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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堂之中由那本奏折引发的动荡还在继续发酵中。
此时,就连引发这一切的杨所修,也被这种后果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自保而上的那个奏折,尽然会造成如此的后果。几天之后,当崔呈秀专门跑到杨所修的家中将他大骂一顿之后,他才忽然有些醒悟,他很可能是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利用了。那些人让他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办了一件错误的事。现在的杨所修后悔万分,他就盼着由自己引发的这场混乱能够尽快的平息下来。
就在这位杨大人惶惶不可终日之时,明时坊中一套并不起眼的小院书房中,两个老人正面带笑容交谈着。
“曼青兄,你那几百两银子花的不冤啊!哈哈。”
“呵呵,那位杨大人现在恐怕正后悔不已呢。”
“哈哈。唉!曼青兄真乃高人也,一天之内不仅让陈殷,朱童蒙,李养德这几人去职还乡,还让那些阉党人人自危。佩服,佩服。”
“哎?景轩公,此事可是和老朽无关啊。此全是那杨大人之功。哈哈,如此,咱们以茶代酒遥敬那杨大人一杯如何?”
“好!”
两人同时大笑了几声,而后举了举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陆澄源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皇上最终还是留下了那个崔呈秀。”
“嗯。”李廷谏也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稍稍想了想说道:“崔呈秀现在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而且,这个人在阉党中位置,极其重要,可以说是魏忠贤的臂膀。想来,皇上恐怕也是不愿过于刺激那些阉党。”
陆澄源微微点点头,而后说道:“曼青兄,此时阉党人心已乱,您看是不是可以上本弹劾那个阉人了。”
“呵呵。”李廷谏笑了笑说道:“景轩公不要着急吗。这次虽然小有收获,但是,被参下来的三个人都是以‘不孝’的名义去职的。而且,弹劾他们的还是身上打着阉党烙印的那位杨大人。所以,现在在很多人的心中,恐怕还会存有疑虑,认为这次有可能只是阉党内部的倾轧。”
陆澄源皱着眉想了想说道:“唉,这帮不见棺材不掉了泪的家伙。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现在,再让皇上稍稍明确一下惩治阉党的态度就可以了。”
“这。。。。。。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上配合?再者说,皇上此时不是不想过于刺激那些人吗?这。。。。。。”
“呵呵。想要得到皇上配合倒也不难。只要找一个既能让皇上表明态度,又不会过分刺激阉党的合适人物就好。”
“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
“谁?”
“陆万龄。”
“陆万龄?是他。。。。。。”
“哦?景轩公知道这个人?”
“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斯文败类,无耻小人。”陆澄源说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那个家伙,竟然将那个阉人的生祠建在了国学之傍。还。。。。。。还说什么,孔子作春秋,而忠贤作要典,孔子诛少正卯,而忠贤诛东林也。这。。。。。。这。。。。。。简直,简直混账!”
李廷谏看着陆澄源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连忙说道:“景轩公息怒,息怒。那陆万龄的确是个无耻的小人。不过,他此时正好合用。”
“哦?”陆澄源有些愕然,他对着李廷谏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李廷谏站起身笑着说道:“首先那陆万龄为了攀附魏忠贤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在阉党之中或是阉党之外都叫人嗤之以鼻。可也正因为这样,他这种名声在朝野中也算是很大,办掉他对阉党的士气会有不小的打击。其次,那陆万龄此时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监生,那些阉党绝不会为他这个人物而大动干戈,那办掉他也就不会让皇上为难。所以我才说这个陆万龄正是此时的合适人物。”
陆澄源思索着李廷谏的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李廷谏说道:“曼青兄,要如何除掉那个小人?”
“我倒有个简单的办法,不过。。。。。。”李廷谏说到这呲着牙笑了笑。
陆澄源看着那奇怪的表情,不解的问道:“曼青兄,你这是。。。。。。”
“景轩公,老朽这个主意可能有点不登大雅之堂啊。”
“嗨,只要能除掉阉党,还大明朗朗乾坤,什么主意都是好主意。”
“那好,景轩公您听我说。。。。。。”
。。。。。。
几天之后,就在由杨所修的弹劾引起的纷乱,终于开始慢慢平息的时候,另一本突然出现的奏折就如同在这堆就要熄灭的火中又加了一把干柴。
天启七年九月二十四日,国子监司业朱三骏弹劾国子监监生陆万龄请祠魏忠贤国学罪。这次崇祯皇帝很快就准了弹劾的奏本,将那个陆万龄入罪下狱。
这一次依旧是阉党之人弹劾阉党,而且被弹劾的只是一名还未有正式官职国子监监生。但是,这次的罪名中已经明确牵扯到了阉党的领袖魏忠贤,而且,看皇上直接将陆万龄关进大牢的反应,似乎。。。。。。
一时间各种猜测再次喧嚣而上,朝堂之中所有人的眼睛此时都盯着那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都在等着他的回应。
。。。。。。
依旧是那座奢华的魏府,依旧是那座花园,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寒冬,园中的景色也越见萧瑟。
宽大的水榭之中,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地闭着,几只燃着银碳的巨大熏笼似乎也驱赶不净魏忠贤心中的寒气。他盘坐在那张木榻之上,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三个人说道:“看清楚了吗?啊?看清楚了吗?现在知道那个朱由检的目的了吧。”
另外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得都叹了一口气。
魏忠贤站了起来,手中抓着那串碧玉佛珠,在水榭中不停的走着。突然,他猛的停下脚步说道:“说,现在怎么办?”
王体乾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而田尔耕虽然满脸焦急,却眼带迷茫。只有崔呈秀慢慢抬起头说道:“千岁,下官以为,此时必须要先将朝堂中的形势稳定下来。”
魏忠贤看了他一眼说道:“说下去。”
“是。”崔呈秀站起身施了一礼说道:“此时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过,就卑职看,皇帝此时应该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我们应该还有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田尔耕有些茫然的问到。
崔呈秀紧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才咬着牙说:“进一步,要获得更大的权力,退一步,也要能保住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