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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多日来一直待在养心殿,朝中之事多由各部尚书直接处理,而他则只是偶尔才会翻阅一下各部送来的奏报。
一日,石虎正在养心殿外晒着太阳,陆安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陆安。”石虎眯着眼喊到。
“奴才在。”陆安连忙屈身站在石虎身边。
“贵妃那边有没有去看过?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奴才昨天已经把陛下的赏赐送去了,娘娘一切安好,太医也每日都会去给娘娘诊脉查看,据张太医说,娘娘和腹中还龙子都好的很,奴才真是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哼哼~你个狗奴才,今天嘴巴抹蜜哄朕开心?”石虎听到这话,伸出手在陆安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个巴掌。
陆安无辜的捂着脸,强颜欢笑道:“天佑赵国,陛下洪福齐天,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行了行了,一会儿去内务府领赏去吧。”
“奴才谢陛下……”
“巡防营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禀陛下,闵公子自打到了巡防营,便立下了诸多规矩,前几日副统领郭越夜晚执勤时偷偷喝酒,被公子抓了现行,公子便把郭越当众杖责一百军棍,以此来杀鸡儆猴。现在的巡防营与刘荣在时相比,士卒们的面貌完全不一样了!”
“这小子还算让朕省心,是个做统帅的料!”
“陛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陆安小心的看了石虎一眼。
“有屁就放,别磨磨唧唧!”石虎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陆安点点头,说道:“奴才听说闵公子行事雷厉风行,且公子又是汉人,这引得巡防营的士卒们私下里多有抱怨。”
“抱怨?抱怨什么?朕的话就是圣旨!巡防营的这群饭桶,是该给他们上点规矩了!只要不出大乱子,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小闵怎么去做。”
“陛下说的极是!闵公子将门虎子,颇有陛下当年的风采。”
“放你娘的屁!老子纵横沙场的时候,你个狗奴才还没出生,什么颇有朕当年的风采!蠢货,马屁都不会拍!”石虎骂骂咧咧。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陆安连忙跪地磕头。
石虎瞥了一眼陆安,又重新闭上眼,问道:“那郭越当众挨了打,就没有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回禀陛下,做倒是没做什么,不过听说当时郭越说过,让闵公子走着瞧......”
“呵呵,那朕到时候倒要看看小闵如何处理此事。”石虎不慌不忙的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而有节奏的叩着椅子把手。
忽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跪地磕头,说道:“启禀陛下,六部的诸位大人和丞相大人以及燕王殿下都到了。”
“让他们侯着!”石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活动筋骨。
自今年开春以来,先是匈奴人和羌族人入关劫掠,毁了云中郡。后来又是慕容氏两兄弟逃出邺城,尽管文苍派出多路人马追击,却连这两兄弟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石虎虽然不是什么圣主明君,但是也绝对不会愿意把中原之地拱手让人。所以面对匈奴和鲜卑的虎视眈眈,石虎也甚为苦恼,因为赵国的兵源,粮草,战马都捉襟见肘,实在不足以支撑同时东西两线同时作战。
“哎呀,丞相大人,今日陛下召见我等,说是要商讨国之大计,不知道丞相大人有没有什么高论?”张豹看到高尚之,试探性的问道。
“哎哟哟哟~张大人太看得起老夫了,老夫活到这把岁数,还能有什么高论?这朝堂论政,老夫还是得请教诸位大人哪……”高尚之还是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忽然看了一眼刘远志,对其他人说道:“诶,诸位,我看这事情,咱们应该听听刘远志大人的见解。”
众人纷纷看向刘远志,而刘远志似乎并没有听到高尚之的话,还在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情。
“刘大人,您说说看呢!”高尚之喊道。
刘远志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双手,一脸迷糊的看着众人,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疑惑的问道:“诸位大人看着我做什么?”
“刘大人青年才俊,学富五车,趁着陛下还没来,大伙儿想跟你交流一下。依刘大人之见,陛下今日召见我等,是要商议何事?”
刘远志微微一笑,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陛下是真命天子,圣心难测,我又岂会知道陛下所想。”
石世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刘远志,对于他来说,刘远志是他燕王府的叛徒,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而刘远志看到石世对他的厌恶,内心也有一丝愧疚,连忙将自己的目光转移他处,不敢再与石世对视。
“陛下驾到~”忽然陆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闻声望去,石虎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陆安则在一旁小心的跟着。石世和几位大臣连忙跪下,磕头,齐声喊道:“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虎停下脚步,看了看众人,说道:“人都到齐了,行了,都起来吧!”
众人乖乖的跟着石虎进了养心殿,然后自觉的分站在两旁。
六部尚书和高尚之自己燕王石世,都一言不发,等候石虎吩咐。
只见石虎指了指桌案上的一摞奏报,对陆安说道:“把这些拿给他们看看!”
“是……”陆安连忙走上前,捧着拿一摞奏报,挨个儿递到了所有人手上。
“你们看看!这是最近一段时间,蓟城,太原,上谷,平阳等地送来的奏报,都看看吧!”
众人连忙打开一看,看完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蓟城,上谷一带,鲜卑人活动异常频繁。雁门关外,定襄,五原等地,当地的守军也多次发现小股的匈奴人。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匈奴人和鲜卑人亡我之心不死!”石虎情绪有些激动。
“陛下息怒!儿臣以为,鲜卑新败,损失惨重,蓟城,上谷一带的鲜卑人频繁活动,只能说明鲜卑目前对于赵地,虽有觊觎之心,却无明斗之力,所以鲜卑人暂时不足为虑。”石世抢先说道。
“你们怎么看?”石虎看了看众人。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燕王殿下所言有理。鲜卑人去年被西华侯重创,损失精兵数万,粮草兵器无数,三年内怕是无力再发兵中原。但是匈奴人不一样,多年来匈奴为祸中原,我们从未给匈奴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所以此时此刻的匈奴人,不仅有图谋中原的野心,也有这样的实力。根据这些前方奏报,匈奴频繁的派人靠近赵国,肯定是意图不轨,为的就是刺探赵国上谷,五原,雁门这条线上的布防情况!”张豹站出来说道。
石虎听着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微微点头,看到尤坚一声不吭,问道:“尤坚,你今日为何一句话都不说?身为兵部尚书,这些事都和兵部有关,你于情于理都要说两句吧?”
尤坚连忙站出来,恭敬的拱手行礼,说道:“陛下,微臣认为燕王殿下和张大人说道固然有些道理,不过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来说,能够有此等见解已经实属不易。”
尤坚一开口便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张豹和燕王府,说完还不忘看了两人一眼,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