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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遇吉与黄得功相互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一道道吓人的气势,不断的从两人身上溢出。站在勇卫营门前的那些士卒,一个个就觉得口中发干,心头一阵阵的发紧,下意识的向后退开。
相互凝视中的两人,瞳孔开始一点点的缩小,在气息相互牵引之下,两人都慢慢的攥紧了双拳。
就在这时,一声低喝在两人身边响起:“你们要干什么?”话音未落一道不亚于两人的气势,猛然出现在两人之间。
周遇吉与黄得功心中都是一动,两人强压下心中升起的那股战斗的欲望,各自向后慢慢的退了一步。这才转过头看向身边那个说话的人。
“孙哥。”黄得功叫了一声。
一旁的周遇吉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也抱拳施礼说道:“见过将军。”
看着面前的两人,孙应元微微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后就要在一个营头里打滚,有的是机会切磋,何必急于一时。”
黄得功听得孙应元并没有阻拦两人的比试顿时眉开眼笑,他盯着周遇吉说道:“怎样,敢不敢?”
“呵。”周遇吉嗤笑了一声,“怕你不成?”
“哈哈。”黄得功笑了两声,一抱拳说道:“黄得功。”
“周遇吉。”周遇吉嘴角也带出一丝笑容抱拳回礼。
就在三人相互见礼时,一名小太监从辕门中小跑着出来。他来到门口,看了看站在门前的三个雄壮的将军,尖着嗓子叫到:“谁是周遇吉?”
周遇吉向前一步说道:“末将便是周遇吉。”
“哦。”那个小太监点点头,又侧头看了看孙应元与黄得功问到:“你们两个又是谁啊?”
孙应元连忙微微躬了躬身说道:“这位公公,末将是勇卫营参将孙应元,这位是勇卫营守备黄得功。”
“孙应元。。。。。。黄得功。。。。。。”那个小太监在嘴里小声的叨咕了两遍两人的名字,想了想说道:“哦,是你们俩啊。呵,你们到碰到一块了,也好,省了杂家再跑一趟了。三位,跟杂家进营吧,提督曹公公正在帅堂等你们呢。”那小太监说完,转过身去,摇摇摆摆的当先向营中走去。孙应元三人相互看了看,紧跟在那人身后走进了大营。
勇卫营的营盘宽敞平坦,一座座修葺一新的营房紧密整齐。由于此时,并不是操练时刻,那些年轻力壮的兵士,都散在营中的各处,一个个面带好奇的看向行进中的几个人。
那个小太监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不时的同对身边行礼招呼的兵卒点着头。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建在营盘正中那座高大的帅堂之外。
小太监停下脚步,回头对三个人说道:“您们等在这,杂家去通禀一声。”说完便走进了帅堂。
没过多久,那个小太监就从堂中走了出来。他没有走向三人,而是站在堂口高声叫道:“提督曹公公有令,孙应元,周遇吉,黄得功进见啊。”
“是。”三人躬身应道,鱼贯走进帅堂。
勇卫营帅堂高大宽敞,在帅堂的正中摆放着一架巨大的屏风,屏风之上浓墨重彩描画着一头狰狞的下山恶虎。在这扇屏风之前是一张巨大的帅案,帅案之上整齐的码放着令旗令箭,笔墨纸砚。此时,一名三十几岁身穿蟒袍白面无髯的中年人,正坐在帅案之后。他微微抬着头,细长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放在帅案上的那枚宽大的‘虎胆’。
走进帅堂的三个人看了一眼那名中年人,连忙跪倒施礼,“末将勇卫营参将徐应元,勇卫营守备周遇吉,黄得功。参见曹公公。”
坐在帅案之后的曹化淳,慢慢低下头看着面前跪着的三名军将,点了点头说道:“三位请起吧。”
“多谢曹公公。”
等到三个人起身站好,曹化纯才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们三个,倒赶到了一起,怎么你们以前认识?”
“回公公的话。”孙应元上前一步回答道:“我和黄守备都在五军营倒也相熟,周守备一直在三千营,以前只是听过其名。”
“哦。。。。。。”曹化淳轻轻点点头,随后神情一整,朗声问道:“三位,知道这个勇卫营是什么地方吗?”他边说边有细长的眼睛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依旧是孙应元躬身回道:“回曹公公,末将只是听说,这个勇卫营是由原来的腾骧四卫营与养马勇士营合并而成。”
“嗯。没错。”曹化淳点了点头,“原来这腾骧四卫营就属于上直亲卫中的四营,掌帅力士直驾,随驾。而养马勇士营则一直是由内廷御马监管着的部队。这两个营头可以说从多少年前就是皇上身边最为亲近的禁军。现在皇上再次亲自下旨,将这两只最亲近的营头合二为一,呵呵,三位可以想想这个营头在皇上心中是个什么地位?还了得吗?”
听完曹化淳的话,黄得功不由得喜形于色,一张大嘴抑制不住的向上翘起。
周遇吉同样先是一喜,可随即神情便暗淡了下去。
而站在一侧的孙应元,神情一直还算平静,不过在曹化淳说完之后却微微的皱了皱眉。
三个人的表情被曹化淳尽收眼底,他微微笑了笑说道:“看来三位心中都有想法,不妨说出来,让杂家听听。”
孙应元与周遇吉都犹豫着没有说话,黄得功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抱拳施礼大声地说道:“哈,这么好的地方!曹公公放心,末将一定能干好这个差事。”
曹化淳笑着点点头,视线转到神情暗淡的周遇吉身上。周遇吉嗫嚅的一下,才跨出一步抱拳说道:“回公公,这勇卫营的确是一只劲旅,不过,末将。。。。。。末将。。。。。。”
曹化淳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的喝到:“犹豫什么?痛快一点。”
“是。”周遇吉眉头一动,扬起脸看着曹化淳大声说道:“末将是辽东人,末将想去辽东前线杀敌!”
曹化淳微微点点头说道:“杂家知道你是辽东回来的,也知道你的情况。不过,在勇卫营里也不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就是退一万步说,这勇卫营上不了战场,可你要能将这勇卫营训练好了,能得到圣上赏识。你就不会只是一名小小的守备了,到那时你身居高位,再求圣上派你带强兵去辽东,不比现在强上百倍?”
听着曹化淳的话,周遇吉双眼慢慢的冒出了慑人的光,他猛地一低头大声说道:“末将明白了!”
“嗯。”曹化淳嘴角翘了翘,看向孙应元说道:“孙将军,你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