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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显得有些清冷,有些突兀,语调不高却让杨明的整颗心在一瞬间坠入了低谷。
他的大脑一阵翁鸣,几乎变成了一片空白,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人又道:“看你实力不行,惹事能力倒是挺强的。这次也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样的大人物,上面已经放出话来,在这方圆万里的西北境内乃至整个雷诺王国的战士公会、魔法师公会,乃至炼金公会、丹药师联盟,王国境内的五大公会,没有任何一家会接纳你,亦没有任何一家学院会招收你。”
那人的话语令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脑海中也是天旋地转,双眼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他转过身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天下间就没有王法了吗?难道他们可以只手遮天不成!?”语气中透出了一丝丝的无助与悲怆。
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刻,杨明感到这么绝望过,在以往的日子里,不管多么困苦,多么艰难,大哥总会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避雨,为他铺平一切前进的道路,为他挡下所有的伤害。
在他的内心中,始终认为世界是美好的,人们是善良的,只要你怀着一颗善良的心,真诚的对待别人,别人亦会如此对你。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现实的残酷击碎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帅气少年,他半叉着腰,看向杨明的眼神里有些怜悯,更多的是责怪:“现在才知道怕了,现在才知道后果?你早干嘛去了!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那么冲动!你那样子不仅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说不定还会连累我大哥。想不明白我大哥为什么会为了救你而顶撞自己的老师,反正话我已经给你带到了,你要是再去自找屈辱,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少年冷笑道。
杨明微微闭上自己的眼睛,任由少年的斥责之声回响在自己的耳中。
他的表面虽然平静,可是他的内心早已波澜汹涌。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大哥可是柯林法师?”杨明沉默了半响,道。
“呵呵,你现在这副田地还想帮助我大哥?我只求你看开些,不要再给他添麻烦就好了。”少年冷哼一声。
“你兄弟二人之恩情,我当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厚报。只是诚如你刚才所说,我得罪之人势力如此庞大,雷诺王国既然已无我立身之所,我不如前往诺曼皇朝谋一份活路,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对面势力就算再庞大,也不可能影响一个帝国。”
那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以你现在的情况,呆在雷诺王国完全是寸步难行,等死而已,不如去诺曼皇朝搏上一搏。那里强者如云,高手遍地,说不定你机缘来了,或许能挣个前程。只是从哈迪城到诺曼皇朝,路途十分遥远,更要穿过不少凶恶险地,以你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安全到达。这样吧,我推荐你去个地方,可以保护你安全抵达,但也要花费你不少钱财,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还望小兄弟不吝赐教。”
“在哈迪城的中心处,有一个酒吧,那里每到晚上便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有强大的战士、有高贵的魔法师,有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亦有常年行走在深山老林的猎魔者。当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雇佣兵与冒险者。他们经常会接受商队的雇佣,或者自己组建一个佣兵团,去魔兽森林中猎杀魔兽,或是穿过两国边界,往来行商,赚取大额差价,你可以去那边碰碰运气。”少年沉默了片刻,说道。
杨明赶紧拜谢不已。
“不要求你将来报答我兄弟,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了我大哥的一番好意。”少年说完转身而走。
杨明看了一眼身后的法师公会,亦转身而去。
夜晚的哈迪城街道上显得极为热闹,家家户户燃起了明亮的灯火,将整座城池映的灯火通明。
魔法师公会、冒险者公会、战士公会、城主府,四座雄浑高耸的建筑在夜晚中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令人目眩神驰。
战士公会,先前要杨明索要贿赂的中年男子跪倒在地,向紫衣少女禀报着杨明的行踪。
“哼,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只不过随口一言,他就承受不了,跑到酒吧去醉生梦死了。
这样的垃圾,还想和我媲美?还敢口出狂言,三年就能追上我?以后不用在他身上花费心思了,这样的废物,不值得我们关注。
靠近正中央城主府的位置,有一个名为“野火”的酒吧。
“野火“酒吧通宵营业,昼夜狂欢,生意极好,是冒险者与亡命徒消遣的乐园,亦是哈迪城最大、最火的娱乐中心。即便在喧嚣的城市中心,酒吧中传出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与喧嚣的劝酒声也是颇为响亮。
隔着一条街,杨明远远的就听到了酒吧里嘈杂的吵闹声。
酒吧很大,一个长长的吧台,大厅中是二十来桌木制的方形桌子,最中间的位置,几名身着暴露的艳舞女郎正在舞台最中央扭臀摆腰,搔首弄姿,做出各种各样撩人的动作。大厅的舞台上面,几块颜色各异的魔法水晶散发着五颜六色的迷蒙光芒,照射下舞台上的女郎身上,显出一种勾人心魄的魅惑。
舞台四周围满了身强体壮的大汉,他们嚎叫着将酒杯中的朗姆酒倾倒在女郎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他们粗声粗气的从怀中掏出一枚枚金光闪闪的金币,在女郎们热切而渴望的眼神中,将金币塞到她们饱满的胸脯上,然后趁机狠狠的揉弄两把,在女郎的尖叫声中哈哈大笑。
热烈而迷乱的气氛充斥在“野火”酒吧中的每一个角落,在“野火”的每一个男人、每一个人,在这一晚、在这一刻,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这一切,他们毫无区别。
他们狂欢、他们嚎叫、他们发泄、他们醉生梦死。
在这里,他们只分男人与女人。
在这一刻,他们只有清醒或者沉沦。
虽然心中早已有准备,但是当杨明踏进来的时候,仍然震惊了。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咆哮声将他淹没了,就连大脑也稍微的空白了半响。
看到舞台周围密密麻麻的狂热的男人们,杨明感觉到很惊讶。
现在的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的男人,会为了几个跳舞的女人如此疯狂。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杨明看了一眼后就兴趣索然了,他在吧台点了几杯酒,然后在旁边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角落中一个独自坐着的大汉引起了杨明的注意,他身材高大、看起来很是壮硕,一头火红色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膀,显得极为威武。
杨明刚瞥了他一眼,那人如同能感应到似的,一下转过头来,一只独眼闪烁着寒光猛的盯住杨明,脸颊上一条蜈蚣状的刀疤横穿而过,显得狰狞可怖。
那人的目光一看过来,杨明就如同被一条毒蛇给盯住了般,浑身不自在,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
那人见此,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这人一看就是个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就不知道他是否接受自己的雇佣了。”杨明心中一喜,暗自忖道。
打定了注意,杨明抬起头来,见那人没在注意自己了,便去吧台点了两杯最好的朗姆酒,用手端着往那人走去。
离他尚有一米距离,那人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阴冷。
杨明赶忙噙起一丝笑意,表明自己的友善,道:“我见阁下一人饮酒,无甚乐趣,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你我一起,共饮美酒,畅谈江湖,如何?”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古怪,道:“你要请我喝酒,你可知道我是谁?”
