权抬手示意她起身,笑道:“本王是要告诉你,并非本王瞧不起什么人,只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别人的生死,你也根本插不上手。”
“可是疏篱姐姐……”
“生死有命,选择在她自己。别人的事,岂是你一味好心就能劝好的?”
朱权淡然笑着,把玩着他手中那被他看似珍宝的瓶子,萧艾听着他说的如此轻松的话,心里却滋着一丝寒意?
何故宝贝如此一个死物,却无视活生生的人呢?
朱权见她没有说话,又道:“你这丫头,哪里有她那样的经历?自然想得简单。凡事是不可以强求的,如今她可以选择活也可以接着去死,那都是她自己的事而已。”
“可是活着一定比死了好。”
朱权忽然若有深意一笑,目光渗着冰凉,叹道:“那可不一定。”大哥死了,二哥死了,到落得轻松了,活着的兄弟还不知道要面对何种变故呢。
萧艾身子晃了晃,有些难受,他的这种冷漠,曾经在王爷目光中看到过。可是又不一样,王爷即使再累,他都会去争取,一仗一仗,到如今……
“王爷大事不好了!”屋外匆忙跑进来一人,大口呼着白气,看他满身的寒意,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怎么啦?”
那人看了看萧艾,朱权道:“说吧。”
“晋王没了。”
“什么?”萧艾心口上一痛,一把抓着那人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有些吃惊,说道:“太原的晋王爷,四天前没了,听说了病死的……”萧艾再也听不见了,两股热泪滚滚留下,“我要去太原。”
朱权何曾不吃惊?此时也是湿润了眼眶,颤着声音问道:“打听清楚了?”
“王爷不是让小的给晋王爷报信,说燕萧艾在大宁吗?小的赶到太原,晋王府早已挂满了白帆,设了灵堂。府里都乱作一团了。”
萧艾感到一口气喘不上,撒腿就往外面跑。
“备马,快点儿!”身后的朱权也追了出来,大声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