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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烦与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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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烛火点亮了正殿。

    几十个青衣小和尚们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了,他们排成六列,一边三列的站在大殿两侧。

    正殿很大,他们靠边站着,即使每人都间隔一米,仍然有很大的空间。

    又过了盏茶时间,鼓钟三响。

    素衣的大和尚们低头无声的走进大堂,他们有小和尚的一倍多,在大殿两边分站开来。

    大小和尚们双手合十,微微躬着身,嘴里喃喃念着。

    和尚们的前面就是供奉的纯金的释迦牟尼佛了。

    那释迦牟尼佛的眼眸似闭似睁,三米高的大殿好像唐皇的朝廷,那佛祖如似皇帝坐在高处,俯瞰众生。

    沫沫如今的感觉就是这般。

    ——————

    晚上,本在神游中的沫沫被和尚唤醒。

    “和尚,虽说你很帅,但也不能打扰人修行啊!”

    俊朗和尚咧嘴笑了“姑娘,此时已是晚课的时间了,姑娘要去看看吗?”

    沫沫转着杯子,犹豫着:“有很多人吗?我看房舍好像很多。”

    俊朗和尚点头表示肯定:“小沙弥三百余个,沙门六百余个,和尚一个。”

    “哦!我是妖,能去吗?”

    俊朗和尚又点点头“可以,姑娘是修道的妖,姑娘若是不想被看见,可以隐身。”

    沫沫本就不喜欢人多,既然可以隐身,那就好说了。

    沫沫变为本体,跳上和尚的肩膀,默念心决,就隐去了身形。

    和尚偏头看去,摇头一笑,一个小巧玲珑的银铃铛飘在那里。

    和尚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铃铛,感受着自身功德被铃铛一点一点吃掉,可惜铃铛太小,如一只蚂蚁在啃食一头成年象。

    美食在前,奈何嘴小。

    沫沫这时也感觉到,铃铛又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能量,模模糊糊中,能感受到铃铛那贪心又委屈的小情绪。

    沫沫跺了下爪子,满意点头,之后就跟着他混了。

    不仅人长的帅,还不会招蜂引蝶,又是个行走的能量源。

    沫沫也知道自己的状况,主动说:“铃铛你先帮我拿着,不许贪了去。”

    和尚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但了句“不会”,温柔的摘下沫沫的铃铛,刚要放在袖兜里,沫沫念头一动,铃铛自行戴在了和尚的脖子上。

    铃铛欢快的叮铃叮铃直响,那种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和尚不在意的一笑,脚下虚影一片,停下时已经到了正殿外。

    沫沫好奇的用神念询问:“是快要迟到了吗?”

    和尚一脸庄重的跨进大殿:“贫僧的住处离此有些远,无伤大雅的。”

    沫沫点点头,‘明明就是懒得走,还说的这么好听,不过,在和这和尚混上几日,应该就可以达到进化完成的能量了吧!’

    当和尚端庄的走到佛像前,合十行礼,再道一声“阿弥陀佛”后。

    和尚转过身,面向着底下大和尚小和尚们。

    “玄奘师兄!”

    整整齐齐的声音响起,底下的和尚们双手合十,躬身一礼。

    ‘完了,怎么忘记这茬了呢!’

    庄严肃穆的气氛一搞,沫沫脑子一空,就要往下掉。

    玄奘也被沫沫的动作惊到了,运转功德之力,仿佛一双无形无形的大手轻轻的托住失神的沫沫。

    玄奘面向佛祖盘膝坐在备好的位置上,隐形的小猫被隐形的手放在玄奘的怀里。

    晚课开始。

    沫沫醒来时,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整齐的喃喃声响在大殿内。

    听不清在说什么,听一会儿,却能让平静下来。

    沫沫就很奇怪,喃喃声刚开始让她心浮气躁,忍不住要发脾气时,走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想不清楚缘由,沫沫扭着头四下看看,上上下下都盘膝坐在那里,低着头,嘴唇微微动着。

    ‘好时候!’确定不会有人抬头,沫沫从和尚怀里离开。

    迈着猫步,走上阶梯,一阶一阶的向佛祖而去。

    走到佛祖跟前,沫沫的心跳的更快,‘在和尚面前亵渎佛祖,还挺刺激。’

    耳边的喃喃声仿佛催促一般,给个沫沫很大的胆子。

    瞅准佛祖的膝盖,猛的一跳,沫沫眼前金光闪烁,这金光的感觉很熟悉。

    ‘原来铃铛吃的,是金光?那佛像的金光——不就是功德吗?’

