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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宁在陈掌柜店里头歇了好几个小时,这才买了些商瑜爱吃的零嘴儿往商家回。远远的,她就瞧见坐在商家大门前的林一琪。
“你怎么坐在这?不进门等什么呢?”
林一琪冷冷一笑。“这不是少夫人所想的么?”
何宁反笑,盯着她看。“你怎么了?我不是让你早回来了么?”
“我倒是不知道,商家竟然还有门禁。”
何宁唇角轻轻勾起,上前去拍了拍大门。“小三儿,开门,是我。”
小三儿端着个凳子正靠着门嗑着瓜子,听见何宁的声音吓得差点没把一叠瓜子都给撒出去。用脚把嗑得瓜子壳都扫到一边去,他这才开了门。
大门一打开,何宁就笑着对林一琪说:“瞧,哪里有门禁,是你没仔细喊。”
林一琪整张脸都落下来了,紧紧盯着开门的小三儿就骂道:“你偷懒了是不是?我喊那么多声你没听见?”
小三儿有些为难,说:“林姨太,这不赖我,你什么时候出去了我也没见着啊。这不青竹姐姐喊我有事儿我就过去了么,可能就没听见你喊门。”
林一琪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了小三一眼就进了门。可刚进门,她就瞧见那地上磕了一地的瓜子壳。她指着那些被人用脚扫到角落的瓜子壳,气狠狠的望着小三儿。谁知小三儿却根本就没瞧她,而是跟在何宁的身后卖狗腿。
收了手,林一琪又冷笑一声,“狗腿子!”
小三儿摸了摸鼻子,继续没心没肺的笑着。何宁摇摇头,看了一眼走远的林一琪,“你胆子真大,都敢拿青竹顶上头啊?”
小三儿忙摇着手,“少夫人误会了,我哪里敢拿青竹姐姐来说事儿,是青竹姐姐教我那么说的。”
她指了指地上那些嗑下来的瓜子壳儿。“这些也是青竹教你的?”
小三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得悻悻。
“行了,以后机灵着点,等大少爷回来,我跟大少爷说说,让你去店里帮忙。”何宁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小三儿的肩头。
小三儿美得都快要冒出鼻涕泡儿了。店铺里头的伙计虽然忙一些,可是工钱多,世面光。虽然外人都觉得,商家工钱高,看大门又清闲,是绝对的美差。可是整天对着一扇死气沉沉的红木漆门,是个人都得觉得无趣。
去了店里,就不一样了!
回了屋子,何宁放下了手里头的基本账簿,喊青竹拿了个算盘,就算起了账来。她只是突然想起,商泽修好久没让自己查账了。古人说的好,温故而知新,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门看账本的本事,可不能荒废了。
不同于商泽修之前给她瞧的那些账本,这些个账本里头,看着虽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何宁却有些觉得,里头的几笔帐怎么算都有些问题。
要不是青竹喊她先歇笔吃饭,难说她会算到大半夜。
“青竹,几点了?”
青竹看了看旁边的西洋钟,“五点二十七分了。”
何宁伸了个懒腰,把账本重新合了起来。“林姨太那边叫人盯着呢?”
青竹点了点头,一边又说:“那个林远聪,我让人去打听他的住处了。可是少夫人,青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青州又不是只有一个瘸了脚的男人,光是两天的时间怎么找?要不轻肖大当家帮忙?”
“多嘴!让你办件事情你还想偷懒让人给你办不成?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让你去办了,省得你多嘴。”
青竹给自己打了个嘴巴子,低着头的退了下去。何宁突然没了兴致,觉得呆在屋子里头压抑的厉害,出了屋子就直接去了禾笙给商瑜上课的地方。
那只是个小花园,石桌旁边立着一块黑板,上头整整齐齐的写着几个简单的字。禾笙正着脸色,严肃的紧,拿了根树枝指着黑板上头的字教着商瑜。商瑜坐得端端正正,小脑袋时不时的点着。
引得何宁注意的,不只是禾笙跟商瑜,还有红着脸娇羞又痴迷的望着禾笙的寒霜。寒霜对禾笙起了心思?
也难怪,禾笙生得清秀俊气,又是个文化人,寒霜心意禾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个时候的文化人,可没有多少。
“少夫人。”禾笙把随意掰下来的那只树枝藏在了身后,有些尴尬的望着站在远处的何宁。
商瑜回头瞧见了何宁,像只出了笼的小雀,一头就扎进了何宁的怀里。何宁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才笑着问:“今天瑜儿乖不乖,学了几个字?”
“好多字。刚才禾笙老师教我数数,还夸我厉害!”
