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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王府。
夜已至,星空一片黑暗,慎王府内,烛火早已点燃,各个院子如同繁星点缀在夜空。
海棠院,慎王府东路靠后的一个小院落,霓羽姑娘孤坐在长鹤灯前,眉头微蹙。
门轻响,一阵寒意渗透进屋内,丫鬟铃铛进来,并带上门。
“问出什么了吗?”霓羽急切的站起来迎向铃铛。
“长乐院如今进不去,奴婢打听长乐院洒水的秋白,据秋白说,殿下今日没有宣召院子里的人,外面也没有进来人。”
“没有宣任何人?”霓羽皱起柳眉。
铃铛点点头。
“这都五日了,慎王都没有宣我,也没有宣其他任何人,慎王这是为何?”霓羽望着飞鹤灯的或大或小的灯芯喃喃自语。
昨日,铃铛打听来的消息也是和今日一样,慎王没有宣召任何人。
慎王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宣人侍寝?亦不同他人共娱乐?
慎王怎么了?
病了吗?没一点消息。
铃铛恭敬的站在半明半暗的桌子的阴影里。姑娘这几天脾气不太好,铃铛想减少自己在姑娘面前的存在感。
昨日,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立时就汤起了几个水泡。她一直熬到夜深,才有空跟蒋嬷嬷讨了药膏涂上。药膏药效还算好,早上查看时,皮肤已经收了水,开始结痂。要不然今日还干不了活。
“没听到点别的消息吗?”霓羽又问。
“没有。荷院的柳姑娘的丫鬟梅儿也说几天没见到慎王了。她今早还问我,慎王有没有到咱们海棠院。我瞧着,梅儿也不知道慎王的去向。”
铃铛把今天在去往长乐院的路上碰到梅儿的事告诉了霓羽姑娘。
霓羽的眉头依旧紧皱。
“知道了,明日,你再跟秋白打听打听。”
铃铛见主子不再细问,见机退了出去。
慎王府的后院,好几个院落,灯一直燃到了天亮。
慎王不知道慎王府后院的灯成夜的亮着。
他正愁眉苦脸。
据高东林的回禀,永城侯府的嫡长女宁霁月宁姑娘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宁姑娘不出门,每日去永城侯府的寒暑院的练功室。
宁霁月也想出门,上次,因为未能见到林波,霁月一直惦记着。可惜,崔氏看得严,一直未答应宁霁月出去。
出不去的宁霁月,就想到了练武房。霁月早就想用练武房,去了一趟锦绣布庄,看到彩蛾的身手,她心就痒痒的。
霁月挑了个侯爷高兴的时候,禀了宁侯爷,她想用练武房,练练身体。
宁侯爷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直道:“霁月不愧是我的女儿,爱武就应该是我宁家的天性。为国为民为己,都应该有个强壮的身体。花木兰代父从军,保卫国家,咱永城侯府的女子难道还不如花木兰?练武房,你只管用。我再给你寻个师傅……”
从那开始,霁月制定了计划,每日卯时与申时练武。
几天后,霁月才从练武的极度热情中缓过来。
胳膊腿日日疼,霁月从不懈怠。宁侯爷说得对,女子也可保卫国家。就算没机会保卫国家,至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前世,自己躲过了不少暗算,全因自己有身手。
这日,霁月在崔氏那里用过膳,崔氏喊了二婶商量着年底去趟善明捐油钱上香的事。
“我瞧着明日天气应该不错,正好又是双日子,不如明日去善明寺,你看可好?”
崔氏翻开黄帝历,细细看了看。明日日子确实不错。
“既然日子好,那就明日吧!再往后拖,就越发没有时间了。年节的事都要准备起来了。”
“前些时候不是刮风就是下雪,姑娘们天天闷在院子里,不如带姑娘们一起出去,求个平安,透个气。”
二婶子话刚落,来请安的二妹与四妹高兴得叫起来。
崔氏眼光扫过去,两人又闭了嘴,神色却是憋不住的欢喜色。
崔氏瞧一眼未作声的霁月,霁月也满眼的期盼之色。
崔氏心疼的点点头。
她当姑娘那会,也是如此盼望出去的吧!
“你们回去准备明日出去的衣裳,大红大紫的不能穿了,穿素雅点。”崔氏看着他们几个迫不及待的样子,无奈的挥手,“去吧!”
出了门,敏月就拉着霁月去了她的翠湖苑,让她帮忙选衣裳。
最后,三人商议,莲月穿湖蓝色遍绣百花锦袄,敏月穿天青色织金莲文妆花缎袄,霁月柠檬黄银丝绣百蝶度花锦袄。
“姐,这衣服太素了,连蝴蝶都是绿色的。”敏月不满意霁月穿的衣裳。
昨日,他们明明说好穿柠檬黄银丝绣百蝶度花锦袄,今日,霁月却穿的是月牙白双蝶锦袄。如此素净的衣裳显得霁月更加冷清。
“好看的衣服难道还怕没时间穿?”霁月打趣道。
“姐!”敏月踱踱脚,“我不管你了。”
霁月开心的笑了,敏月长大了一定是个厉害的主母。
马车在金色的晨光中缓慢的朝善明寺驶去,一路欢声笑语。
此时,一匹黑马从城外的一座山庄疾驰而出,直奔善明寺。
“这就是善明寺啊!”敏月望着三个金色大字的门匾感叹道。
敏月是第一次来善明寺。莲月与霁月来过几次。
善明寺霁月很熟。
善明寺后院有一处是三皇子如今的太子所有。霁月曾来过数次为了让三皇子能当上太子。
不想他了,他已与她无关。
霁月甩甩头,试图忘却前尘往事。
记得,善明寺的藏经楼东侧,有一株茶花树,树高达三米,每年开数百朵茶花。不知道,今年开得如何?
霁月随崔氏求了平安福后,禀了崔氏,带着丫鬟薄荷与彩蛾,独自往藏经楼而去。
景阳楼,念佛堂,法堂俱是原来的模样。
霁月缓缓步行,边走边叩拜。
三层的藏经楼,雄伟壮观。绕过藏经楼,一株被一朵朵红色碗口大小的茶花点缀的茶花树出现在眼前。
茶花树不为人所知,是因为,来寺庙的人们,他们只拜佛,不留意佛之外之事物。
或许,他们也知道这株特别的茶花树,但,他们心里只有佛,没有景。
霁月呆呆的看着这株不为外人所注目的茶花树。心中不明:它的不同,为何世人看不到?
“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