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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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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城,入眼的是一片繁华景象,街道两旁绿柳红花,高的阁楼矮的房檐掩映其中,参差屹立,夕阳余晖洒下橘红的光影,让这坐城显得神秘旖旎。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的赶路,路边的商贩也陆续收起摊子。

    周玉暖吩咐罗奇先找家客栈住下来,他们进了缘来客栈。掌柜听他们说要住店,很热情的给开了三间房,又是罗奇掏银子,周玉暖都懒得跟他抢了,反正以后一起还吧。

    进了房间,先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袍子。再去大堂里点几个菜安慰安慰五脏庙。

    小二看到下楼来的几人,赶紧迎上来,安排他们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给他们斟上茶。

    “几位吃点啥?咱们店里最有名的是酱烧肘子,红烧牛肉,油焖鸡,酱烤鸭,五香排骨,溜肥肠。”

    “有没有清淡些的?”

    “清蒸鲈鱼,清炖乳鸽,蜜汁莲藕,鸡汁菜心。”

    “好,就这些,有什么小吃?”

    “水晶虾饺,蟹黄汤包,红豆糕,桂花小园子。”

    “桂花小园子来一份。”

    “好呐,您稍等。”

    “小二哥,这城里最热闹最好玩的是哪里?”

    “最热闹好玩的就是杨柳街了,那里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最主要的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佳人都在那里的惊鸿楼里。”

    “噢?有哪些才子佳人?”

    “艳冠群芳的花魁李思思,风采无双的才子赵无忧,客官可以去打听打听。”

    “嗯,好的,谢小二哥。”

    饭菜上来,三人吃饱喝足,郑氏回房歇息。

    罗奇问:“楚公子,您的亲戚住在哪里?我先去打听打听?”

    “不着急,今日天色已晚,等明天再看。今晚我们先去看看这齐州城的繁华热闹。”

    出了客栈,周玉暖迎着晚风,走在陌生的街头,一盏盏昏黄灯笼随风摇摆,路人们衣香鬓影,闲庭信步,逛着街边的铺子,玉器珠宝铺,古玩瓷器铺,绫罗绸缎铺,无一不是人头涌动。

    周玉暖进了一件成衣铺,她得换一身合身的衣服。选了一件蓝色绣暗云纹的镜袍,进了更衣间。待她出来时,一个俊秀公子让人眼前一亮,罗奇盯着看了半天,才把她与灰扑扑的楚公子对上号。这人只是换了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一眼看去就觉得气度不凡,只是稍显文弱了些。

    周玉暖问罗奇要不要买一身,罗奇呆呆的摇摇头,她就带着罗奇往杨柳街走去,她想去惊鸿楼探一探,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什么底细?

    走过琳琅满目的店铺,街道尽头就是穿城而过的齐江,江上有大大小小画舫船只,传出靡靡之音婉转勾人,江边是灯红酒绿的酒楼茶馆,而最耀眼瞩目的,就是江畔一座三层高的楼宇。“惊鸿楼”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高悬在楼上,一串串大红灯笼从楼顶高高垂下,五彩霓虹闪闪烁烁,斑斓的光影让人目眩神迷,远远的就能瞧见它的大气奢华。

    周玉暖直奔而入,一个曼妙女子笑容满面的迎过来:“二位公子里面请!”

    富丽的大堂香气氤氲,人声鼎沸。大堂中间一个大舞台,舞台四周粉色的轻纱薄幔虚掩,里面一个婀娜的女子,伴着铮铮琴声翩翩起舞。

    “二位公子可有预订?”

    周玉暖摇头,于是曼妙女子带他们在大堂一处空位坐下。

    “不知能否见见思思姑娘?”

    女子又粲然一笑,说:“思思姑娘不见私客,不过一会思思姑娘会上台表演,公子您可以一饱眼福。”

    “不知要如何才能单独见思思姑娘?我愿多出些银两。”

    此时罗奇已呆若木鸡,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主子吩咐他照看好楚公子,银子什么的都算他的,可这找姑娘的银子他要不要掏?主子到底看中这楚浩然什么?除了长得好看,就没一点本事,还花天酒地……

    “要见思思姑娘单单有银子还不够,除非您能得思思姑娘青眼,思思姑娘自然会召您一见。”

    “如何才能得思思姑娘青眼?”

    “这就只有思思姑娘知道了。咱们楼里的姑娘个个才貌俱佳,必能将公子伺候妥帖,公子何必执着于思思姑娘一个?”

    “噢?那看看吧。”罗奇听了心里一声冷哼,替主子不值,可也不能违背了主子的吩咐,面上不动声色。

    女子笑着拍了两下手,就见两个容色艳丽的女子娉婷走来,含羞带怯的朝着他们行礼。

    周玉暖招呼她们坐下,斟茶倒水。

    “请问姑娘芳名?”

    “奴莺歌,可为公子唱曲儿解闷儿。”

    “奴燕舞,可为公子起舞助兴。”

    “嗯,好好,两位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又多才多艺,为何来了这惊鸿楼干这服侍人的活?”

    “公子,奴身世飘零,身份卑贱,不值得公子过问。”

    “姑娘何必说这自轻自贱的话。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谢公子安慰体恤。奴是禹州人,被人拐卖至此,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出来接客。”

    “被人拐卖,为何不去报官?”

    “报官?官府根本不管,被抓回来后还要受刑罚,我们也实在是吃不了那皮肉之苦,才……”

    “官府为何不管?你们不能逃走吗?”

    “官府不敢管,这惊鸿楼的东家势力颇大,没人敢得罪。我们也不敢逃,家里人的性命被他们捏在手上。”

    “这简直是逼良为娼,欺人太甚!”

    “公子可别让人听见了。不然我们又要受罚。”

    “这里的东家是谁?”

    “我们只从其她姐妹处隐约知道是京城里的大人物,也从没见过东家在这里现身。这里大小事都是桑兰妈妈做主。”

    “思思姑娘是哪里人?你们可知她什么身份?”

    “思思姑娘是从小跟着桑兰妈妈的,她什么身份我们也不知道。”

    “跟你们一样被拐卖至此的有多少人?”

    “这里只要是稍有姿色的男女都要,算下来一百来人里十之八九都是被逼无奈。”

    “怎样能见到桑兰妈妈?”

    “要么为姑娘公子赎身,要么是有大买卖,桑兰妈妈才会出来接见。”

    “嗯,不知为姑娘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罗奇正端着杯子喝茶,被她的话惊的一阵呛咳,半天缓不过来。

    莺歌燕舞也吃惊的瞪大了眼:“难道公子要为我们赎身?”

    “在下可怜两位姑娘的遭遇,虽有心想救你们,可在下并无家财,在下是想跟桑兰妈妈打个商量。”

    “公子若无钱财还是不要招惹桑兰妈妈,这里护院众多,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我怕公子受不了皮肉之苦。”

    “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只管去叫妈妈过来。”莺歌燕舞双双起身去寻桑兰妈妈。

    罗奇却又气又急::楚公子真的要给这才见一面的姑娘赎身?还是两个。”

    “罗奇,你稍安勿躁。”

    “我安不了!不知楚公子有多少身家?给这里的姑娘赎身少说得千两银子,若是你没银子,待会被人捉拿住,我一人又怎么护得住你!咱们还是现在赶紧拍拍屁股走人吧!”罗奇说着就来拉他,无论如何必须把他弄走,不然有何闪失,主子那关就不好过。他没拉动人,却被她反手一拂,按到座位上。

    “等等吧,不会有事的。”说完,见到廊角处莺歌燕舞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朝他们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