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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纵剑飞离宗门后。
谭雨莲见已远离宗门,再也按捺不住她心中的疑惑。
她长吸一口气,在半空中对着钟礼大声问道:“我们为何下山?”
这一路来,她都快憋得快要爆炸了。
声音之大,落在钟礼耳中,如同耳边锣鼓喧天,余音不绝。
本来他正在神游天外,不断回味着师父那八字箴言。
骤然间,惊闻这震耳欲聋之声,当即打断了他的沉思,一激灵之下,手都差点没抓牢。
他惊魂未定看了看下方地面,舒了口气,但仍有些心有余悸。
这要是没抓牢,将王忧掉下去,到时自己怎么跟师父交代去?
虽然大风在钟礼耳旁呼呼作响,但他又不是灵儿这样的凡人。
哪怕是妻子轻声说话,他都能听得丝毫不差。于是连忙出声提醒道:
“小点声,我不聋!”
说话时,他都忍不住心里腹诽,真我境又不是普通凡人,用得着喊这么大的声吗?
紧接着,钟礼回了回头,见山门已远,这才缓缓说道:
“师父骤然要我下山,这其中真意我虽不明,但我心中还是猜测了几种原因。”
“别废话,赶紧说。”
“…”
“其一,师父不日就要前往上宗,他一走,我们在门中日子也不好过...
“其二,在门中我已感悟数年,没有丝毫头绪。师父也许是在提醒我,或许在凡尘之中,会有我的机缘所在…”
说到这里,钟礼顿了顿,低头看了看怀中少年,露出一丝微笑:
“其三,也许尘世中,更利于这少年成长吧!”
说完,他点了点头,看来是对自己的看法很是赞同。孤芳自赏。
不过,他对下山这事也看开了,山上也是修道,山下也是修道。没有区别。
听见丈夫的话,谭雨莲不由回头仔细瞧了瞧这个漂亮少年,捋了捋于风中缭乱的发间。问道:
“这少年是何人?”
“王忧,师父的故人之后!”钟礼郑重地回答道,神情认真至极。
“他的父母呢?”谭雨莲察觉到钟礼的神态变化,皱了皱眉,十分疑惑。
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就送到宗门来?就算是走后门,也早了点吧?压根就不到修道的年纪。
“他是被阴阳子母佩送上来,只怕是...”说到这里,钟礼心中郁郁,沉沉叹了一口气。
一听这话,谭雨莲跟明镜似的,她不免也变得难过起来,下意识地用力,搂紧了怀中乖巧的女儿。
她也是个母亲,很明白这般小的孩子,没了父母的关爱,那会是何等可怜。
见钟礼背着王忧已经很有些时候了,这孩子却还在昏迷之中。
这让她不禁有些心疼,关心地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多半是被阴阳佩强行冲界时的威能震晕了。”钟礼思索了会,这才下了结论,肯定地回答道。
说话间,天色已经昏黄。他回头看了看悬于天际的太阳,见已经快要下山。
于是他对着妻子说道:“前面有处山谷,就在那里过夜吧。”
这么长时间,可怜的灵儿,由于剑速太快,除了风声啥都听不到…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被谭雨莲抱在怀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如若不是眼皮底下,眼珠咕噜咕噜直转,还真以为她睡着了。
一家人刚刚落地,钟礼的脸上突感不适,他伸手一摸,居然剥落下来一层白纸样的死皮。
他转头看去,发现妻女脸上此时也是如此。
只见谭雨莲伸手一抹,就将这层快要脱落的纸皮完全拭去,顿时就变成了原先的清丽模样。
钟礼掐了掐指头,于心中默算,感觉时辰丝毫不差,知道是化颜丹已经完全失效,所以全都恢复了本来面貌。
晚间,钟礼在谷内的溪边升起了篝火。
虽说是早春时节,但难免周围还是有些蚊蝇毒虫。
谭雨莲也是不堪其扰,直接一挥裙袖,顿时长剑升天,悬在半空,“哧哧”震颤,在篝火边划出一个大圈,将四人围拢进去。
随着剑身轻颤,四周的微小飞虫转眼间都坠落地面。
四周清净以后,不一会,灵儿就沉沉睡去。
留下夫妇俩对坐在篝火边,相对无言。
太阳落下又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昨日深夜,差点把钟礼吓得神飞天外。
那便是夜深时分,不知为何,王忧的小脸突然苍白无比,顿时惊得他赶紧让谭雨莲渡了点灵气过去,这才好转很多。当时给他吓得脸色比王忧还要苍白些许。
其实,王忧是饿得脸色苍白。
清晨谷内,小溪潺潺流淌,阳光明媚,衬托四周花草的陈露闪烁着金光,很是美丽。
钟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神清气爽。
