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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兰兰“不用了”、“真不用了”、“能松开我吗”的无力反抗后,那香水扑鼻的女鬼突然一声惊呼:“呀,丫头,你通行证是不是丢了?”
原本她觉得无缘无故撞到一个爱哭的男鬼,又被一个难缠的女鬼缠住,已经够倒霉了。现在却发生了一件更倒霉的事:自己的阴阳通行证丢了。
她看着胸前垂挂着的空荡荡的卡壳子,脑子一片懵。她不知道通行证是在哪里丢的,更不知道没了通行证应该怎么办。
“丫头,今儿算是你遇上好鬼了,你出个五百阴年,我给你办一张一模一样的,比真金还真的通行证。”那女鬼伸出五根手指,直勾勾地盯着陈兰兰。
“你是骗子吧。”
“诶?丫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在这鬼市里,也只有我香香能给你搞出一张真真的通行证,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嘛。”这个叫香香的女鬼语气异常真诚,还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怒意。
突然,陈兰兰工装裤的口袋里响起了一阵铃声。
“仙女又来电话了,快接电话!仙女又来电话了,快接电话!”
这是她为张梅设置的手机铃声。
“兰兰,你司方爷爷说你已经到鬼市啦?怎么没给我们发鬼信啊?啊呀,我和你爸都很挂念你!”张梅把手机开了扩音,示意陈大江说句话,但他不吭声。
“陈大江要是真担心我,给我转笔阴年呗,刚刚都花的差不多了。”听了这话的香香两眼放了光,想着这丫头果真好骗,偷了她的通行证她还给自己倒贴阴年,还豪横得连价都不讲。
但没一会儿,陈大江就开了口:
“你看看你把她惯的,张口闭口就知道阴年阴年,她到底是把我当爸还是当提款机!这次就不给她,让她在人间好好改改坏毛病……”
随后,一声“嘟……”直哼哼地闯进陈兰兰的耳朵。
真是,倒霉透顶。
“要到阴年了不,丫头?”
“我爸他不给……但我爷爷应该有,就是跟他不太熟……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打打打,赶紧打,真是的,哪有爷爷不管孙女的……这通行证可重要着呐,早办早安心知道不?”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手机那头传来跟忘川码头广播站一样的声音,这是人间统一化管理的标志之一。
“他可能在忙……要不,你跟我去他店里吧?”
鬼市占地面积巨大,买家鱼龙混杂,看似纷乱不堪,但从未出过什么大事,几乎没有鬼会在这儿闹事。
因为这儿有司方坐镇。
他是一名药师,在鬼市开着一家药店“往生堂”,由于各种复杂的历史原因,司方和陈大江成了朋友,他俩以兄弟相称,但又因为司方的阴龄或许能追溯到几万年前,陈大江让陈兰兰从小便喊他爷爷。
这司方为众鬼所畏惧,是因为一场地府的大屠杀。
据说,天赋异禀的司方在一千年前,发明出能让鬼灰飞烟灭的药,并屠杀了地府数之不尽的鬼魂。也正是因为这药后来落到了人间手里,地府才被迫签订了《阴阳合约》,从此被人类束缚。
只不过他一年只回地府一次,其余时间都留在这人间鬼市,因此陈兰兰与他不算熟悉,但心里却也认定他是自己的“司方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