杨明笑道:“四海之地,皆兄弟也,既然有缘再次相见,又何须认识与否,只管坐下来大口喝酒便是了。”
那人脸色的神色变得更加的怪异,他端详了杨明片刻,心中一动,笑道:“好一个四海之地,皆兄弟也,竟然小兄弟如此热情豪气,我再做推托到显得我小气了。来来来,小兄弟,稍坐片刻,我再去拿酒来!”
杨明心中一喜,赶忙坐了下来。
这时候,舞台上的表演已到了尾声,男人们开始陆续散开,各自围着桌子喝酒聊天,气氛仍然极为热闹。
颇为奇怪的是,每当他们的眼神转到杨明这个方位时,杨明总是感觉他们的眼神很怪异,弄得他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用多想。
这时候,刀疤男已走了过来,二人痛痛快快的喝了几大杯朗姆酒,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熟络了,趁着正在兴头上,杨明问道:“不知兄台实力如何,作何营生?”
刀疤男一口喝掉杯中美酒,打了一个饱嗝。半眯着眼,脸色的疤痕显得越加的狰狞,沉声道:“我这等粗人,无非是做些刀口舔血的凶恶勾当,小兄弟如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但说无妨。”
杨明脸色泛起一丝喜色,连忙道:“不瞒兄台,我正有一事相烦,还望兄台不要推辞。”
刀疤男神色中掠过一丝异色,赶忙道:“小兄弟但说无妨。就冲你今日的这番豪气,我便舍弃这一身血肉亦要帮小兄弟得偿所愿。”
杨明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干,道:“兄台真是义气中人也!实不相瞒,我欲前往诺曼帝国修习斗气魔法,无奈路途遥远,凶险难测,自身实力弱小,不得不求助于他人。不知兄台可愿与我走这一遭,我定当重金酬谢!”
刀疤男思考了片刻,道:“我本来就是做行这营生,更何况小兄弟如此仁义,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断没有拒绝之理。只是从哈迪城到诺曼帝国要经过十万里路途,只怕没几个月时间无法到达,这一来一回,更是要接近一年时间。我倒是无关紧要,反正是四海为家,只是我家中弟妹……”
杨明听他似乎有难言之隐,赶忙道:“兄台有何难处,只管说来,我定不推辞。”
听杨明如此说道,刀疤男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也不瞒小兄弟了,我虽然做这卖命的勾当也有很多年了,却无奈时运不济,加之开销也大,并没有存下什么钱财。护送小兄弟去诺曼帝国,本是份内之事。本不该提及家中事情,无奈弟妹尚小,我这趟出门,便要一年左右才能归家,家中余钱不多,只怕……”
杨明一听,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笑道:“我当何等大事,原来不过是金银之物,兄台不必焦虑,只管说来,弟妹需要多少,我给便是了!”
刀疤男脸色大喜,赶忙拜谢道:“小兄弟如此仁义,当真是令我惭愧不已,我便舍了这一条性命,也要将小兄弟送达诺曼帝国!”
杨明连连摇头,笑道:“兄台万万不可如此,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敢问弟妹需要多少?先从我这里拿就是了。”
刀疤男略微沉默,道:“我那弟妹自幼体肉多病,坏了我不少金银,就怕我这次远行之后,她俩发病就麻烦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小兄弟虽然古道热肠,却也不应该白白浪费了自己金银。”
“金银之物,我这里倒是有一些,钱财乃身外之物,兄台弟妹身体要紧。这里有五十枚金币,兄台先拿着,事成之后,再有酬谢,还望兄台千万不要推辞。”
杨明解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了装金币的袋子一倒,里面明晃晃的金币倾泄而下。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币滑落之声,五十枚金灿灿的金币铺满了半张桌子。
这一瞬间,刀疤男的眼神中闪烁着极度的贪婪之情,马上又被他小心的掩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