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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纪千禧之年八月份下旬的某天,在加勒比海上,一条注册在马来西亚的韩国远洋捕捞船《世运星号》正在平静的海面上向美属波多黎各首府也是最大最繁忙的圣胡安港驶去。
天空万里无云,湛蓝的洋面上古井无波,火辣辣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炙烤着海平面上的一切。此时在《世运星号》上,传来一声声狂叫着的”啊--西巴,西巴,出过卡(韩语去死吧你)的咒骂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平静的洋面大大相违。
在捕捞船的甲板上,一个三十多岁,又黑又壮的矮个韩国人,船上的二副崔向佑。手里正轮着一根长铁钩,狠狠的抽打着,倒在甲板上抱着头滚来滚去躲避,哀嚎惨叫着的六名中国籍船员。甲板上鲜血淋漓,崔向佑身后韩国船长权章勋,大副金世石二人,坐在舱盖上,脸上都含着残忍的冷笑,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切。只有轮机长金九脸含不忍,不停的劝崔向佑不要打了。周围还有三名新上船的菲律宾船员,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角,不发一声。而船上的中国籍厨师李富群,却躲在船舱门口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崔向佑根本不听劝,像只发狂的野狗,瞪着血红的眼睛越打越起劲。
六名中国船员中,来自沈阳二十四岁的牧野时,被崔向佑一铁钩扫在左额角上,顿时鲜血像喷泉似的,顺着伤口喷溅出来,血水盖住了左眼,面前景物一片血红。“我艹**”牧野时再也忍受不了,随着国骂出口,牧野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铁钩,抬起一脚就踢在崔向佑的小腹上。哎呀一声惨叫,崔向佑撒手松开铁钩,抱着小腹佝偻这蜷缩在地。”今天你爹要整不死你,我随你姓”,牧野时捡起铁钩,用带尖的哪一面就往崔向佑的脑袋狠狠刨去。
身后牧野时的战友,来自吉林延边鲜族的李哲,吓得赶紧从后面紧紧抱住牧野时的腰,用力把战友拖住,阻止他闯下大祸闹出人命。
牧野时一边挣扎着要重新扑上去,一边对李哲喊着:“铁子你放开我,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吧,今天不出口气,以后这帮人欺负我们就没完没了,真当咱们中国人是土鳖了。”
二人正撕扯间,呯!的一声脆响,船长权章勋手里拿着一只枪口冒着烟的手枪指着牧野时。对牧野时喊道:”把钩子放下,你要是不放,下一颗子弹就不是警告了,直接要你命了,赶快放下。”
”我艹,你爹是吓大的啊?来,棒子,往你爹这来”牧野时这时候什么也不管了,也顾不得身后的五位伙伴都是鲜族人了,情绪失控,怒火彻底爆发,挣扎着就要摆脱李哲往上冲。身后其他的四名中国船员也纷纷围上来,准备和牧野时一齐跟韩国人拼了。
轮机长金九赶忙跑到两伙人中间拦着,双手乱摆大声喊道:”住手,都住手,有事好商量,不要这样。大家出来都不容易,都是为了生活,这是何必呢,出了人命对谁都不好,想想自己的家人还等着我们赚钱养家呢,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放下,咱们大伙都坐下,平心静气的好好沟通一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权船长你先把枪放下好不好?”
权章勋看着面前群情激愤的中国船员,暗暗品了品金九的劝告,觉得有点道理,不自觉的就把手里的枪放了下来。见权章勋放下枪,金九赶快跑到牧野时这几个中国船员跟前,陪着笑说道;”好了兄弟们,你们看船长把枪收了,你们也赶紧回宿舍处理一下伤口,等处理好了,咱们一起把事摊开,把矛盾解决了,好不好?”
