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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远聪张口就大叫了起来,那叫的是一个凄厉。林一琪赶过来时候,何远聪都被打得晕死了过去,身下一片血迹。
“何远聪!”
林一琪哭喊了一声,扑倒在了他的身边。可任凭她怎么喊,何远聪还是躺在那血泊中一动不动。
“何宁!你怎么那么狠心!他都瘸了一条腿了,你竟然还想要打死他!”
面对林一琪的指责,何宁却是冷笑了两声。“你在指责我?”
林一琪站起了身子,后背绷得笔直。裤裙上头全是何远聪身上的那些血迹,红红一片,浸湿了她的一身。
“外人都说商少夫人温柔贤淑,是最婉约的女子。其实少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眼里头容不下一粒沙的恶妇!”
何宁听着这一句喊骂,倒是不生气,只是低下头沉默着。林一琪以为何宁听了自己的那一番话,真的以为她是在反省,在自责。
可是何宁却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虽然是笑着,可是她的声音里头全是冰冷,彻骨的冰冷。
“你笑什么?被我说穿了是不是?你就顶着这么一张伪善的样子,骗了商泽修骗了老太太,其实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也就是贪图商家的家产!”
青竹瞪大了眼,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何宁肚子一直都没动静,商家下层的人也不是没有偷偷议论过。可是何宁对商瑜的疼爱大家都看在眼里,商泽修都何宁的宠爱所有的人也都清楚明白。
这样大言不惭自寻死路的话,也就只有林一琪这样性子的人能讲得出来。
这样的话,要是被老夫人知道,要是被商大少爷知道,林一琪还有活命?所有的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他们都不由得想起了商泽修从上海回来那一天,商家后院里头想起的那声枪声。
从那枪声响了之后,商家就再也没了贺子娉贺姨太。
“所以你这个没人碰过的野鸡,贴着商家的钱去养男人的贱人,反过来指责我?”
林一琪全身一冷,像是冬日里还被狠狠泼上了一痛凉水,全身都彻骨的凉透了。
两个人的话相比起来,何宁虽然肚子里头没有动静,可是商泽修确实是疼她宠她,跟她同塌而眠。现在细细想来,商泽修把林一琪接到了商家,成为了姨太太,却从来没歇在她的屋里过。
一个现在还没生出孩子的人,和一个娶进了门却根本不被商泽修触碰的女人,自然是林一琪更加备受屈辱。
而且,何宁刚才还提到,林一琪用商家的钱去贴别的男人。难道这个男人,正是躺在地上已经半死掉的何远聪?
“你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是我妹夫啊,何宁,他是我妹妹的男人,亲妹妹!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我妹妹瞎了眼睛,还生下一双儿女。你现在打死了他,你让我妹妹怎么活,让两个孩子怎么活?”
林一琪说的动情,眼泪像是已经决堤了一样,根本就止不住,哗哗的就往下头留。何宁轻叹一声,揉了揉发紧的额头。
“林一琪,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想象的那么傻。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只要你做过,总会有踪迹可循。你有没有贴钱给何远聪,就先不说被我撞破的那一回,点一点你房里头的东西就可以了。”
林一琪紧了紧手心,后背依然挺得笔直。“所以少夫人只咬定了我偷汉子了?”
何宁摇头,对她说:“当初是你告诉我的,关于你跟何远聪的事情,你跟林一霜的事情。何远聪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何远聪这样的男人你还要的话,那我何宁就算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林一琪苦笑一声,身子微微的晃了晃。“你倒是了解我。”可这几个字才刚刚说完,她就瞬间变了脸,一脸凶恶阴狠的盯着何宁。
“可是你也不能把他打死!你让一霜怎么活,让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何宁往前走了两步,一步一步,气势凌然冷冽。
“说的好像你不心疼似的。”
林一琪被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瞧得浑身发冷,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又被何宁跟上了两步。
何宁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指,直直就戳在了她心口的位置。“林一琪,你敢发誓,敢保证,你心里一点儿位置都没给他留?其实你的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人是吧?所以你现在虽然是商家的姨太太,可是泽修根本就不屑碰你。”
林一琪打开何宁的那一只手,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懂什么!你别装的自己什么都懂似的,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是一个对商家摇尾乞怜的可怜虫!生不下孩子,你就永远坐不稳商家主母的位置!”
