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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近,思酒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思酒哥哥,我把大家都带来了,大家都高兴得了不得!”
花谣早道:“无愿草在哪里?快让我看看,要是谎报军情,哼哼,我可要将你昨晚同我讲的话,告诉给思酒听!”
醉生大窘,用手指着岛中岛撒娇道:“那不是!姐姐,我骗你不成?我再不同你说体己话了!”
花谣美目一瞧,果见奈河之中,是一座花团锦簇的小岛,小岛中央一抹碧色闪耀夺目,不是无愿草却是什么?多年夙愿就在眼前,一朝便可实现,她不由呆住了,她本是和醉生开玩笑,此刻也顾不上安抚她了。
众人心中皆和花谣想的一样,这么久以来追求的目标就在眼前,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都呆呆地望着小岛不语。
思酒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我叫大家来,可是请大家尽快一起做木筏,渡过奈河的呀。”
众人经思酒一语提醒,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行动起来。原来来的路上,醉生已经和他们讲述了奈河的恐怖。
薄愿醒道:“我和思酒砍树,东风销魂和凉梦死便将砍下来的树干削成一样大小,女孩子便搓些树藤,将削好的树干捆起来罢。”
众人分工明确,分头行动,效率极高,思酒虽然看不见,但薄愿醒会指引他树的位置,一会儿下来,他砍的树竟不比薄愿醒少。
思酒和薄愿醒砍好树,东风销魂和凉梦死便用剑削整齐,醉生等人便将削下的藤蔓搓成绳索,众人好像流水线作业一般,一个时辰的功夫,砍断树干,削弃,捆扎,竟叫他们生生造了只木筏出来。
众人看着造好的木筏,心中颇有成就之感,八人喊声“一二”,齐心协力将木筏推入湖中,众人紧张地注视着木筏,木筏入水,寂静无声,但见它静静地浮在湖面上,既不下沉,也不漂流,薄愿醒道:“看来是没问题了,我们上去吧。”
众人小心翼翼地踏上木筏,只见奈河从脚下流过,大家却是安然无恙,不由大喜,看来此法管用!凉梦死等划着刚刚削好的木桨,满怀希望地向小岛进发。
二十八章按剑悲歌耳双热
眼看木筏离小岛越来越近,岛上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醉生急切地向岛上望去,只见岛上一片花团锦簇,唯有中央一株极大的碧草,这是他们进入无愿村以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绿草!
醉生指着碧草,道:“大家快看!”
众人皆是激动万分,恨不得立刻扔下桨,趟过奈河而去,又想到奈河之威,只得勉强按下性子,加快划桨速度。木筏刚刚靠岸,众人将桨一扔,就向小岛中央狂奔而去。
众人奔到近前,只见那碧草其态楚楚,其姿盈盈,妍魅动人,明明只是一株绿草,却是碧彩闪烁,光华流转,竟把周围的花儿全都比了下去,不断散发出幽幽清香,闻之欲醉。
思酒只觉这香味极是古怪,醉生已经向碧草摸去,道:“好漂亮的草啊!”
薄愿醒也察觉到一丝古怪,刚喊一声:“醉生,住手!”醉生的手已经碰到了碧草,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醉生只觉先是手指一阵剧痛,然后整只手掌都痛了起来!
只见那株碧草爆裂开来,溅出无数黑色汁液,东风销魂等人急急躲避,奈何事出突然,那汁液细密如雨,众人竟无一幸免,身上都沾上了黑汁,只觉黑汁所覆之处的皮肤,苦痛无比,思酒勉强撕下衣袖将手上的黑汁拭去,闻了闻道:“是十苦断舍散!我们中计了!”
思酒话音未落,小岛周围,奈河之上忽然浮现出数十只木筏,无数耀目的红衣覆盖其上,在泼墨山水画中,如一朵朵红莲覆满了奈河,将岛中小岛包围起来,正是销魂殿!
最大的一只木筏之上,一人红衣耀如火焰,肩上一枚雪花绣得栩栩如生,不仔细看真当他肩膀上落了一片雪,那人“哈哈哈”地大笑着,像是眼前发生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根本停不下来。
薄愿醒瞟了一眼岸边,只见花朵零落,脚步凌乱,八人先前辛苦所造的木筏早已不见,连两对木桨都不知所踪!定是销魂殿趁众人不注意,将木筏偷走了!
活物入河,化为灰烬;漫漫奈河,不可稍涉!八人此刻被奈河包围,没了木筏,八人根本失去了行动力,他们已被困在这方寸之间的小岛上,如瓮中之鳖,岸上之鱼,寸步难移!
醉生痛得眼前发晕,凉梦死早抢到她身边用衣袖拂去她手上的黑色汁液,只见她原本雪白的手掌乌黑发青,柔媚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黑云,凉梦死身上也沾上了几滴十苦断舍散,他却仿若未觉,冷冷道:“蔚无瑕,拿十苦断舍散的解药来!”