“是么?”何宁有些惊喜,抬头去看还站在黑板旁边的禾笙,对他轻点了点头。
禾笙嘿嘿的笑着,颇有些成就感。商瑜勾着何宁的脖子就不愿意下来,一个劲地说着禾笙给她上课的事情,她学了什么,会了什么,都献宝似的跟她说的一干二净。
寒霜规矩的立在一旁,低眉顺目,一点儿都没有了刚才小女儿家的姿态。
“禾笙,留下来吃饭。”
禾笙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商瑜欢呼一声,终于想要从何宁的身上下来。何宁好笑的看着商瑜那一脸的迫不及待,笑骂她:“你这孩子,刚才还不愿意下来,现在要去哪里?”
“不是说要吃饭么?我去把小黄带过来,它也饿了。”
何宁朗笑起来,“好,去叫过来。商瑜长大了,知道疼小狗狗了。”
“爹爹给我抱回来的。”小脸上全是骄傲得意的商瑜,全没注意到何宁有些失落的神色。
禾笙的心像是被人冷不防的狠狠戳了一下,抽的疼了起来,疼的他住不住手里小小的那一根树枝。
“禾笙你怎么了?”
禾笙已经疼的是满头的冷汗,捂着心口弯下了腰,疼得连呼吸都是奢侈。
何宁吓得够呛,忙着喊寒霜去找大夫。“寒霜,去找大夫过来!”
商瑜吓得愣在了原地,明明想要上去跟何宁一块把人给扶起来,却还是会觉得害怕。
“商瑜不怕,你去我的院子找青竹姐姐,让青竹姐姐去喊苏姨过来。”
商瑜点头,小身子一跑就没影了。何宁看着禾笙疼的脸色发白,心里着急又不懂得该怎么做,只能一下一下的给禾笙顺气。
隔了好大一会儿,禾笙才终于顺过气来。何宁舒了一口气,抚了抚额头,才发现上头也出了一层冷汗。
把禾笙扶起来坐着,寒霜也喊了大夫过来了。何宁认得他,是何大夫的学徒。
“师傅外出看诊去了,寒霜姑娘说的很急,我就过来了。要不我先给瞧瞧?师傅来了再给瞧一回?”
何宁点了头,这学徒何大夫也有两年多了,平日里药铺太忙,他还能忙着看诊,何宁是见过的。虽然医术及不上何大夫,可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把了脉,砍了诊。学徒小子这才对何宁说:“这位少爷体弱,心脉不稳。这是大事儿,我不敢配药。少爷这应该是旧疾,以前吃过什么药你告诉我,我回去喊人给你抓回来。”
禾笙冷着脸,苍白的紧。“不用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何宁轻轻推推他,“你不说,那一会儿你姐姐过来我再问她好了。”
禾笙一听,心又乱了起来,呼吸让胸膛极速的起起伏伏。何宁刚才是真的怕了,只能接着给他顺气。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她就是了。”
苏禾柳来的速度比何宁想象的要快,她红了一双眼睛,瞧见禾笙就想要打过去,又在看见禾笙苍白的脸孔时收了手。
“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禾笙本不想理她,可苏禾柳那一双哭了一路的眼睛还是让他点了点头,苏禾柳这才放声的哭了出来。
“给老夫人看诊的大夫正好没在,只有他的学徒来瞧了瞧。我已经喊人去叫了别的大夫,你先别哭了,让他好好休息会。”
苏禾柳点了点头,跟着何宁退出了客房。天色已经渐晚,禾笙还没吃饭。何宁使了冬香煮了碗清粥给禾笙送了进去,她自己则是把苏禾柳拉到了另外一边去。
“禾笙这是旧疾?”
苏禾柳沉默不说话,眼里头空洞的没有焦距。
“说是心脉不稳,是大事儿。怎么不带他去给大夫好好瞧瞧?”
苏禾柳苦笑一声,望着禾笙正在休息的那间客房。“怎么没瞧?要不是他的这个病,我早就嫁了人买了房,又何必窝在那屁大点儿的地方给人缝旗袍?”
她不知道,苏家姐弟还有这么一回事。以前她见到的禾笙都是清爽晴朗的人,现在在商家犯了病,自然的就想到了淘气的商瑜。
“怪我!都怪我!我不要他来给商瑜私教了,来回那么跑,真是遭罪受!”
苏禾柳摇头。“他这病,时不时的就来那么一下,怪不得你。中医看了西医瞧了,只能那么拖着了。不怪你。”
“是有什么难处?”
苏禾柳张了张口,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儿,禾笙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书包已经好好的背在了身上。
“少夫人,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姐,走吧。”
苏禾柳又红了眼,紧紧咬唇满眼担忧。何宁抿着唇,“禾笙,以后你不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