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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菱定睛一看,雪地里骑马奔来的人正是韩毅风昨日派出去的二十几名探兵。不好!看这情形定是有情况!
亦菱连忙叫上洛沉碧往点兵台那边快步走去。两人走到点兵台旁时,那二十几名探兵正好下马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为首的一人抱拳道:“将军!苍山顶上有情况!”
众人一听,皆是同一个动作,齐刷刷地转头远眺苍山山脉的顶端。在距离驻军大营较远处的一座白雪皑皑的山麓顶上,似乎有黑影攒动。
韩毅风眸光一寒,衬得他原本就冷酷至极的脸越发的冰寒了。“查清楚是何人了么?”
“回将军,末将距离那里较远,并未看清是何人,就急着先回来禀报了。”那为首的探兵道。
亦菱闻言走上前道:“韩将军,不如让本殿下还有两位军师一同前去查探一下,若是山顶上的确有敌军,只有我们三人的话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韩毅风看向亦菱,神色舒缓了一些,“如此甚好,有劳齐王殿下了。”
亦菱微微一笑,往天上一拱手道:“为皇上分忧,也是本殿下应当做的。”说罢转身看着容卿和洛沉碧二人,一脸不容置疑不容抗拒的“你们两个乖乖地跟着本殿下走”的表情。
容卿和洛沉碧此时没了脾气,因为亦菱此时的提议当真是恰到好处,如果远处山顶上那些攒动的黑影不是敌军,那么以他们三人的武功身手可以快去快回,尽快返回传递消息。而如果那些黑影正是乌苏、扶勒两国的士兵,那么他们三人目标又小又隐蔽,不易被敌军察觉,不会给敌军创造出一个挑起战事的借口。
试想。如果那些敌军正蠢蠢欲动,却苦于没有发兵的由头,这时候江国的探兵接近了他们,并且被他们发觉了,这样他们便可以用“江国率先袭营”之类的借口挑起战事,然后两军免不了打一场恶战。同时江国还占了不利的局面,世人皆会认为是江国率先挑事,发起战事,师出无名,没有道义。
可是江国将士们又不是傻子,他们怎么会想不明白敌军想打的小算盘?他们偏偏不让敌人如意!
于是很快就有将士牵来了三匹马,正是亦菱三人走出朔城城门之前骑的马,而且亦菱那一匹黑马仍旧是她从前上战场时常骑的那匹战马,也就是皇甫祎在位时赐予她的那一匹。
少女王爷和两位美男军师分别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和两匹雪白的骏马在冰天雪地里驰骋远去了。很快,那一抹雪白的身影。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连同他们所骑的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就隐在遍地雪白的视野里了,只有亦菱的那匹黑马化作了一个汹点,逐渐向苍山的方向而去。
韩毅风仍旧站在点兵台上,默默地望着远去的三人,随后视线微微上抬。落在更远处那一片白雪皑皑的山顶上,眼中一道寒芒闪过!“整军,准备!”
“是,将军!”
将士们心中的战神一声令下,万人如同一人,整齐划一、无比有序地行动起来.风卷着积雪掠过,驻军军营内顿时升起一片肃杀之气!
通往山脚的道路上,积雪并不算厚,三匹骏马哒哒哒地奔腾而过,马蹄溅起朵朵雪花。在冬日略显黯淡的阳光下,晶莹闪烁,美丽至极。
亦菱随意松快地握着缰绳,任由兴奋激昂的高头黑马在一片莹白的雪地上驰骋,她早就忘记了早晨的不愉快。颇有兴致地乐道:“如果山顶上果真是那些敌军,而我们三人由于太过靠近他们而被发觉,我就说我是带着你们两人出来游玩儿的,不慎闯入了他们的领地,你们觉得这个借口如何呀?”
右边白马上的洛沉碧闻言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笑道:“你带着我们两人出来游玩儿?谁信呐?”
左边白马上的容卿也一扫先前一脸冷淡的神情,笑吟吟地附和道:“就是,那些乌苏国和扶勒国的将士们一看你不过是个少女,怎么可能相信你带着两个比你还年长几岁的男子出来游玩呢?这个借口显然不充分不可信。”
亦菱不服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充分不可信的啊?夏国的那些女子不是有很多都带着自己的夫侍出来游玩么?”亦菱想起她从前带着皇甫祎逛应镇的街市时,那些路人议论过的话,她对这个印象特别深,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了。
洛沉碧闻言温和地笑了,眸中尽是喜悦的光芒,“这么说我现在就是你的夫侍了?”
