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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那一辆肇事的跑车里发现了违禁药品,随后,负责这一管区的派出所所长带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来到了现场。
男人自称是一名道士,但穿的却是一身干练得体的黑色西装,搭配一双澄亮的黑色皮鞋,俨然一副商务精英的范儿。
仅就外观而言,男人的形象似乎跟人们平常理解的那种道士扯不上多少关系。
“警官同志,辛苦了,”男人一来就伸出手,礼节性地问好,“冒昧打扰一下,不知可否占用您一点工作时间?”
编号为5566的警察点点头,一时间没分得清这个男人到底哪一点像道士了。
男人温文尔雅地说,“在下对最近发生在本市的这几宗车祸事故很感兴趣,在私下调查的过程中,在下发现了一些疑点,其中或许会牵扯到涉案者的隐私...”
说到这里,男人刻意地顿了一下,注意观察警官的神情。
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自然得体的微笑,而非职业性的微笑,似乎是希望自己唐突的请求可以得到对方的谅解和回答。
“当然,在下始终秉承着遵守法律的原则,尊重每一位公民的隐私权,同时也不希望为难到警官同志您。”
“所以,能否恳请您...就可对外公布的那一部分信息,对以下这几个问题,做出尽可能详细的回答?”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亲和力无处不在,渗入到四周,编号为5566的警察同志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这个妨碍公务的家伙。
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忽悠这个男人,想板起脸来吓吓他又做不到,可情绪不知所以,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缕燥火,仿佛在这一刻熄灭了,无论如何也发不起脾气来....
就像放弃一台起不了火的老爷车,转而乘上另一台恰好路过的出租车。
横竖都要去到这个男人指定的地方。
“这样啊...,”编号为5566的警察同志客气地握住男人的手,“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你也看到,我们很忙,一档子事等着要去处理。”
“况且,关于你说的那几宗案子,涉及到细节比较多,短时间内我也讲不清楚,”他目露为难,“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请你先回吧,我们改日再约好吧?”
“了解了解,”男人笑着说,“但在下还有一个涉及到您私人的小问题,不知道您能否听一下呢,只要占用您几秒钟的时间。”
“什么问题?”
“您...”男人的笑容依旧可掬,“有养猫么?”
....
晚自习结束后不久,高三八班的走廊来了一批人,闹哄哄地堵在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染成金黄色的混混,满脸的嚣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那人的名字叫关林飞,文科生,来自高三十六班,在学校很有名,给人的大致形象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富二代。
读书以来,他就一直致力于向各位校友们诠释“啥叫有钱就可以乱来”的工作。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可以说是效果拔群,令得不少人受益匪浅。
甚至有的人还因此发愤图强,为了将来能够变得像他爹那样有钱而努力。
据说关林飞这个人,患有严重的暴躁症,念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拿在冰箱里结成冰的矿泉水瓶殴打自家的佣人。
赶到某些气急的时候,他甚至会越发肆无忌惮,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硬邦邦的瓶子砸向自己的亲奶奶。
从小就恶名昭彰,一些比较怕事的学生在路上遇到他,都会识相地绕路走,避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生怕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而那个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的亲爹,则是本市某个龙头企业麾下一家规模不小的子公司的老板,混混出身,凭借着运气和魄力,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没多久,就挣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在二十一世纪到来之前的那几年,他爹更是攀上某位大人物的关系,娶到了大人物家的女儿,于是,生了这么一个独生孩子。
从此,事业一发不可收拾地突飞猛进,短短时间内,便成为了这座南方的小城市里的一位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独生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无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会有深厚的家庭背景替他买单,就算在学校里把人打进医院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他爹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开一开口,把该赔的钱赔到位了,把该说的话说完了,该走的流程走完了,所有的问题都会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为他服务,认为地球就应该围着他旋转,认为他就是动画片里的那种天选之人。
就算是校规明文规定学生不准染发,他还是执意要染。
他家里有钱有势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就连教导处主任也不得不对他爹礼让三分,不敢像吓唬普通学生那样去严令要求他。
这同样也让他越来越放肆,认为那些明文规定不过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伎俩,而他又不是普通人,他是有钱人,一个又帅又有钱的人,自然就毋须理会这些蹩脚的伎俩。
最近,他爹忽发奇想地交代了他一项任务,说,你就算读不进去书,也不要成天跟那些阿猫阿狗混在一起荒废时间,我最近打听过了,你们学校里有一个大老板的女儿,名字叫颜晓晴,你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多花点心思靠近她,趁现在人家年轻小女孩儿还懵懂,你就争取把她泡到手,娶回来,必要时来点硬的也不成问题。
他坏笑着问他爹,什么是硬的?
他爹撇了他一眼,点了根烟,说,少跟你老子装什么孙子,就是你平常那种,带出去,给你那帮阿猫阿狗看看,劝她喝酒,喝得差不多,就带她去开个房,水到渠成地把那事给办了。
他还是坏笑着说,爹,你以前也没少干吧?
他爹没有回答他,因为手机又响了。
这玩意儿就像定时炸弹,总是会在他最想贴近他爹的时候响起,爆炸,炸碎他与他爹之间的距离。
他之所以老是干坏事,也有部分是出自这种原因,想博取老爹的注意,想让老爹多理理自己,哪怕是被老爹骂几句也好。
他爹接通电话,一边对着手机里的那个人讲着些什么,一边走到阳台那里吹风。
没过多久,他爹讲完电话回来了,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又跟他简单交代了几句话,然后就出门走了。
不久窗外就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留下来的还是那几句话,说的都是什么‘办事一定要注意安全,HIV那种东西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有钱也治不好’,‘还有,抽烟就要抽好烟,喝酒就要喝好酒,反正抽烟喝酒肯定是伤害身体的,戒不了,就尽量止止损,让它少伤一点好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啰嗦得要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