    沫沫吃了一惊,铃铛此时不在自己身上,被这金光挡下,会不会受伤啊!

    玄奘从小猫咪离开自己的怀里,就一直用神识观察着。

    看到小猫好奇的四下张望,然后又去好奇佛像,本以为只是好奇罢了,谁知道,这小猫胆子太大,竟然要跳到佛像上去。

    玄奘吓了一跳,刚要施救,却没想到胸前的铃铛发着白色光芒,连佛光都能吃掉。

    这佛光可不是功德之力可以相比的,那就是针和大海的差距。

    玄奘对铃铛的身份,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沫沫见金光没有阻挡,顺利跳上佛像的膝盖,心里一喜,顺杆爬的窜上了佛像的肩膀。

    沫沫抬头看去,那诺大的耳朵也如此逼真,近了看,这耳垂也不是很长啊!

    沫沫想了下,熄灭了上佛像头顶看看的想法。

    那金光出现时,都能感受到沉重的威压,还是不要太作死的好。

    沫沫在玄奘松的一口气中,趴在佛像的肩膀上,看着下面小小的众人,心情极好,原来俯瞰众生,是如此感觉啊!

    鼓钟三响,晚课结束了。

    玄奘站起身来,沫沫很有眼力见的蹦到玄奘的头顶上。

    ‘果然秃头站不住。’

    玄奘是功德圣体,曾经也在藏书阁里看到过,但当时贪玩心切,只一眼扫过,也没有记到心上。

    沫沫不晓得功德圣体的防御如何,也不敢用爪子去抓玄奘。

    在沫沫快要从后脑勺掉下去的时候,玄奘用无形的手,托起沫沫,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意外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到,玄奘步履稳重的从容离开大殿。

    不赶时间了,玄奘带着沫沫慢悠悠的往回走。

    “不回去吗?那个猴子还在等你。”

    沫沫摇摇头,听玄奘提起那个猴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和那猴子也没有别扭,就是他那一身血腥的魔气,让从小在菩提身边长大的沫沫不太舒服。

    就昨日一天,60年不会说话的银裸子,都会说话了。

    虽然在那孩子身上,没见到那些负面情绪,但和那个猴子呆久了,不知何时就能弄来一团神秘能量的铃铛,不可避免的会带进去一些猴子身上的血腥魔气。

    由于沫沫的沉默,玄奘也没有再说什么,路过阁楼,穿过回廊。

    走到一处竹林的时候,玄奘席地躺下。

    顺手摘了颗新生的竹笋,扒开外皮,递给沫沫吃了。

    沫沫变回人形,一身赤红的锦袍,用红布条扎起一绺头发。

    脸型特意变得硬朗了些,充满愁绪的眼眸,紧抿的嘴角。

    玄奘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身影,慢慢与记忆中的那个重合。

    当年的那个人,也是如此,一身红衣,总是望着天空,思念着什么,骄傲的少年,又不肯向人述说,总是紧紧抿着的唇角,让人总想从中撬出些什么秘密来!

    可惜,那十转轮回啊,终究抹灭了那个潇洒不羁的少年,再见时,幽深的眼神里,满是冰寒与荒芜。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不满的声音响起。

    玄奘从记忆中回神,入眼看到的,就是化成本体的爪子,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到它的锋利。

    天猫的爪子可不好接,虽然这一只还没有成年,那个红衣少年留下的阴影,让他并不想再一次的尝试。

    玄奘身形忽闪,在出现时就躺在横竹上面,一只手贱的头下,回答着刚才小猫的问题。

    “是你的哥哥,想听一听他的故事吗?”

