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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如果我在数年之后就将魔族和噬魂族驱逐出乾坤大世界，你可就没有几年好活了。”
所有人都是怕死的，特别是拥有了超高的实力和地位之后，人会变得更加怕死，江舟余相信林天机也不会例外。
然而面对着江舟余的问题，林天机脸上却是第一次出现的微笑，以一种十分轻松的口吻说道：“如果您真的可以在数年之后收复乾坤大世界，那么不需要您亲自动手，我将自裁在您的面前。平生心愿已了，死亡不过是新冒险的开始，有何惧哉？”
江舟余看着林天机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一丝的犹豫与恐惧，但是他能够从中看到的只有坚定，顿时对林天机这个人的看法都有了一些改变。
一个为了种族强盛，愿意付出所有的人，是值得敬佩的，哪怕这个人的目标就是自己。
“理想主义终究会在现实的洪流中化为虚无，哪怕你现在已经掌控了我的生死，也注定无法迎来你想象中的成功。”
“掌控了我这一柄剑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我的出现。”
江舟余怎么说也是被林天机剥夺了自由，甚至是掌控的生死，哪怕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变，依然不可能说出哪怕一句好话，一盆冷水就泼了上去。
“人类总是在研究人情世故，而不是研究如何提升自己，然后还会对更有天赋者心生妒忌，欲除之而后快，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哪怕天赋再好，能够成长起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这确实是人族的一个弊病。”
“不过我怎么说也是人族十大强者之一，没有几个人胆敢触我之锋芒，绝对可以给你一个不受纷扰的成长环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人情事故和任何的肮脏手段，都是毫无意义的存在，林天机有信心给出这样的保证，也有实力给出这样的保证。
“你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江舟余呵呵一笑道，“已经身处险境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
“你不过是人族十大强者之一，甚至还不是人族最强者，却手握灵尊这一柄最强的武器，你说某些人会不会对你有些看法呢？或者说，会不会有人在暗地里对你动手脚，企图将你手中的武器据为己有？”
“反正到了那个时候，丢掉性命的人肯定是你这个挡路之人，而我绝对会活得好好的，甚至还能在你的坟头蹦迪。将我牢牢握在手中的同时，倾尽所有把我培养起来，就代表着他们以后可以称霸世界，再愚蠢的人，也不会做出自毁长城之事。”
林天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他已经度过了非常漫长的岁月，漫长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了，他太了解人类是个什么样子，江舟余刚才所说的一切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会真实发生。
人类那漫长的历史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林天机不能把这一切表现出来，至少不能在江舟余的面前表现出来，那难看至极的脸色瞬间就恢复如常，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回应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说辞罢了，未必会成为现实。如今魔族入侵乾坤大世界，人族正是需要团结一致的时候，我相信他们不会愚蠢到破坏这一切。”
“我所说的一切都基于人性之恶，而你要赌的却是人性之善，你觉得我们谁更有可能赢呢？”
江舟余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无论如何，你还是先随我回归人族大本营的，我们之间的胜负，往后自有分晓。”
林天机打出一道水系灵力，牵引着囚禁住江舟余的灵力牢笼，化为一道流光，往乾坤大世界的深处飞去。
在他们消失在天际之时，江舟余的声音隐约传来：“看来你也并不是那么相信人性之善，否则你一定会继续与我争论下去，企图将我说服，而不是转移话题。”
过了良久之后，虚空中才传来林天机的声音：“在漫长的历史中，人族作为乾坤大世界的主人，曾经遭遇过无数次的劫难，如今的魔族入侵也不过就是其中一次。虽然在安定繁荣之时，人族都会内斗不断，不停内耗，但是在遭遇外敌之时，原本四分五裂的人族都会迅速团结一致，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你身为灵尊，假以时日确实会成为最强大的存在，也正如你所说的一般，掌控了你就相当于是掌控了乾坤大世界。但是如今魔族入侵，大半个乾坤大世界落入敌手，整个人族都面临着倾覆的危险，就算有些人会对你有所企图，他们也一定会忍耐到人族危机过去之后。”
“到时候人族的危机已经过去，我们人族再次成为乾坤大世界的主人，我的心愿已了，哪怕有人把你从我的手中抢走，哪怕有人会结束我的生命，我也无怨无悔。”
“而且我更相信你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因为我会死在你的手上，而你也会成为乾坤大世界的最强者，能够真正地拥抱自由。”
林天机的语气是越来越坚定的，无论是人族无数次抵抗入侵和苦难的历史，还是他对于未来的无数次推演，都给了他越来越多的信心。
“按理来说，你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经历了无数的事情，才拥有了如今的实力和地位，你应该更加在乎个人的利益，早就将所谓的人族忘于脑后才对，为何你会如此与众不同？”
江舟余对此表示疑惑的同时，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敬佩。
林天机能够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求人族变得更加强大，并且愿意为此无所不用其极，愿意为此背负骂名，这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
江舟余自问上一世的自己也做不到，这一世的自己就更加做不到，但这不妨碍他心生敬佩。
“可能是因为我的师傅吧，他的一生都在为人族的强大而奋斗，作为他唯一的弟子，我也应该继承他的意志。”
林天机叹了一口气，眼眸之中满是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