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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逃婚在外的第三个月。其实我不是说看不上那个五王爷,是人家偏偏瞧不上我。
我姓郁,名盛荣,将军府嫡长女,母亲是昌平长公主,身世显赫,虽有一妹妹庶女盛怜,不过也和睦有爱。
到不是说怨着那五王爷言煜,不过是听闻他和我那妹妹在春园会时一见钟情,心心相印,两人纵有千差万别的距离,也挡不住两人的爱的发芽。
于是圣旨刚至我家府上,我便热了脑子去找我那妹妹来个偷天换日。
“奉天承运,皇命召曰,五王爷言煜与将军府之嫡长女郁盛荣郎才女貌,情真意切,实为天造地设之选,以此赐婚,愿二人能化为连理同心。”
太监在堂厅内细着嗓子念着皇诏,我们一家子跪拜在地上,我看郁盛怜身子微微抖着。
我深知我幼时受难导致疤痕在脸,貌美自是不可能,况我鲜少到一些大型园会,更不要提什么情深意切这一套子虚话。
我晃神的功夫,身边的丫头淳月已经扶我起来了,郁盛怜轻轻的向爹娘请安告退。
我抬眼的那个刹那便看到她眼底泪花。
夺人所爱终归有错,而且我又与那个王爷没有真意,我就急忙告退,跑到我妹妹的庭院里告诉她我的计划。
她见我来了就急忙往内屋里躲。
“哎,怜儿怜儿,别躲了,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个婚约呢。”我示意淳月上前拖住郁盛怜。
“姐姐自幼福气身厚,如今又能嫁与五王为妻,与我上下来讲,往后还是少往我这院子跑的来好,免得去了你福分。”郁盛怜面无表情的回答,很明显不情愿搭理我。
我当然是了解她此番心情,较真也毫无意义,便了当直说:“这茬子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反正这婚我是绝对不嫁的,你要帮我。”
郁盛怜听我这话抬了抬眼,眼里稍微有些动容,片刻便忽略了,望向我说:“姐姐可知皇命难违?”
“当然,所以我们给他们来个偷梁换柱,偷天换日的法子,如何?”
“你是指,我与你换了这。。。”郁盛怜的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转而换成了从头到脚的震惊。
“不行,这法子万万不可!”
听到她这套说辞我就有点难办了,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于是我晒了我嫡长女的架子说:“今夜我逃出府外,待你大婚之后的头月月末就会回来,你放心,爹娘绝对不会归罪到你头上的。”
“姐姐,这。。。”
我看她那个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格外难受,于是乎猛的一拍桌子,“就这样办”,然后风风火火的回自己小院了。
回到院子之后淳月开口说了一句:“小姐,说到底尊卑有别,二小姐加入五王府,还是失了将军府的颜面。”
我笑了笑,心想着这婚本就不顺我心意,纵使那五王爷被描述的那般英姿飒爽,终究也不会是我的良人。
于是也就当没有听到,安排了淳月准备要出府盘缠与衣服。
想我以前偷偷摸摸出去撒野的次数也不少,但是今夜这翻墙翻得我心中委实不是个滋味,别别扭扭的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夜间翻墙视线实在是太差,我一个不留神,脚踏空,就跌倒了地上。
“小姐,小姐,没事吧!”淳月慌里忙张的过来拍掉我身上的灰尘。
“哎哎哎,动静小点啊,你这声调是非要让别人知道我逃出府了才可以吗?”我稳了稳心神,头伸出巷子左右探勘了半天。
“好了,咱们走。”
我们驾着从府旁马厮里顺的一匹马,骑着夜幕的月色前往路府。
“小姐,你这大晚上的到路府府上做客,会扰到路员外休息的。”纯月又开始念叨。
我实在是很不乐意去费这个劲去和她多说什么,于是很暴躁的应道:“潜入!潜入你懂吗,这都夜里三更天了我怎么可能走大门,直接潜入到阿凝屋中去,谁府上大晚上查小姐房啊!”
纯月不再多话,我们一路顺利的到了路府。
流离夜空,瑟瑟冷风吹在脸上,满夜秋晚,像极了我如今出逃府外的在外寄宿的窘迫。
纯月身手好,轻翻入府内,接我跳入。我们悄咪咪的入了路宜凝的里房,她的丫头在屋外睡得正酣香。
浅眠的阿凝被我们开窗一跳的声音惊醒。“谁?”
怎么又是个咋呼鬼。
“嘿,是我,郁盛荣。”我边回答她边摘了身上的黑色斗篷。
她看到我发了一愣,我启了启嘴唇,还未等我吐出第一个字,她便跟钻了明镜似的,说:“来我这儿,避婚约的?你躲的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正要点头,又想到,续着说:“不全对,不只是避婚约,是要逃婚,我不嫁!”
“你真是疯了,皇上圣旨,荣荣,抗旨是要杀头的!”路宜凝最后一点打瞌睡的劲都没了。
我笑着盯着她,看她从床上坐起,绕着个檀木雕的凳子来去踱步,最后一屁股坐下。
“我今下午刚听府上的消息,便知你会有些动作,你这回,我当真没猜住。”阿凝像个夫子似的,唠唠叨叨。
“那你如今知道我要做什么,定不许去阻拦我。”我发了发狠,这次一定要真一点。
“我不拦,我当然晓得你的脾性,自然不会拦,可你有没有想过郁将军和你娘,当今圣上可是个小心眼,你。。。”
“嘘!有人。”我止住阿凝的下话,动了动耳朵闻风声。
“小姐,你可是要起夜?”
—呼,原来是屋外头的丫头春杏醒了。
我唑唑嘴示意阿凝应她,阿凝刚被我的打断气的臭脸,于是敷衍应道:“无事,你且去睡。”
外屋的小丫头不明事,回了声“是”便退下了。
我松了松气,转身盯着阿凝,说:“阿凝,我说的千万都是真言,我不会嫁与那五王,你也不需多说,我夜晚到府上也是与你说这事,无需帮我,因为会牵连路员外。”
“你,你这又是为何啊。我做你好姐妹也不担心牵不牵连,你若是要逃,便去易州的怀柳镇,那里是我家老宅所在,里面有一个老仆,物资所需尽管通知交与我。”阿凝顿了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马上天将明有仆人要来伺候我洗漱,你且莫被发现了。”
我遇上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于是故作了个鬼脸给阿凝看,让她不要再为我担心。
看阿凝皱着的小脸,憋着闷笑慢慢展开,我说:“我要先去我的福绣楼去安排一下,到时候有需要定会同你说。”
阿凝扑哧一笑,道:“真是没有见过哪家小姐竟在外面自己开青楼的。”
我看她心情好像恢复平常,天已经划破一点明亮,于是我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阿凝也真的没在多劝我,估摸着知道我脾气,笑着帮我系上了斗篷带子,收拾了下落在身上的灰,拍了拍我,示意让我从窗户走。
这人,我就知道她肯定不太乐意,我好歹也是将军女儿,现在却让我从窗户走。
我撇了撇嘴,轻声落下了一个“谢谢”便钻出了窗户和纯月从小道躲进了福绣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