牧野时见对方服软了,金九说的话也有道理,不好再这么对立下去,就坡下驴的也放下手里的铁钩,用手捂住额头伤口,和几个中国船员回宿舍包扎伤口去了。
六名中国船员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势,回到三层底舱中宿舍中互相帮着处理包扎好创口后,大家围坐在一圈商量着和韩国人谈判的事情。
牧野时手里拿着一瓶劣质的朗姆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压了压愤恨的情绪,缓缓呼出一口酒气,对大家说道:”哥几个,咱们在一块也五六年了,中国的、日本的、新加坡的船咱们都跟过,见过膈色的,可没见一个有韩国人这么可恶可恨的。这是哥几个头一次来美洲这边捕捞海产,要不是家里用钱,谁tm冒死跑这么远啊。这趟也点背,从大马出来这一路也没捞到值钱的海产,那几个韩国人就拿我们出气,一开始想,看在钱的份上也就忍了,没想到那几个棒子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照这么下去,别说挣钱了,咱几个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个事了。”
六人当中,年纪大一些的洪荣万接过话茬道:”兄弟说的不错,咱们一共七个人,除了你是沈阳的,李富群是浙江的外,咱们五个人都是延吉鲜族一个地方的。你和李哲是战友,除了那李汉奸是刚上船认识的,从几年前咱哥几个就在一起在海上讨生活了。要不是家里都困难,种地不挣钱,别的手艺也不会,谁tm还冒死干这行。我看啊,咱几个人再忍忍,到了波多黎各补充完物资,先前那姓权的船长不是说了吗,再往前就是美国和加拿大了,那边的龙虾和帝王蟹个大品质还好,虽然风险比较大,但获利大、油水足。一会上去,咱们就和那帮韩国人说,这趟咱们跟到底,但是再拿我们不当人,咱们就在波多黎各下船,他娘的不伺候这帮鳖犊子了。港口招船员的有的是,像咱哥几个有远洋经验,这些年跟各国人打交道,英语、拉丁语、朝鲜话又都能说的过去,还愁找不到下家吗?哥几个看这么办行不?”
牧野时几个人听完洪万荣的提议,都觉得还行,纷纷点头同意,一会就和韩国人这么说。他们六个人在宿舍里这么商量,却不知道隔墙有耳,来自浙江的厨师李富群,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听里面的人谈话结束,李富群才蹑手蹑脚的离开门口,跑去给韩国人告密去了。
与此同时,韩国这边的四个人,也在船长室里商量着怎么对付中国船员。轮机长金九虽然比较同情中国船员,但在这四个人里面职务最小,根本没他说话的份,二副崔相佑,一边嘴里骂着“西巴”,一边请求船长权章勋要狠狠的收拾中国船员,替他报一脚之仇。
这时候船长室外响起敲门声,权章勋喊了一声进来,门被推开,厨师李富群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乖乖的站在门边上,细声细气的对四个韩国人说道:”船长先生,我有重要的事向您报告,您看现在方便说吗?”崔相佑张口骂道:”凯腮给呀(狗崽子)别啰嗦了,赶快说说是什么重要的事。”
”是、是,我这就报告,各位先生可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我这就说。”李富群奴颜婢膝的凑过来,小声的把刚才偷听到了一切,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韩国人。权章勋听后,细长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冷笑了一声,连说了几句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古巴的“狗尾巴”雪茄,抛给李富群,算是对他告密的奖赏,挥了挥手打发李富群走了。等李富群走后,权章勋冲门口吐了口吐沫,骂了一句“贱狗”,便与其他的三个韩国人,商量起对策来。
时间不长,牧野时等哥六个,来到了二层船长室与韩国人开始谈判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中国船员提出的条件,韩国人竟然没打折的全都答应了,并还给每人发了五十美元,算是对他们表达歉意。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次谈判就顺利的结束了。中国船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晕晕乎乎的拿着钱,被韩国人送出了船长室。