肩上绣雪的那人闻言脸上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讽一样,慢慢道:“哦?我为何要听一个死人的话?何况,十苦断舍散乃是用十样世上最苦最毒的植物汁液煎成,十毒相混,剧毒无比,根本就没有解药哦!”那人两鬓微斑,却如少年般英姿飒爽,见之可亲,正是销魂殿主蔚无瑕!
在他眼中,他们八人,已和八个死人没有区别!
花思酒急将醉生给他的碧落丹分给众人噙了,特别喂了醉生三枚,方道:“十苦断舍散,中此散者,身聚十方毒气,初时不管吃什么东西,嘴中都是甜的;然后吃什么都会觉得酸,接着吃东西会觉得辣,当吃进任何东西都觉得口中发苦之时,就是毙命之时!然,世上万物相生相克,这十样天下最苦最毒的植物之旁,一定相伴生长着十样天下最甜最香的植物,这十样植物的根便是十苦断舍散的解药!他们手中既然有十苦断舍散,就一定有解药!”
东风销魂闻言,逐一打量着销魂殿的木筏,只见离他们最近的木筏之上,一人穿着红衣铠甲,气势威严,独立筏头,正是销魂殿三大将之首——老实将军诗宰!诗宰身旁,却站着一个极古怪的人。这人带着面具,一身蓝衣格外醒目,他身材瘦削,看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肩上趴着一只白色松鼠,那松鼠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像是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与它毫无关系。这人没穿销魂殿弟子的服饰,看来不是销魂殿的人。
东风销魂想伺机夺来一只木筏,奈何所有木筏的位置都停得极其刁钻,离小岛不远不近,刚好能和八人对话,但岛上人如果想要掠到木筏上,就是武功高如东风销魂,也需要在奈河之上轻点一下借力,方能掠到木筏之上,但奈河之水,触之化灰,又如何借力?
八人虽是心急如焚,一时之间却是无计可施!难道,他们真的要如蔚无瑕无愿,活活困死在小岛之上?
当此绝境,花谣反而冷静下来,道:“蔚无瑕,这次又是你设下的陷阱?”
蔚无瑕玉白的手指捂上脸孔,放声狂笑,许久方道:“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啊!你们是最完美无瑕的祭品,就像是为了提前庆祝我称霸武林而献上的礼物!我真是个绝世的天才!销魂殿弟子们,你们不为你们有个如此伟大、智慧而完美的领袖狂呼么?”
竹筏之上的销魂殿弟子急忙欢呼雷动,高喊:“天下正道,唯我销魂;诛邪灭奸,炳如日星;武林至尊,销魂殿主!”
完颜宓听得大怒,明明是销魂殿极尽卑鄙之能事,还自称天下正道,诛邪灭奸?真要诛邪灭奸,不如先灭了他们自己!
一名销魂殿弟子奉承道:“殿主神机妙算,令贼人自投罗网,不费吹灰之力,殿主实乃天命所归!”
花谣道:“蔚无瑕,你好心计,好毒计!你使如此下作的手段,就算做了武林盟主,难道不怕留下千古骂名么?”
蔚无瑕大笑道:“我只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官书写史书时,也只好写谁赢谁败,是非曲直,手段如何,还不是胜者说了算!你八人阴险狡诈,机警油滑,我殿举殿之力搜捕,竟捉你们不住。我知你八人想先我殿一步,夺得无愿草,与我为难,于是心生一计,若是以无愿草为饵,定能让你们愿者上钩!奈河触之化灰,若是我在被奈河所围的孤岛上设下一株假无愿草,你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登上小岛,那时你们四面被围,我殿便可手到擒来!于是我令第一巧手扎纸为草,他手艺绝佳,扎出来的草栩栩如生,我命他将纸草放在小岛中央,令人一望便可看见,他再在薄如蝉翼的纸草内灌满十苦断舍散,那纸材质特殊,可盛液体;我且带着销魂殿弟子埋伏在奈河之畔。枉你们自称聪明多智,一见无愿草便如痴如狂,我看你们造木筏造得热火朝天,不禁好笑;待得你们来到岛上,我殿趁着你们的注意力全被假无愿草吸引,悄悄将你们停在岸边的木筏推走,你们竟一无所知,真是蠢得可以,哈哈!那假无愿草薄如蝉翼,受压即破,夏醉生一碰之下,内里注入的十苦断舍散爆裂喷溅,你们全都中了十苦断舍散之毒!管你们什么销魂皇、愿醒皇,还是什么有子如玉、但愿长醉,统统败在了我的手下!一切都与我的计划分毫不差,连一点差错都没有,连号称‘足智多谋愿醒皇’都中了计,我甚至要怀疑是不是真的了,哈哈!漫漫奈河,触之化灰,你们便活活困在这小岛之上,毒发身亡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