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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跟你说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你为主导,还有就是不要接触这个庭院里的任何植株,哪怕鸢尾女没有控制它们,也不妨碍植物本身对我们造成伤害。”走在仿佛置身热带雨林的45号区域里,诺瓦对身边的亨利出声提醒。
“是,亚当斯先生。”亨利慎重地点点头。
“叫我诺瓦就好,我是迫于形势才屈从在你的手下,不用对我太客气。”
“是……额,好。”
在这时闯入侧门的,自然就是诺瓦与亨利,白天击溃诺瓦杀死瑞贝卡并没有对她和曹翳造成多大消耗,未免夜长梦多,泰兰妮选择了当天夜里就正面突破伊里丝的魔术庭院。
早早在小山山脚埋伏了游隼的诺瓦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泰兰妮的动向,他立刻与瑞贝卡在码头分开,让瑞贝卡回到已经没有人会监视的自己的住处藏起来,而自己赶去教堂与亨利汇合。
没有精灵监视,诺瓦的行动就方便了许多,直接开车到教堂载上亨利,两人便驱车赶往山上。
两人在丛林入口站定,丛林深处的漆黑空洞仿佛是一个不断吞噬生灵的深渊,等待着冒失的行人走过,给丛林输送养分。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诺瓦当然早有准备,他装作请示亨利的样子,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随即举起沙漠之鹰手枪,对准一株树木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枪声刺耳地响彻黑夜丛林。
在树木被子弹打穿的瞬间,身在堡垒最高层露台的伊里丝便接收到了感应,视觉转换后,她看见了魔术庭院里到访的新客人。
她认得开枪的人,今天这个男人的戏份可不算少,维格利德新派出的使者,诺瓦·亚当斯,冒冒失失地进攻泰兰妮的据点,结果被泰兰妮和曹翳联手杀死了自己的同伴,自己也只能仓皇逃跑。
而另一个人,却让女孩微微有些愣神,因为那个人正是自己刚才才想起的男孩,英格兰的使者亨利·都铎。
他们两个人竟然一起过来,是因为两人达成了合作关系吗。
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视线正在打量自己二人,诺瓦轻轻咳嗽一声,亨利也立刻会意,开口说道:“伊里丝小姐,我是英格兰的使者亨利·都铎,这边这位是维格利德的使者诺瓦·亚当斯,冒昧来访希望你能谅解。”
丛林里一片寂静,亨利紧张地回忆着来时诺瓦交代他的话,在脑海里快速地重过了一遍。
两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伊里丝解决泰兰妮·寇德,所以诺瓦让他不必紧张,这是一次友好的合作。
他也这么暗暗告诉自己,不用紧张。
“晚上好,我是伊里丝,不知道两位来这里打算做些什么。”一株不起眼的绿草徐徐升起,叶子轻轻摆动,发出淡绿色的光。
亨利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是伊里丝控制的植物,连忙开口说道:“伊里丝小姐,我们想与你合作。”
“合作?”伊里丝的声音透着疑惑,作为擅长阵地战的魔术师,她完全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也不擅长合作,她不明白为什么亨利会找到自己。
亨利解释说道:“昨晚,苏维埃联盟的使者泰兰妮·寇德不是对你出手了吗,泰兰妮的火元素魔法极大程度克制你的植物魔术,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帮到你,我们可以合作,泰兰妮是这座岛上九国魔术师里唯一一个克制你的存在,你很难对付她,但我们可以。”
“你的意思是,要帮我解决泰兰妮·寇德?”伊里丝的声音透着一丝讶异。
“嗯。”亨利点点头。
“你们想要什么回报。”伊里丝当然不会立刻答应,尽管亨利救过她一次,这次合作对她又有莫大的好处。
解决了泰兰妮这座岛上就再没有人可以轻松突破她的魔术庭院,可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自然要了解清楚亨利的要求。
亨利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诺瓦跟他说的奇怪要求,这个要求与解决泰兰妮相比,看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只是这样就足够了么。