接下来几天的航行,果然中韩之间再也没有出现冲突,直到捕捞船离波多黎各越来越近,韩国人的态度又变得恶劣起来,从最初的谩骂又开始动起了拳脚,打骂恢复了正常。要不是几个人拉着,牧野时肯定要和韩国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两天后,捕捞船终于在中午到达了波多黎各圣胡安港。船长权章勋在甲板上对牧野时六个中国船员宣布:”第一、从现在起,每个中国船员这次远洋的酬薪减半,如果再不服从管理就一分钱也没有。第二、如果中国人不愿意,马上下船,每人五千美元的押金一分不退,而且根据《劳务合同》规定,中国船员是没有履行完合同规定,不服从管理,私自下船,给本船远洋捕捞造成了损失,赔偿约合五十万rmb的美元。赔偿不起就回马来西亚坐牢。两条道中国人自己挑。在明天早上,报给韩国人去留的决定。”说完四个韩国人带着厨师李富群和三个菲律宾船员上岸采买补充物资,又顺带喝酒找女人去了。留下牧野时等六个中国船员在船上面面相觑的发呆。
六个中国船员最后绝望的回到舱内,坐在一起闷声不响的喝起酒来。宿舍里除了咕咚咚的喝酒声,沉闷的喘气声,没有一个人说话。酒越喝越多,不知是谁哭了起来,渐渐带着众人哭成一片。牧野时双眼含泪啜泣着,想到自己原先好好的家庭,随着父母下岗,老爸脑出血变成植物人,这一切全变了。自己当兵复原后,在部队荣获的三等功、神枪手、侦查尖兵等一系列的荣誉,在社会上如同几张废纸。因为没有门路,只能待业在家打短工。看着这个家,老妈愁的一夜间老了不下十岁。幸好有好战友李哲惦念着自己,李哲靠香港亲属的推荐下,走上了劳务远洋捕捞的这条路,好在收入挺高,出去一趟半年左右就能够一家人活一年了。
一次李哲从大连回国,顺道到沈阳看完牧野时。当目睹了牧野时家中的境况后,在两人喝酒时,李哲就向牧野时推荐了远洋捕捞这条道。回家和老妈商量征得同意后,从此牧野时就和李哲开始了远洋冒险之旅。几年来挣得钱使家里条件改善了不少,但还完外债,支付高额的医药费后也所剩无几了。这次接的活听说报酬很高,虽然远点,也是第一次去北大西洋,加勒比海哪边,但为了家里也值了。东挪西凑了三万块钱押金,就和李哲及以前共事几年的好兄弟们一起上了这艘韩国人的船,哪曾想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越想越气,牧野时气得把酒瓶子用力一摔,猛地站起身来,红着眼睛,满脸杀气的另外五个伙伴说道;”艹,这帮韩国人不让我们活,大家伙就这么坐以待毙吗”?李哲也被牧野时带动了情绪,把酒瓶子也摔了,大喊道;”不能,艹他m的,与其两条道都是死,不如今晚就先把他们的钱抢过来,用电脑把钱转账给我在香港的亲戚,让他再把钱寄给家里的人,然后整死他们,包括哪个汉奸。完事大伙就开船偷渡到美国闯天下,反正这离美国不远,以前我看过地图,往北走不算远就是美国的佛罗里达州,怎么样大伙,不冒一死,难得一生,赌一把不?”
做船员这行的,没有胆子小的,身体弱的,加上喝完了酒,胆子更肥。被这俩人一激,剩下的四名船员跳了起来,大喊:”这把gan了,有什么怕的,兄弟怎么弄,都听你俩的。”
牧野时大叫一声好!”兄弟们,有你们这句话,我们哥俩就有底了,今晚这帮人肯定都喝得差不多才能回来。等他们睡着之后,我自己先把二层驾驶室里的大副控制了,李哲把李富群宰了,两个兄弟把那三名菲律宾人给看住,别让他们乱动。然后剩下的两个兄弟和我跟李哲,一个一个的把另外三个韩国人给制服,一齐押到驾驶室,逼着他们转账,转完帐除了轮机长金九留着,剩下的全宰了,等到美国再把金九弄了。现在大家找合手的家伙吧,等他们回来就开始行动。”
好,大伙答应了一声分头行动,有的用水手刀,有的用砍斧,李哲和牧野时到船长室,撬开门,到里间把两把手枪,两把ak47和几百发子弹全部拿走,走出门又重新把门锁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到了晚上9点左右,喝得东倒西歪的四个韩国人带着人都回来了,让李富群和三个菲律宾船员把采购的物资给养都搬上了船,就各自回房睡觉了,理都没理牧野时他们一眼。
到了后半夜一点左右,牧野时等六名中国船员,各拿家伙按计划向猎物悄悄的扑去,一场杀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