何宁眸心一窒,身上的冷意更甚了一些。那些冷冽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让她愈发的惊艳。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般光景的何宁,就连现在跟何宁最为亲近的青竹,也是第一回看见,都惊呆了眼。
何宁原本还想要告诉她,她心里头一直记挂着的男人,早就把她心里头记恨的亲妹妹给卖进了窑子,成天里还打骂着一双儿女么?
她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眸子一闪,晦暗不明。
“你用商家的钱去贴他总是不假,商家养你,留你一口饭吃,你就这么巴巴的把钱送到别的男人手里?商家是不缺钱,可是商家不会姑且一个在外头养人的姨太太!”
“你能拿我怎么着?你也要像对他一样,把我打死么?”
林一琪一脸的无畏,她倒是希望何宁能把她赶出去,她早就受够了商家的一切,她早就想要离开!
何宁收了笑意,正视着他。“你是大少爷带进门的人,自然是交给大少爷来处理。左右不过就是贺姨太的下场,难道堂堂林大班的女儿,见过世面的花鼓名角儿现在知道怕了?”
林一琪冷笑。“何宁,你最好现在就让弄死我,不然将来就是我弄死你!”
“拭目以待!青竹,找人收了她的财物,找间屋子关起来,等大少爷回来再说。”
青竹张了张口,被何宁狠狠一瞪,这才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喊那两个家丁把林一琪给带回去了。
林一琪走的时候哭得惊天动地,一声声的喊着何远聪的名字。她以为何远聪死了,其实他没死。
在林一琪骂骂咧咧走了之后,何远聪竟然醒了过来,哼哼唧唧的大喘气。
何宁看着碍眼,让青竹赶紧找人把他送出商家,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下就可以了。青竹不满,问何宁:“少夫人,为什么不恨林姨太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
“她心里一直都喜欢着何远聪,她一边恨着自己的林一霜,一边又因为林一琪瞎了眼而自责痛心。现在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些变故,她怎么能受得了?恨我一个,比恨她自己好太多了。”
“少夫人啊!你这么为别人着想,可是有谁能来为你想想!”
她自然是听得出青竹话里头的担忧,感激的笑笑。“对了,我喊你去办的事情办好了么?”
青竹把脑袋转向了另外一边,不让何宁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办好了。林一霜从窑子里头接出来了,钱也交给她们母子了。就那些钱,够他们过大半辈子的了。”
何宁垂下了脑袋,看着地上那一片血泊,突然间就烦躁了起来。
“赶紧把这地上这些肮脏的东西清洗干净!”
林一琪的事情就那么着了。她被关在了商家大宅最边缘的一件旧屋子里头,里头空荡荡,出了一张破旧的床,就只有一张还算得上桌子的桌子,算得上凳子的凳子。
听青竹说,林一琪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咒骂何宁,怎么难听怎么来,一点儿都没有姨太太的样子。
禾笙一直没来商家,何宁也去过苏家缝衣铺两次,都没见着苏禾柳跟禾笙。她心里隐约明白,禾笙大约是病了。
可她问了掌柜,掌柜的依旧是打着哈哈,根本就不告诉她。何宁自己查过,根本就查不出消息来。心里有愧的她,只能又往苏家缝衣铺送了些补气养身的东西。
老太太的寿辰一日近一日,何宁忙着在商家布置安排,想要在商泽修回来的时候瞧见喜气洋洋的商家。
毕竟现在的商家,与之前是大不相同了。
青竹跑进屋里的时候,何宁正在瞧着陈掌柜照例送过来的账本。
“少夫人!秦连回来了!”
何宁心里一喜,把那掌柜随手一丢。“回来了?快快快,过去瞧瞧。”
青竹脸上挂着羞涩的笑,跟着何宁就跑了出去。到了前厅,只见秦连站着,倒是没钱瞧见商泽修。
“秦连,大少爷呢?去看老夫人了?”何宁抿着唇的笑,一脸高兴的望着他。
秦连双腿一曲的跪在了地上,眼泪瞬间就奔了出来。
“少夫人!大少爷出事了!我们回来的商船,被山匪给截了下来。有人带了枪,放了枪,一瞬间就乱了起来。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