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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醉生知道这一战的唯一希望就在自己的最后一击上,就算自己出手如电,薄愿醒势难躲开,他也可以像上次一样,使出“流火之指”。其实自己最后还剩下两枚针,她先射出一枚银针,吸引薄愿醒的注意力,然后紧跟在银针之后她又悄悄射出了一枚金针,自己的花开不败连环腿其实踢了两枚针,薄愿醒接住银针后,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万万没想到紧接其后还有一枚金针,智者千虑,终于必有一失,他被她的金针射中了!
醉生的最后一针,其实是连环针!薄愿醒中了金针,只觉右臂处火热麻痒,心头热血翻涌,焦躁不安,知道再不遏制金针之毒,他一定会走火入魔,眩晕在地!
醉生一计得逞,不禁得意万分,要知道薄愿醒可是专擅机谋密算的行家,自己竟然能让他栽在自己手里,也是厉害得紧了!
醉生笑语盈盈地走向薄愿醒,却听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惹怒我了。”
醉生吓了一跳,只见薄愿醒一动不动,不知他是不是虚张声势,心中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醉生正踌躇不前,思酒察觉到薄愿醒的气息变化,心知有异,不由喊道:“醉儿,快退!”
醉生大惊失色,她反应稍慢,只听薄愿醒一声怒喝,伸指重点,封住了他的右臂穴道,然后便如猛虎啖食般向醉生扑来!
醉生大骇,堪堪使出一招”春水载愁”,想要向后退去,薄愿醒已气势全开,使出一招“灰飞烟灭”,整个人如一柄飞刀般凌厉地斩向醉生,醉生的招式立刻被斩得溃不成军,整个人正要如断线风筝般向后跌出,薄愿醒左臂一伸,他的胳臂如铁箍一般有力,已紧紧攥住了她纤细的胳膊!
醉生气血翻涌,只觉被抓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惊怒交集,斥道:“你要如何?!”
薄愿醒右臂低垂,显然无力动弹,他左手牢牢攥着醉生,口中却吐出残酷的话语:“你废了我一条胳膊,还问我要如何?自然是也废你一条胳膊!”
薄愿醒忽然放开醉生,出手如电,接连点了醉生数处穴道!
醉生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她想要运气冲开穴道,却发现薄愿醒出手极重,且用了好几种混合的手法点穴,自己内力本就浅薄,这下更是不可能解开了!醉生又气又急,不知薄愿醒将如何折磨自己,不禁道:“大丈夫输便输了,我承认打不过你,可不许折辱敌人!”
薄愿醒嘿地一声笑了,并且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张狂,眼底渐渐染上疯狂之色,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求我?你不过是我手底下的败将,我碾死你就如碾死只蚂蚁般容易!这样卑微的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是疯了才会想要放过你!”
薄愿醒忽然靠近醉生,并且靠得越来越近,醉生只觉他一颗头颅靠在自己身侧,颤抖不已,不由心下惊慌。
过了好一会儿,薄愿醒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向醉生伸出手来。醉生只见他往自己袖子中掏去,将自己袖中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一番挑拣,挑出冬雪融融针的解药服下,便退开了,醉生心下稍稍放心
。
薄愿醒服下解药后觉得右臂的麻痒稍稍缓和,便一一捡起地上散落的金银双针,放在怀里,来到醉生面前。他拿出一枚银针,举在醉生面前,用魅惑人心的声音道:“你仰仗这金银双色针行走江湖,重伤他人,想不想自己也试试这针的感觉啊?”
醉生心中骇怕,却还是鼓足勇气道:“我从未用它害人,只是自保而已!你非要用针扎我,我一生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也不怕!“醉生嘴上说着不怕,声音却颤抖不已,脸色像纸一样苍白!
薄愿醒何等心细,醉生在他面前简直如一张白纸般无所遁形,早已瞧出了醉生的骇怕,他冷笑一声,心下一狠,闭着眼睛用力一扎,只听醉生“啊”的一声痛叫,银针已深深刺入了她的肌肤,几乎没顶而入!