    神经大条的沫沫从这句话的语气中,听出了沧桑惋惜。

    沫沫沉默着,随着经历的越多,看到的越多,就觉得哥哥越来越陌生了。

    哥哥在这里经历过什么呢?

    从那每晚的梦中,能够窥探出一二吗?

    明明离开时还是阳光灿烂的少年,在这方西游世界里,该要如何的努力,才能找到时空河流,那个怕是连圣人都不知道的存在。

    还能够将垂死的师傅从时空节点中扔回来。

    沫沫闭上了眼睛,都怪当年只顾着开心,没有察觉到哥哥的变化。

    其实这几次梦境里,沫沫已经有些发现,梦中的那个哥哥,沙场征战,满身戾气。

    哥哥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温柔浅笑,眼神宠溺。

    而哥哥的那些士兵,重拾敬畏的看着哥哥。

    “不要哭了,可能真的不到时候吧!看来是贫僧多嘴了,他没有告诉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玄奘苦笑着安慰着几下无声哭泣的姑娘。

    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女孩儿,总是如此的好懂,一眼就能看的明白。

    那满脸的自责和心疼,就是玄奘也跟着心中一痛。

    沫沫的心情依然有些难受,憋闷闷的。

    默念一句心诀,温热的风温柔的吹过脸颊。

    在沫沫耳边响起了簌簌的风声。

    良久,风声散去,风声吹奏的动听的乐章,让沫沫的心情好了一些。

    然后,沫沫歪头看向玄奘,声音还有闷声闷气的要求道:“铃铛还我!”

    玄奘此时是不敢逗弄这只小猫的。

    还是那只无形的手,托着铃铛送到了沫沫面前。

    看着带上铃铛的沫沫满脸的满足,玄奘心下叹息:到底还是个孩子,这铃铛在她心里,便是哥哥的化身吧!

    神识掠过寺门口,依然坐在树下的那个猴子。

    打着转移话题的主意,询问道:“能说一说和那个猴子的故事吗?”

    沫沫点点头,这和尚连哥哥都认识,身份怕不是金蝉子那么简单。

    是她是有点好奇的,不是说金蝉子转世,乃是十世修成的好人吗?

    这十世修成的怕不是这一身身后的功德?然后又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这和尚是带着记忆轮回的?

    这看上去专门为这和尚准备的功德圣体,又是怎么回事?

    在这和尚身边神游时,那隐隐约约的威胁和压迫,可不是假的。

    等明年西游开启的时候,又到底是谁保护谁?

    一连串的问题在沫沫的脑袋里缠成一团。

    沫沫甩甩脑袋,眼里闪过懊恼:自己还真是自寻烦恼。

    勾月东斜,沫沫不再去想那些,永远都想不清楚的问题,一如当初和那猴子初见之时一样。

    沫沫向玄奘分享着记忆中那未成年的哥哥,分享者从小长大的小镇,分享者自己幸福的童年。

    月亮快要落下,天空即将彻底黑下去的时候,闭眼听故事的玄奘食指轻动,明亮的灯笼突然出现,立在一旁。

    驱散了沫沫对黑暗,还没升起的恐惧。

    沫沫讲着猴子的出世,讲着猴子的变化,讲着和猴子相处的四年里,自己所有心情和想法。

    玄奘安安静静的听着。

    听着沫沫讲到拜师,讲到长达二十年,其实感觉没几天的悟道和悟法。

    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低,虽然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了,但除了在高危的秘境里时,这么些年大多数时候,沫沫都没有熬夜的时候。

    无形的手温柔的托起沫沫,送她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以功德之力和铃铛做了交易。

    抱着银裸子喂了灵石,陪着银裸子玩耍、聊天,直到天亮。

    才独自离去。

    清晨微凉的风悠悠的吹着,吹过水面,荡起涟漪,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然后,来到小院,和它那日常赖床的老朋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