闻见了故乡的味道,让他很是舒心,一别五十年了。
见灵儿已经服下饱养丹以后,他走过去摸了摸灵儿的小脑袋,对着妻子笑道:
“走吧,离家不远了。”
随着钟礼这声“令”下,谭雨莲白了他一眼,唤出飞剑,一行人再度升空疾驰。
接近日上三竿时,这才隐隐看见远方有一小村落,谭雨莲立刻落至下方一小树林间。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村子走去。
此时,村口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暖洋洋地晒着太阳,悠闲地躺在竹制靠椅上。
他闭着双眼,手中拿着一杆崭新的铜制烟杆,一脸惬意地抽着旱烟,不停从嘴里吐出阵阵青雾,叭叭直响。
隐隐间,老人似听见有脚步声正在向他靠近。
他慵懒地睁开双眼,瞪着一双昏黄的眼睛,静静朝大路上看去。
确有几人正往这走着,不过老人没觉得有何奇怪。
平日里,村子也有些许行人路过。
待到一行人走到近处时,老人突然盯住钟礼不放。
看了许久,他用力地眨了眨他的眼睛,觉得自己老了,定是老眼昏花了。
但他又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盯。这一瞧之下,老人的脸色仿佛像是白日见鬼一样,傻了...
等钟礼走过去了,他才敢小声地叫道:“礼子?”声音就像是半夜三更,贼人入室一般。
钟礼本来身心都在跟妻女逗笑身上,不过神识一震,他蓦地感觉到背后有人正喊这自己乳名。
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位陌生的白发老人。他走上前去,轻声道:“请问您是?”
“德贵啊!”见他走近,老人突然不知为何,声音高了八个度,一个劲地围着钟礼绕圈,口中喃喃:“怎么可能…”
“德贵?”钟礼听到这名字确实是有些熟悉,他摸了摸脑袋,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是谁。
“就是小时候,半夜里一起陪你去隔壁小王村偷西瓜,结果被瓜农抓住了,狠狠抽了五十下屁股蛋的那个德贵!王德贵!”
老人见钟礼记不得他,竟十分激动,脸红脖子粗地解释道。甚至不惜将小时候的丑事抖露出来。
一听见这话,灵儿忍不住扑哧一笑,但是,立马就伸出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爹娘说过,笑话别人是不对的。
王德贵倒是毫不在意,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钟礼。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跑得快,我溜掉了哈哈!”
这件事钟礼倒是印象深刻,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王德贵还在不停地围着钟礼绕圈,一边上下打量着钟礼,一边嘴里不停地啧啧。
这莫名举动搞得钟礼十分奇怪,心道,就算你王德贵跟我确实是久别重逢,你也别用这种欢迎方式啊!
其实,是他自己忽略了自身模样。眼前,他看上去不过是三四十岁,而王德贵却已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长相。
钟礼有些忍不住了:“我说德贵啊,你别老在跟前转悠啊,我都被你绕得眼花了。”再让这老头转下去,天黑了自己未必也走得了。
就算是泥捏的小人,也禁不住别人这样对待啊。
“你看看我的样子!你再看看你的样子!”王德贵听见这话,才停止了转圈,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言语间,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自己满是皱纹的右手,朝着钟礼的脸缓缓摸去。
但刚一伸手,钟礼眨眼间就退了几步,躲开了。给架住了。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能是因为你天天在干农活,风吹日晒所以肯定老得快一些。
而我这些年是去京都教书去了,没有受到日晒雨淋所以显得年轻些罢了!”
说话之时,钟礼一脸的肯定,还在不断点头。这理由,估计把他自己都说服了。
老忽悠了。
这话听得,就连谭雨莲都忍不住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心道:果然是巧舌如簧。
一旁的灵儿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