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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过份的焦灼,她漏气的说道:“好吧!”于是乖乖的坐在一旁不再做声。只是抬头看向叶雲天,盼望着他能够快快回答一下可以医治,她就安心了。
叶雲天睁开双眼,看着少年苍白精致的小脸,心中百转千回,闪过万般念头,只感觉一旁的叶儿正紧张的盯着他看,终是下定决心抛开一切私心,医者的职业道德不能忘,医者仁心,不能失去了作为医者公平公正的心。
收敛心神,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叶雲天转头看了一眼叶儿,说道:“大叔只能尽量让他的身体恢复到可以下地走路,至于能否保命,大叔也无法向你保证,要看他的造化了。若是没有奇迹,他如今除了换心以外,别无其他选择。”
叶雲天知道这话很残忍,可是他必须要说。
叶儿顿时怔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一颗心已是沉到谷底。
叶雲天接着说道:“他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让他先好好睡一觉,才能恢复一些体力。你先带他去楼上休息,等他醒来后,我要和他谈谈,确认一些事情。你先上去吧,我和你凌封叔叔还有事情要说。”
说完摸了摸叶儿的小脑袋,便起身回到办公桌旁忙碌起来,他手里拿着一支水笔,低着头似乎在白纸上记着什么,到底他在写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其实只是不忍看见那丫头失望的样子。
叶儿傻傻的坐在萧子钦身边,眼中已是蒙上了一层泪水,瘪着小嘴盯着叶雲天的背影看着,再看着他坐下后忙碌的样子,可是就是没有再抬头看她一眼,连一句多的解释都没有。
叶儿很想问:“大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说救不了子钦哥哥?为什么不看看我?是不是因为叶儿的医术差,所以连解释都没有?”可是叶雲天脸上淡漠的表情,让她陌生。
这还是对她百依百顺疼她爱她的大叔么?
叶雲天的神识扩散,感应到叶儿脸色雪白,大大的眼睛中蓄满着泪水,只是定定的盯着他的背影看,那里边的委屈和凄凉让感应到的叶雲天心都快要碎了。除了他两个月前旧伤复发,自她出生以来,他何时让她如此伤心?
低着头,看上去很淡定的在写着什么东西的叶雲天,其实是强制忍耐着不抬头看叶儿,即便不用神识感应,他此时眼角的余光也能看见叶儿。
叶儿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叶雲天还是硬着心没有抬头。
小丫头瘪着嘴,吸着气,伸出两只小手抹了一把眼泪。
看了一眼仍然昏睡不醒的萧子钦,伸手小心的将他抱起,挺直了脊背朝着门外转身走去。
你们两个大人,都不肯抱他上楼去休息,没关系,叶儿我自己抱得动。
小金龙看着叶儿抱着萧子钦孤零零的往外走,那小小的背影看着让人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和孤寂,心中甚是不忍,正想上前,脑海中却传来叶雲天冷冷的话语:“不要过去,上官兄。她既然把人带回来,就让她自己负责到底。
她若是做不到,以后就会知道,所谓的保护别人,帮助别人,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根本就是一句空话,是一个笑话。”
“雲天。。。你。。。可那丫头那个样子,你怎么舍得?你往日,她若是掉一颗眼泪你都要心疼半天。。。”小金龙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办公桌前。
“啪!”叶雲天握在手里的笔被他捏断,触目惊心的红色液体从他修长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你。。。唉!你这又是何苦啊!”小金龙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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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卧室,叶儿安顿好萧子钦,看着床上依然昏睡不醒的萧子钦,忽然坐到地上趴在床边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哭大叔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告诉她无法救萧子钦。
或许是自己盲目乐观,只是因为她对叶雲天有着绝对得信心,她的大叔是医仙,她相信他。她也知道叶雲天从不撒谎,如今明说萧子钦没救了,那肯定是没有希望了。可人就是这么奇怪,这个时候,她宁可叶雲天骗她一次。
她觉得自己好傻,满心希望的背着萧子钦回来,却不料事情根本出乎意料。
一个星期后的换心手术,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下午萧子钦的话语还在耳边:
叶儿妹妹,你一会有事么?若是没有,可愿意陪我逛一逛这西子湖?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
我叫萧子钦,你可以叫我萧哥哥,或者叫我子钦哥哥。。。
叶儿妹妹,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为我这般真心真意的掉过一滴眼泪。。。
我其实觉得自己挺悲哀的,我身体不好,无法一个人外出,所以什么都做不了,豆儿失踪了四年,我就这么过了四年。有时候我都为豆儿有我这样的主人而感到悲哀。。。
傻丫头,我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叶儿妹妹,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我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再回去。。。
想着萧子钦最后昏迷前的话语,叶儿只觉心中难过不已。
她自出生以来,也没有认识过几个人。
萧子钦是她来到凡俗间第一次认识的朋友,他们相识不过半天,却经历了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惊心动魄。
“子钦哥哥。。。怎么办?大叔说救不了你。我到底该怎么办?”
眼前总是浮现出刚才叶雲天冰凉如水的脸色,还有暗沉的星眸,那里边酝酿着别人看不见的愤怒和失望。
“大叔,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会理叶儿。。。”想到这里,叶儿顿时心如刀割。
“大叔。。。是不是不要叶儿了?”为什么人活着,会这么无奈?叶儿怔怔的流着眼泪,鼻端传来一阵幽幽的香味,叶儿的小脸愈加变得苍白,泪水更是流得汹涌。
最后哭得小身子都在不停的哆嗦。
窗外的微风吹起了白色的纱帘,却吹不干叶儿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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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办公室,叶雲天的手已被小金龙包扎过了,此时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小金龙无奈的说道:“雲天,你要倔到什么时候啊?这丫头毕竟还太小,你现在就让她经历‘医者仁心’这一关,是不是太早了些?”
叶雲天脸色不好,却很坚定的说道:“这丫头年纪是小,但她的智力并不比成年人差,缺少的不过是人生的历练。
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就经历这一关。
医者是不能够对病患动情的,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若是一旦动情,必然无法精准判断病情,更别说拿出治疗方案了。
甚至于误判,那样会贻误病情,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只有在医治的时候先放下个人感情,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
生命不分贵贱,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才尽力去救,讨厌的人就不救了。那样如何还配自称是医者?”
小金龙叹了一口气说道:“雲天,我说不过你。
不过我提醒你,这丫头非常依赖你,你这次对她这么狠,万一她心里受不了有个什么事,你可不要后悔!”
叶雲天脸色一白,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