醉生暗器伤人,也不过仰仗金银双色针上喂的毒药,麻痹敌人身体,所以每次射出,不过擦破点皮而已,就足以让敌人失去战斗力,又何曾试过将金针完全刺入皮肤?醉生素来耐不得疼痛,武功比薄愿醒差得多了,从小又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家中有夏老爷溺爱,行走江湖有碧雪照拂,进入无愿村后虽屡遭艰险,也是被思酒处处呵护,何曾吃过如此之苦?何况那针几乎没顶而入,针尖擦的毒药全部深深地融入血液之中,醉生只觉全身如坠冰窟,冰寒如潮水般袭来,她极怕冷,此刻痛极冷极,嘴唇已无丝毫血色,全身抖得像秋后的落叶,雨中的衰草!
醉生受此折磨,面无人色,一双眼睛却始终不肯闭上,她明亮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薄愿醒,那眼中的光芒几乎让他无法睁眼,仿佛在说:“我不怕你!”
薄愿醒被那样的眼神激怒,他又拿出一枚金针,金针上闪烁的冷冷光芒映进醉生星辰般的瞳仁中,薄愿醒不知怎地希望那瞳仁的主人能对他屈服,那双瞳孔却不躲不避,如同之前打败了他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愿醒再也无法忍耐心中肆虐的暴意,只想将面前这件他曾珍视的、脆弱的、如同玉瓷一般的艺术品毁坏,如果他是罪恶的,不配拥有纯白,那么,便让这纯白染上和他一样浓重的黑色吧!
薄愿醒手一扬,金针向下扎去,眼看又要刺破醉生玉瓷般的肌肤!
醉生已做好了万无幸免的准备,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一道身影于电光石火间挡在自己身前,一只纤长白皙的手牢牢抓住了薄愿醒的左腕,让他再难往下分毫!
醉生惊喜地望向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人,他有着雕刻般精致的侧颜,他的眉毛斜飞入鬓,凌厉异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醉生疑心几乎要滴下泪来,他的嘴唇微微抿着,再无一丝平时的微笑之意,他英俊的面庞看来仍是那么清秀,醉生却隐隐感到他面上笼着一层黑云,他平时喜穿的那身玉白如意云纹锦衫顺着云的纹路蔓延出火一样的颜色,看来就像是将火焰做的丝线缠在身上燃烧!
醉生深深地注视着思酒,他明明面无表情,醉生却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悲伤萦绕在他们中间,她似乎失去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薄愿醒见花思酒竟能拦下自己,也是惊诧万分,见花思酒气质大变,模样大异平常,不由喝道:“花思酒,你疯了!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邪门歪道重新站了起来,但我警告你,你被我的‘诸神黄昏’重伤,七日内如使用武功,奇经八脉的损伤再难逆转,你会五内俱焚而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花思酒听罢此言并无答话,只是低头“呵呵呵”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张狂而肆意,令醉生毛骨悚然,待他抬起头时,花思酒眼睛已化作一片血色!花思酒直直向薄愿醒冲去,他的身体像是无法保持平衡,东倒西歪,动作却是极快,瞬间便冲到薄愿醒面前!
薄愿醒大惊,急使一招“流火之指”,伸指向花思酒胸前戳去,这一指以攻代守,攻敌要害,迫使敌人回防,从而化解敌人杀招。谁知花思酒竟不管不避,只是一昧发起攻击,他五指成爪,一爪向薄愿醒脖颈狠狠抓去!薄愿醒此招半虚半实,他万万没想到花思酒明明听到他指尖点来时的风声,竟完全不避,如此打法,他俩只会双双而亡!
薄愿醒情急之下向旁一转,将身子生生移出一寸,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花思酒一爪抓在了薄愿醒肩上,那一爪的伤口离脖颈极近,只差一点便能将薄愿醒颈上的动脉抓断,鲜血四溅,溅到了花思酒的脸上,令他看来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魔,残忍而带着一种奇异、妖艳的美感;与此同时,薄愿醒的一指也戳在了花思酒的璇玑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