他当时也追问了诺瓦,但诺瓦只是微笑点头:“这样就足够了。”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亨利只得将诺瓦的原话转述给伊里丝:“我们想要借魔术庭院当做据点。”
想要将这里作为据点?伊里丝可爱地眨了眨眼睛,一时也没弄明白这个要求的目的。
幸好这时她是在操控植物进行魔力传音,诺瓦和亨利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从来没有人会选择敌人的魔术阵地作为据点,真不知道该说亨利胆大还是说他傻,这不等于变相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中么。
他,就这么信任我么。
伊里丝忍不住这么想到。
在丛林入口等待了片刻,亨利和诺瓦听到了伊里丝的声音:“亚当斯先生是维格利德的使者,也是维格利德的原住民,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维格利德岛的地形环境,为什么你还想要以我的魔术庭院作为据点呢。”
亨利下意识看向诺瓦,诺瓦觉得这时候由他开口已经没关系,便说道:“我毕竟只是赶鸭子上架的维格利德使者,前期准备基本为零,我的手下死了,只有投靠英格兰才有可能生存下去。但英格兰好像没有为亨利少爷准备合格的据点,法兰西的魔术庭院肯定是这座岛屿上防御最强的据点,所以亨利少爷才希望能和伊里丝小姐合作,少爷和我说过他的想法,我也赞同了,毕竟在诸神黄昏刚刚开始的现在,多一名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我和亨利少爷愿意成为伊里丝小姐的剑,而亨利少爷希望的,无非是伊里丝小姐这面盾牌。”
诺瓦的话,合情合理,打动了伊里丝的心。
一条枝叶悄悄摆动,也将伊里丝的视线转向了金发男孩身边的诺瓦,从见到二人以来,这名叫诺瓦·亚当斯的男子一直沉默着,直到现在替亨利解释据点原因的同时,也解释了自己会与亨利合作的原因。
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伊里丝心中总有一丝奇怪的违和感。
她再一次将视线转向男孩,从男孩的眼中,她能感觉到紧张和诚恳,那里没有谎言的味道。
或许,我可以相信他。
女孩的心底也不愿意怀疑一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可这毕竟是一次事关生死成败的重要决定,伊里丝认为自己还是应该慎重行事,她和亨利不同的地方在于她见识过这个世界的丑陋,也明白这个世界的美好,她愿意去相信男孩,可不是现在立刻去做到。
而且,诺瓦·亚当斯这名男子,他的存在,也让伊里丝提起了一丝警惕。
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为了提高维格利德的名次,才协助亨利的么。
白天的时候,透过精灵观察到的事情经过在眼前缓慢倒带,狡诈、惯用诡计的战斗方式,小人物的盲目自大导致败逃,一切的行动加在一个维格利德人身上已经算做得不错了,但在牛鬼蛇神各显神通的诸神黄昏里却显得非常劣等。
诺瓦·亚当斯的实力,与他们这些真正的使者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但近距离注视着他,却又像隔了一层灰色的薄雾,他近在咫尺,你却无法确信看到的就是他本人的全貌。
她自认善解人心,擅长识人,可是却无法对诺瓦定性。
“好,我可以暂时相信你们。泰兰妮此刻正在靠近我的城堡,很快就要突破大门,我希望你能证明你们的诚意,我会为你们打开一条通道通往泰兰妮所在的位置,你们来协助我一起对付泰兰妮。但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也可以原路折返,我绝不会阻拦。”
亨利听到这连忙摆手:“我当然相信你,伊里丝小姐,你放心,我们会阻止泰兰妮的。”
伊里丝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亨利。”
接着,伊里丝便操控植物,为二人打开了通道,原本茂密的丛林从中间让开一条不算宽敞的道路,笔直延伸向庭院深处。
“这是地图,上面我用阿拉伯数字做了标号,泰兰妮在23号区域,很快她会突破到32号区域,也就是说她会从城堡正大门进入,你们可以从42号区域的城堡侧门进来拦截她。”说着,一条条细长的藤蔓在诺瓦和亨利面前交错打结,最后形成一幅包含八十一块方格的地图,绿色的小草从空无一物的地表发芽,在伊里丝的魔力细微控制下变成阿拉伯数字的形状。
“明白了。”诺瓦看过地图,便将目光转向亨利。
亨利也赶紧点点头,他正在逐渐适应自己主导的身份:“那我们走。”
两人越过藤蔓编织的地图,朝着密林深处快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