亦菱转头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早晨在军营那会儿还一副心情不悦的盘问妻子的夫君样子,这会儿矜持什么?
容卿在旁边也不消停,反驳道:“你身着铠甲,一眼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些敌军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再说,哪有穿着铠甲带着夫侍外出游玩儿的?”
亦菱闻言怔了一下,对啊,这一点她方才没有想到,看容卿和洛沉碧二人皆穿着华美衣衫,外罩华贵锦裘,骑着通体雪白的高贵骏马,且都没有穿铠甲,一看就不像是军营中人,而是出来游玩儿的贵公子。她就不一样了,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一看就像是战马,而且身着银白轻便铠甲,还披着红色的披风,虽然没有戴头盔,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军中将士一类的人。
亦菱稍稍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激动地道:“对了!我就说我是某位夏国女将军的女儿!夏国的女子大多都文武兼修,同男子一样,更何况是女将军的女儿呢?一定更注重习武!穿着铠甲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对,我就这么说!哎,沉碧,夏国哪一位女将军比较有名,而且还有像我这么大的女儿啊?”说罢,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洛沉碧,一脸期待地等着回话。
洛沉碧一脸无奈,看了亦菱半晌,道:“夏国没有女将军。”
“啊?”亦菱不敢相信地啊了一声,“怎么可能?夏国的女子不是可以像男子那样修文习武,参加科考么?总有女子选择习武吧?总有女子参加武考吧?总有女子参军为将吧?怎么可能没有呢?”亦菱一脸失望地反问了一连串,看着洛沉碧的眼神中充满了指控的意味,好像洛沉碧方才说话骗她了似的。
容卿道:“这个我可以作证,夏国目前的确没有女将军。”
亦菱刷的一下把头转过来,不屑地瞪了容卿一眼,暗道:早晨看着洛沉碧时还一脸冰冷呢,现在又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说话了,你们师兄弟二人还真是有意思!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记得夏国朝廷里面是有女官的呀?所以同理而言,夏*中也应该有女将啊!”亦菱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她所说的话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一样。
洛沉碧道:“夏国允许女子进入官学读书,参加科考,这在中原五国之中已是十分特殊的举措了,又怎会随随便便地让女子参军打仗呢?女子参军为将又岂是容易之事?”
亦菱闻言扭头沉默地看着洛沉碧,半晌后故意阴阳怪气地道:“我怎么觉着,你这话里……意有所指啊?”
洛沉碧立马露出一个又温和又讨好又风华绝代的微笑,柔声道:“殿下英明!我正是意有所指啊,别的女子做不到的事,殿下却做到了,果真不同凡响!”
亦菱闻言审视地注视了洛沉碧片刻,随后又一转头,对另一旁的容卿道:“容卿啊,你觉得沉碧方才说的都是真心的么?”
容卿一脸十分真诚、十分诚恳、十分认真、十分正直的神情,“沉碧所言非虚,绝对是真心话,比真金白银还真!真的!”
亦菱闻言顿了片刻,随后仰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简直是痛快至极、骄傲至极、得意洋洋至极、意气风发至极!
一左一右的容卿、洛沉碧二人也都一扫早晨时的不快,开怀地跟着笑了,不过他们二人笑得十分高贵优雅,完全没有亦菱笑声中的那种豪爽和狂放的感觉。
亦菱是真的开心,自从得知皇甫祎过世,她就一直非常伤心,虽然在齐王府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总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不能痛痛快快地喘口气儿,那种不能释放悲伤的情绪、不能在人前哭只能在人前笑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压抑。
而方才这一番闲聊,不仅活跃了三人之间莫名其妙就变得冷淡紧张的气氛,把他们两人逗乐了,而且还让她一扫近日来的悲伤憋闷,实实在在地得意了一把!不得不说,洛沉碧和容卿的恭维恰到好处,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她都感到非常得意和骄傲!在心中蓦地就升起一片“天教分付与疏狂”的豪情来!
她知道,如果皇甫祎九泉下有知,定会为她此时的豪情和傲气而感到欢欣的。
于是,两位男子开怀的笑声和一位少女爽快悦耳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