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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霜月凡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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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笛音袅袅,仿佛穿透流云,直至天上人间。——题记

    今日的司家庄内极其热闹,只因庄主之子到了弱冠之年。

    司家庄的庄主乃一江湖豪侠,可惜已病逝经年,司家庄内的事务今由其正房夫人鲁氏打理。

    鲁氏相貌平平,传言其尖酸刻薄、心狠手辣,江湖上的人大多都不喜欢这位女子,却看在庄主的面子上,皆恭恭敬敬地唤她作“司夫人”。

    “司夫人,恭喜恭喜!”

    “既是令郎生辰,寡人有薄礼奉上,还请笑纳!”

    “愿令郎早日抱得美人归!”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望着那些宾客虚伪的脸孔,嘴里不由得发出“啧啧”的声音。

    此人与司念自幼相识,关系向来很好,可谓是竹马之交。

    至于她今日为何穿着黑色斗篷,这还得从她的身世说起。

    她本名叶楠翡,生于一个小山村中,父亲早年过世,由母亲一手养大。当时村里的人都很照顾这对母女,还很亲切地唤她作“叶子”。

    那年深冬,雪覆苍山。

    叶楠翡当时方有七岁多,独自策马山中,恰逢路经此处的一行队伍。

    她看那些人的装束,能猜出是江湖上的人。

    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姑娘,姑娘能否留步一下?”

    叶楠翡回过头来:“嗯?”

    “不知雁湖山怎么走?”

    这人一袭白衣,样子像是三、四十岁,眉目硬朗,颇有英气。

    叶楠翡刚想开口,就听见他身后一个声音道:“司大侠怎么还指望一个野女娃子能给咱们带路?”

    这声音充满了轻蔑,令叶楠翡心里很是不舒服。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道:“林叔,岂能这么说话?”

    声音是从后面的轿子里传来的——叶楠翡也才发现队伍中有几个江湖人还抬着轿子。

    语毕后,说话者一把掀开帘子,从轿子上跳了下来。

    叶楠翡竟惊奇地发现,那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爷你怎么下来了?”

    少年走上前,对叶楠翡道:“还请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嗯……”叶楠翡冲他笑着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没在意。

    “你怎么下来了?”司大侠凑到那少年耳边低声问道。

    “哼。我就见不得林叔这样!”少年冷冷回道。

    叶楠翡偷瞄了他一眼,好在他没有发现。

    “咳咳,情况紧急,姑娘是否知道如何去到雁湖山?”司大侠略显尴尬地再次问道。

    “知道。”叶楠翡微笑道:“不过现在雪大路渺,还是我带你们过去罢。”

    “多谢姑娘。”司大侠微笑道,说完便瞟了林叔一眼,示意他赶紧道谢。

    “多、多谢!”林叔只好不情愿地道。

    一路上雪越下越大,而少年却并没有回道轿子中,而是跟着队伍一并步行。

    在前方带路的叶楠翡身上,那一袭红衣在茫茫飞雪之中鲜艳如烈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