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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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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杂的人海中,人来人往总是不会过于关注某一件发生的小事,就如同不曾有人关注一只蚂蚁的生死,也不曾有人去关注人海中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城市的一个小酒馆里,昏黄的灯光下一缕缕烟雾飘然而起,略显破旧的座椅擦的一尘不染,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微胖大叔一边擦洗着为数不多的杯子,一边用力的咬着嘴里已经燃烧过半的香烟嘴。

    突然间,掉色的木地板开始吱吱呀呀的作响,大叔抬头看了看走进来的满脸胡茬年轻人,微微一愣,淡然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错愕,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喂,你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大叔放下了手中擦了一半的杯子,费力的从对他来说有些狭窄的柜台里走了出来,拍了拍眼前的年轻人“出什么事了?”。

    年轻年轻人看了看眼前的大叔,双眸中似是多了些许的生气,舔了舔略有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摇了摇头,从牛仔裤里掏出了廉价的香烟,沉默地吸着,不曾再发出一丝声响。

    大叔看了看这个颓废的年轻人,像是在回忆什么,转身去了柜台后的厨房。不多时,只听里面叮叮当当作响,阵阵香味从厨房的帘后飘了出来。

    随着摆上了一道道菜,年轻人端起了酒杯,沉默的喝着。做完最后一道菜的老板端着一边端着一碟卤牛肉,一边端着一碟花生米坐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大叔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一边说着一边把门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去。

    “被公司辞退了,女朋友也分了。”年轻人的喉咙里略带沙哑的说了句话,然后又沉默了下去。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回答,大叔诧异的看了下年轻人,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年轻人对面。“能具体说说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

    随着一杯杯酒下肚,年轻人终于还是对着大叔说了起来。“公司主任,总是变着花样的找茬,一时间没忍住,打起来了,然后就被辞退了。”年轻人顿了顿,忍了忍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回去家里,她就不在了,桌子上就留了一张纸条: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

    话音未落,年轻人终于忍住了泪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大叔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没事,年轻人嘛,总是要遇见一些挫折,谁年轻的时候没点低谷,会好的。”拍了拍面前年轻人的肩膀。

    “不要想太多,来来来,今天我陪你一醉解千愁。”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四年,这个城市我努力了四年,拼搏了四年,爱她爱了四年,一转眼,什么都没了。”年轻人强忍着泪水,哽咽的说:“这城市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我而留,这城市千家万户,没有一个等我回来!”

    一边说着,年轻人挺直了身子,一挥手丢了手里的烟头,抬脚用力把烟头碾了又碾,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却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来,今天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喝酒喝酒!”大叔举起杯跟年轻人说:“别放弃,这世界很多美好的事情你还没接触过的,不开心了你就来我这,至少你在这还有我这个朋友!”

    听到这句话,年轻人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两行清泪顺着还有些稚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那天夜里,那个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脸上挂着泪痕的年轻人沉沉的睡着,一地的烟头像是诉说着什么。旁边的大叔轻轻的给年轻人披上一件衣服,一缕缕淡淡的烟雾向着灯光飘然而去。

    第二天,年轻人醒了,看着昏黄的灯光,留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钱,放置好披在身上的衣服,轻轻的走出了小酒馆。

    今天是个晴天,阳光带着些许刺眼懒懒的撒向了大地。似乎是有些不太适应,年轻人眯了眯眼,随手掏出了一支香烟点了起来。直了直身子,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与其说是家,更不如说是房子。这个位于老旧小区的出租屋里,到处都能看见岁月的痕迹。

    被磨的发亮的木地板上放着老旧的沙发,一个边角磕碰了的桌子孤零零立在墙皮剥落的边角,看起来就有些年代感的冰箱正发出苍老的翁鸣,笔记本正在一张掉了抽屉的写字台上发出微弱的光。

    环顾了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间,年轻人重重的躺在了床上,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年轻人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而此时,屋外的鸟儿正在叽叽喳喳的吵闹,窗边的树叶也在唰唰作响,楼下的大爷们正在为象棋吵吵嚷嚷,大妈们正在聊着里短家常。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人慢慢醒了过来,看看床头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他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水,年轻人终于清醒了一点,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得翻看着网上招聘的信息。

    看着眼前一条条招聘信息,年轻人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草草的填了填自己的信息,转身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年轻人摸出一支烟,猛的吸了一口。看了看还在吵吵嚷嚷的人群,走向了一个小超市。

    超市的老板娘正在盯着电视上的连续剧,看也没看年轻人。年轻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去冰柜里翻了翻,找了几瓶最便宜的三江啤酒,又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两包花生米和一些零散的东西。

    “结账。”听闻这道声音,老板娘有些不情愿的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挪了开,看向年轻人手里的东西。草草的扫了一眼“35。”,很是冷淡的两个数字飘进年轻人的耳朵。年轻人结了账,随手起开一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走了出去。身后还隐隐约约能听见电视机发出的声响。

    回到家,年轻人随便打开了一部电影,一边放着一边喝着酒。丝毫没有在意电脑右下角闪烁的图标。

    不多时,年轻人喝的有点醉意了,看了看东倒西歪的酒瓶和乱糟糟的桌子,不免有些心烦意乱,起身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窗外的月亮刚刚升起,夏天的夜晚伴随着婵的鸣叫悄然来临。

    年轻人被一阵嘈杂的铃声吵醒,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了看时间,刚好十点整。

    接起电话,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我是天福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你是张越吧。”,“是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张越略带有气无力的说。“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简历,你明天有时间吗,可以过来面试一下。”年轻女人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公司等你。”说罢,还不等年轻人说些什么,年轻女人便把电话挂断了。

    张越摇了摇头,不知是还没有从醉意中醒来,还是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想了想,还是转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越早早地醒了过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刚刚六点的早晨已经有鸟儿在喧闹,窗外也飘来一阵阵人们打招呼的声音。

    点了支烟,张越似乎是在回想昨晚的那通电话,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要去试试。

    站在镜子前,张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须肆意的生长着。张越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了呢。’。叹了口气,张越开始了洗漱。

    洗漱后的张越,一扫几天前的颓然,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生气。正了正领带,看了看手表,正好还有一个小时。转身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