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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还请登船。”
一艘小舟缓缓划过河面,往两边推开一圈圈浅浅波纹后停在了河边。一盏提灯在船头垂下,照亮了踏在船板上的兰花饰小鞋,与鞋的主人。
“是你。”宋观合拢掌心,裹住那枚灵石迎向女孩柔和的目光与笑意。
“是的,下面我会带大人前去会合与你交换赠物的人,并鉴定价值高低哦。”女孩红唇轻启,偏头笑着,轻轻侧身让开了位置。
“嗯。”宋观点了点头,斜眸看了看目光早已落入河中光影,身姿孤傲的女人,随即踏上了小船。
“走了。”宋观背过一只手转身,唇微抿,视线中的女人浅浅颔首间,便渐渐模糊在了河岸。
“那是您的道侣吧?”身旁的女孩握着提灯的手晃了晃,光影交错间宋观更觉女孩眼中闪烁的好奇。
“不是道侣,倒是可以称为夫妻。”宋观沉吟着,不由自主地如此解释。
“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女孩目光流转在宋观面上的青铜鸦面上,忍不住弯起眉眼,“修仙者都喜欢称对方为道侣,大道同行之伴,我们凡人才叫夫妻,一生走完之伴。”
“可能是我还没修仙时就与她拜堂成亲的原因吧。”宋观也笑了,目光落在女孩面容上,有些许飘忽。
“怎么了?”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女孩偏了偏头。
“那个……我身上实在身无长物,只剩一颗灵石了。”话落,宋观在女孩身前摊开手心,露出了那枚刚刚得来的灵石,泛着微弱灵光,“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用它作为报酬吧。”
女孩目光落在宋观的掌心,随之伸手小心拿起,面上笑意不变,“感谢大人所赐,小女子就以歌喉还礼了。”
话落,她提着灯的手在身边一放,拿着灵石的手轻轻提裙,双腿一弯优雅行礼,便转身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红唇张开:
“月~天上挂水中游,郎说要摘天上月,苦未有那登天梯,郎说要捞河中月,哪晓水中月无踪……”
清亮优美的歌声飘荡在河上,似清泉叮咚,流水涔涔,入耳处一片清凉与舒畅。宋观眯了眯眼,沉浸在萤灯虫之月色,夏之清风,河之敞亮,应之歌声当中,愈发迷醉。
未几,歌声已停,张开眼帘,眸中映入了一条河岸,岸上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临近,岸上的女孩已忍不住上前两步,迎向刚刚张开眼睛的宋观,面纱下朱唇微点:
“喂,你纸上所说可是真的?”
“你觉得呢?”宋观也没在意“喂”字的无礼,心里倒有些好奇这女孩为何如此在意。
“师姐,你快来。”女孩皱了皱鼻子,似乎不满宋观的回答,连忙后退拉住高挑身影的手臂,走上前来。
“你呀!”女人有些无奈,只好将一双棕红色如同糯米粘稠而清香的眼眸抬起,落在宋观面上,介绍起来:
“我叫朱槿,这是我的师妹丁籍仙,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朱槿,丁籍仙……”宋观眸光一闪,眼角挑起,有些吃惊,“两位莫非是先天宗的?”
“你认识我们吗?”丁籍仙灵动的目光透出惊喜。
“作者认识,便就是我认识吧……”宋观心里动了动,面上却带着肯定,“当然了,先天宗的执法长老,拥有无妄瞳的朱仙子,还有先天灵体尤前辈的徒弟丁仙子嘛,久仰大名。”
“嘿嘿!”丁籍仙忍不住嘴角翘了翘,愈发活泼,“你还没有介绍自己呢?”
“我吗——咳咳,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浮云宗宋观是也!”说着,不自觉挺了挺胸膛。
“啊!”丁籍仙有些吃惊地瞪了瞪眼,忽然伸手掩唇,“你带着面具我都没认出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入宗考核只考了5分的先天灵体,还用留影石记录下来到处售卖,自卖自夸的宋臣妾!”
连同旁边颇为静秀的朱槿都忍不住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起了他。
“噗——”宋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叫只考了5分,什么叫自卖自夸,那不是他做的生意啊,还有宋臣妾是个什么鬼……
想着,心中对张草风愈发的气愤,双眼忍不住瞪向丁籍仙,咬牙想解释什么,却又有一种无从解释的无力感觉,最后只好憋了口气在胸中,微微偏头。
“那你的补胎丹消息肯定是假的了,哼!”丁籍仙收了收嘴角,面上有些不乐与失望。
“……”宋光瞳孔一张,偏回头,“你从什么地方就判断出消息是假的了?”
“人品还不够吗?”丁籍仙嘟哝着。
“好了,籍仙。”朱槿忽然伸手点了点丁籍仙的眉心,有些责怪,这才略带歉意地看向宋观,启唇:
“抱歉,那消息是真的吗?”
说着,她的棕红色眸子中渐渐生长出一些黑色的枝桠状条纹,透着一种深深的诡异,与她对视的宋观不自觉就开口应了一声:
“确实是真的。”
话落,宋观面色一滞,有些忌惮地看着朱槿眸中缓缓消失的黑色枝桠。
似是读懂了宋观眼中的意味,朱槿轻轻颔首,那双棕红色的眼眸透出认真,“放心,我不会无礼窥探你的隐私的。”
“嗯。”宋观垂眸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无妄瞳是一种先天天赋,凡是与这双眼睛对视的人,无视境界高低,都会毫不隐瞒地将眼睛主人所问的问题一一回答。换言之,在这双眼睛的面前,根本不存在秘密一说,除非你阻断一切外露你想法的途经,绝对是一双令人恐惧的眼睛。
然而,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体质极其特殊,修仙的第一步并非是蜕凡,而是凝婴,遂生脉,再纳灵,直到筑全五台,才能蜕凡入仙,这便是专属于无妄瞳者的“后天反先天”之说。
而在蜕凡之前,寿元不加,也即朱槿100年不蜕凡,便会如同凡人一样寿元丧尽。原著中朱槿便被堵在了筑五台之上,最后也不过只是留下了130年的痕迹罢了。
想着,宋观抬眉,目光凝向朱槿那棕红色的眼眸,之前比作红色的糯米倒是有些不够恰当了,这是朱槿花的颜色,亦是朱槿的正称——扶桑之色。
“太好了!”丁籍仙忽然雀跃起来,拉着朱槿的手臂不断摇晃,“师姐你筑台有望了。”
“那两位大人,我便记下了?”一盏提灯于三人中间照亮,玉立着小巧玲珑的女孩,“缘索牝牡河一事,宋观与丁籍仙所较,宋观者高。”
“嗯嗯!便欠他一个人情了。”丁籍仙笑得异常开心,面上的轻纱亦不能掩住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