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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田家子狂议君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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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白低声询问身后的田豹:

    “豹,他们说的是啥意思,你知道不?”

    “好像是一个占卜。”

    “我们老家陈国那边的占卜,和齐国这边巫祝的占卜一个样的……反正就是这么差不多的一个故事……”

    当时,齐国公室贵族,有人将女子嫁给田完的时候,也是占了卜的,所得的结果,与陈国周太史的那个占卜,竟然是一个意思……

    ……

    得咧!

    田豹这么一说,田白更糊涂了!

    他们说的究竟是啥啊!

    为啥那些门客,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呢?

    ……

    “二三子,且去安歇吧!”

    田乞下了逐客令,一众门客纷纷起身告辞。

    就在田白也要起来的时候,他上首的田逆却是拉了他一下。

    田白顿时会意,尊祖这是要开家族小会啊!

    他复又跪坐在地。

    等到门客走完了之后,田乞道:“白,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白唯怕庄公故事重演……”

    姜杵臼的哥哥,就是那个绿帽子的创始人,他继位的时候,也是血雨腥风呢!

    实际上自从齐哀公被周王烹杀以来,齐国几乎每一任君候,继位的时候,都是一场血淋淋的厮杀的。

    而齐庄公前后,齐国更是乱了几十年之久!

    田乞点头:“是啊!芮姬多妖,孤唯恐公子荼继位之后,芮姬尝到了甜头,霍乱我齐国啊!”

    田白冷笑:“尊祖,那公子荼也是一个不省心的,彼人心术不正,若是为君,更是我齐国的灾难哩!”

    田乞苦笑。

    田逆却是道:

    “荼不当人子,彼十几岁了,竟然还骑在君候身上,将君候当做牛马,更是牵了绳索以为马缰,彼扯着绳子让君候快走,使得君候一跤摔在门槛上,断了两颗门牙……”

    “此等不懂礼数,只顾自我之人,一旦做了君候,必然是我等臣子的灾难了!”

    田白摇头,孺子荼当真不堪的很啊!

    他行礼道:“尊祖,诸位大父、阿翁,诸位叔伯!”

    “白此番远行,所看所想甚多!”

    田乞伸手捋了一把颌下的胡须,脸上顿时堆上了笑容:

    “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田白沉声道:“白此行,看到国民多艰,民怨沸腾,便算是国人,一样是抱怨良多的!”

    “唉!”

    田书叹息一声:“君候在位58年来,前16年国内动荡,诸番厮杀不休,致使国民流离失所!”

    “中几十年来,君候一心图霸,对国民多有征发兵役,使得国力不足,耗费大量的民力!”

    “后几十年来,更是变本加厉,不但征收重税,更是好治宫室,多犬马,使得黎民举步维艰,导致民怨沸腾……”

    他叹息连连:“天不生长我齐国啊!”

    虽然自齐恒公之后,齐国多有内乱,使得国力衰退,但是,齐国这个东海富国,却是依旧膏脂的很!

    有了齐恒公当年的底子在,齐国只需要有了二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那么齐国必然会恢复霸业的!

    但是……

    很可惜,自从齐恒公之后,齐国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气运,这接下来的君主,一代不如一代……

    正因为这样,田书才有了天不佑齐国的感慨!

    田书感慨了一阵,扭头对着田白道:“你且继续说。”

    田白开口道:“尊祖说的是,恒公之后,我齐国的确是不曾再有了明君的!”

    “白在路上的时候,多有与黎民交谈,彼等都言,而今的君候,征收了三分之二的重税,使得他们现在不得不以野菜掺杂粮食,才能吃饱饭的……”

    “白沿途所见,黎民多有饥瘦,官吏多有肠肥,长此以往下去,怕是氓隶之乱,就不远了!”

    ……

    众人脸上的神色严峻起来。

    氓隶之乱可不是说说玩的,自从西周国人暴动以来,诸国可是爆发了数次黎民大暴动呢。

    前641年,梁国氓隶暴动,秦国乘势灭了梁国。

    前550年,陈国庆氏因为残杀筑城氓隶,引起了黎民暴动,庆氏连死庆虎、庆寅两位大夫。

    前522年,郑国氓隶,在萑苻举行武装起义……

    ……

    田白抬手抱拳,四下凝视着周围的族老们,只见他们都是一脸的严肃。

    他顿时知道,田家一样是在担忧这个问题的!

    实际上,田家是一个很是务实的家族,这大约便是因为田家老祖,是从工正这个执掌百工的位置上起家,是有着关系的。

    在这个肉食者鄙的时代,田家的所作所为,却是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了……

    他见到众人都是凛然,当即沉声道:

    “诸位,君候年事已高,更是重病在床,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考虑君候的身后事!”

    实际上,田乞虽然反对姜杵臼废太子季立孺子荼,太子季更是“被”死亡了。

    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好立哪一个公子的!

    因此,听起田白再次提起这件事,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听听这个黄须儿的意思!

    虽然田白还不曾及冠,甚至就连嘴角的绒毛,都还是嫩黄的。

    但是,这小子一连串的几件事,处理的却是让田乞还算满意。

    “你的意思是?”

    他当即询问起来。

    “幼子非是不可立,君候若能任命一管子这样的大才,为荼公子仲父,将军国朝政悉数委托,也不是不可以的!”

    对于田白的异想天开,田乞摇摇头:

    “尊祖我说一句自夸的话,整个齐国朝堂,也就我和鲍子还算是为国为民,然则,以君候的脾性,我两人都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是的!”

    田白轻笑:“君候重公室,怕是最后委托的顾命大臣,就在国高二卿身上了!”

    田乞愣住了。

    这小子!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高张、国夏两人,这些天来频频被君候召见,次次孺子荼都是在场的!

    以田乞的政治嗅觉,自然知道姜杵臼留下的顾命大臣,怕是就是此二人身上了……

    田白继续道:“君候若是不立顾命,我国还当不乱,因为诸位大夫各有制约。若是当真立了国高二人,怕是齐国灾祸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