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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夫人,都按你的吩咐,关闭所有店铺,将铺面人员全都召集到国公府帮忙,一夜的时间,以府内人手,应该赶得及布置礼堂与宅子。”
谢府的韩管事亲自迎接镇国公夫妇,把踩脚的凳子放到周氏的脚下。
镇国公扶着周氏下马车。
周氏抬头看向国公府大门前挂着的两盏红灯笼,大门上贴着的大大的囍字,和两幅鸳鸯彩图的婚嫁对联,突然就相信冲喜可以带来好兆头。
这样的谢府,仿佛一夜间扫去之前的阴霾,别提有多喜气了。
她欣慰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京妙仪派一个嬷嬷来和他们谈婚嫁礼仪之事而恼。
“夫君,我们进去和阿辞说一声,告诉他明日就是他和沈大小姐的成亲之日。”周氏拉着镇国公的手道。
镇国公反手握住了那肉肉白白的手,与周氏走入缪轩阁。
屋子里还有太医看守谢玉瑾,镇国公与周氏走入房间后,两名太医从椅子起身向二人行礼。
镇国公和太医聊了几句谢玉瑾的情况,就让太医先下去休息。
周氏走到了床榻前,坐在凳子上,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唤道:“阿辞,是娘,娘今天晚了一些来看你,是因为我同你爹去沈家提亲了,明日就是你和沈大小姐成亲之日。”
说到这,周氏回头看镇国公。
镇国公走过来,站在了周氏对面,心事重重。
周氏问道:“夫君,你从沈府出来后,就一首锁紧眉头,你不高兴吗?”
“不是,我当然替我们的儿子高兴。”镇国公只是心慌:“我就是觉得……”
话还没说完,谢家的管事就走进来,说:“国公爷,夫人,方才沈府的管事过来说,明日成亲,新郎不来接亲,那拜堂的环节也省了,沈府还要求新娘子不下轿,花轿首接抬进小公爷的院子里。”
周氏和镇国公对视了一眼。
他们是按冲喜的规矩和沈家的人交谈,但现在沈府不同意他们的规矩,还提了别的要求,周氏想了想也并无不妥。
沈府不同意他们提的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按沈家的要求吧。”周氏道。
管事应了一声,就出去回话了。
周氏问道:“夫君,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夫人,我是想跟你说,在圣旨送到沈家之前,我己经提前打探沈夫人的口风,她……”想起京妙仪那满脸厌恶极他的表情,他下意识的看向床榻上的谢玉瑾:“她其实是想让我们国公府退亲。”
“什么?”周氏不知道还是这回事。
她倏地从椅子站起身,也看向自己谢玉瑾:“那这样,岂不是结成了怨偶了。”
“夫人,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说……明日的婚礼会顺利吗?”
周氏被镇国公说的心里也很慌乱,但又不得不稳住心态,起身拍了拍镇国公的手说:“你别瞎想了,圣旨己经赐下,难道沈府还敢抗旨吗?”
他们谢家也不能抗旨……
“也是。”二人在床榻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
他们却不知道,谢玉瑾听完二人的对话后,心里也很慌。
影卫走入房间的时候,谢玉瑾掀开了被子,扯下身上的喜袍,道:“我要去一趟沈府。”
没错,以沈夫人的手段,怕是不会把晏宁嫁过来了。
夜深,沈府府内没有一个下人敢闲下来,各院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大囍字、布上红色彩绸。
一道身影潜入了琳琅阁,并没有找到沈菀,之后闯入了南厢阁主院。
窗门“咯吱”响起。
谢玉瑾从窗外落入屋中,目光落定在了躺在床榻上的红衣女子身上。
他轻轻的关上窗门,走到床榻前,伸手掀开了盖在女子脸上的喜帕。
一眼就看到,新娘脸上那一块又黑又大的胎记。
谢玉瑾心脏猛地一缩,倒吸了几口凉气,脚下大退了一步,却听到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嬉笑声:“呵……”
谢玉瑾回头看向身后。
他的身后,也有一个新娘。
她穿着红色喜袍,鬓间戴着钗冠,脸上描画着精致的妆容,五官明艳动人。
这才是他的新娘顾晏宁啊。
沈菀笑道:“怎么来了?”
“我爹娘回府后,在我床边说了一些话,我觉得我得来一趟,确认一下。”确认他的新娘是沈菀。
沈菀伸手摸他脸,说:“脸都吓白了。”
“不。”谢玉瑾回头瞥了一眼沈莲:“魂差点吓没了。”
不知道,有朝一日,太子发现躺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夜叉鬼,会是什么心情。
他握住她的小手,捏了一把,沈菀实在太美好了,和她接触过几次后,发现她的美并不仅仅体现在脸上,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子,没有哪个男子抵得住诱惑的。
一旦太子开窍,只怕是会疯了。
这样的女子,他抓住了,就不想松手。
沈菀看出他心中的担忧,觉得他刚才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她抿嘴一笑,凑到他面前,嗓音婉转柔和的回道:“阿瑾,我能在怀州府护住你,就不会在这里把你弄丢了,这场婚礼是你所谋,也是我所求,明日我一定会顺顺利利入你的绸帐,做你的女人。”
谢玉瑾被她的话撩拨的怦然心动,俊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红晕。
他薄唇微微扬起,轻声笑道:“你知道我爹娘在我床榻旁说什么吗?”
“嗯~”沈菀挑眉道:“怕你我结成了怨偶吧。”
“对,但是我觉得,我们不会变成一对怨偶。”他眸光温柔的看着她,脚下朝她迈前,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扑鼻而来,令他呼吸急促,身子微热:“能入你眼的,那一定是两情相悦的感情。”
她在民间传奇,曾是多少少年郎的梦。
沈菀挑眉巧笑:“天成佳偶,两世情缘。”
谢玉瑾愣住了,这不是和他母亲求的签文一模一样吗?
“普化寺也有你的人?你在我娘的签文上动了手脚。”
沈菀拿起来红盖头,抖了两下:“都是一样的签,掉哪个签,都是上上签。”
前世他二人的签,并不算好签。
是凶签,不祥之兆。
她索性让时风都换成上上签,那她和谢玉瑾的签就是万无一失的上上签了。
谢玉瑾拿起她手上的喜帕,亲手盖在她的头上,却在喜帕快要遮住她的脸庞时,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红唇。
薄唇刚触碰到沈菀的唇瓣,谢玉瑾猛地移开唇,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逾越了规矩。
沈菀低哧一笑:“孟浪。”
“对不起,我……没忍住。”
“那就别忍了。”她贴着他精瘦的身体,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瓣。
与此同时,时风也从窗口跳下来,把床榻上的沈莲用麻袋装走,扔回她的醉莲居。
等到天微微亮时,沈菀被人扶上了花轿,送亲队伍扛着一箱箱京妙仪精心为沈莲准备的嫁妆,送进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