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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镇国王府书房,
姜安手里抓着乾大人送的暖玉,眼巴巴看向正在盘算怎么让许右侍郎死在回京途中的她爹,
“这个,值钱吗?”
注意到团子眼中的希翼,姜寂臣淡淡说道:“乾员外郎在户部,参与负责崇州赋税事宜,”
“东西不算好,值一些银两。”
姜安听到的:阿巴…阿巴…值钱!
心满意足的团子把佩玉塞进怀里,吧唧一口,糊了她爹一脸口水,然后手脚并用的就要下去,
脸上一瞬即逝的温热感,姜寂臣愣怔一瞬,倒是让姜安成功逃脱,
桌案后,他脸色幽幽,
他从不与人亲近,单纯的不喜,
而这个刚醒来半日的小娃娃倒是给了姜寂臣颇多惊喜…
“爹,再见!”
“酿酿!”
“酿酿~~”
她还记着有一只羊在等着自己临幸,
还有那个作死的许右侍郎…
此刻半个屁股不敢坐在软垫上的许大人面色难看的坐在马车中,
马车一晃,就是一阵难忍的抽气声,
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惹恼了镇国王,账册还被扔了出来…
正恼着,脊背突然泛起森森凉意,
就好似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
姜寂臣:“观砚,从库房寻些金银送去主院。”
“是,王爷。”
成功窜进酿酿怀里的姜安又恢复之前活力十足的样子,
张着双手颇高兴的说道:“爹说,可以去看羊!”
羊?
酿酿有些不解,府上只有兽苑里养着些猛兽,从未听说过有食草动物活着出现在王府,
正言:“孙管家怕小姐吃不惯北方饭菜,就提前备了羊,”
“这样小姐也有新鲜的羊奶喝,”
“就在兽苑旁边…”
酿酿点头表示知道了,步子一转就要往兽苑的方向去,
“欸…等等呀!”
姜安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脸坏笑的招呼正言靠近,
软乎乎的团子靠近正言耳朵小声嘀咕,“你去…”
越听,正言的眼睛越亮,
他小媳妇似的扭捏,“这不好吧…”
“小姐喜欢什么颜色的?”
嘿嘿嘿~
一头雾水的正律和酿酿对视一眼,还是莫名其妙,
不过,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能够过问的,
正律人如其名,一板一眼,酿酿单纯就是话少…
酿酿:“小姐,您该称王爷为父王…”
姜安:“改口有小钱钱吗?”
酿酿:“…奴婢不知…”
姜安(失望):“哦,好吧…”
太阳下坠,月亮高悬于天幕之上,
姜寂臣并没有和姜安一起吃晚饭,观砚来过主院一趟,一是送金银,二是告知小姐不必等王爷吃饭,
不过可惜的是,主仆四人都不在主院,
姜安正沉浸在咩咩声中无法自拔~
还是酿酿用饭菜给哄回主院的…
珍珠丸子,糯米、鲜肉和菌菇剁碎了揉成的丸子,再浇上秘制的料汁,
青菜秋木耳拌胡桃,好几种不同的颜色配着装进琉璃制成的盘子中,让人眼前一亮,
还有一道开屏柴把桂鱼,送菜的侍从说,这是厨房特意准备了一个下午的,足足十一道食材,做法繁琐,是孙大厨为小姐特意准备…
姜安光是听着侍从滔滔不绝的介绍,还有鼻尖久久不肯散去的香味就已经要流口水了,
她一手握着勺子,一手抱着碗,眼巴巴又特别乖巧的等着侍从介绍完再开动,
……
就在姜安拍拍圆鼓鼓的肚皮表示自己吃的非常满意的时候,正言从外面进来,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麻袋,还是绿色的,
正言举着被染绿的双手和同色系的绿麻袋,分外兴奋,
“小姐,麻袋找来了!”
这可是他亲自去后厨挑的麻袋,绝对结实!
他又亲自寻了草汁染成这个颜色,
别说,还挺健康~
姜安小脑袋支楞起来,眼角带着困倦的眼泪,小声嘀嘀咕咕,
“唔…早点开工,早点完工…”
“酿酿,天黑了记得叫我呀~”
小姐想要教训别人,在酿酿这里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她甚至贴心的询问团子要揍谁,她好安排人提前去蹲点,别让小姐扑个空,
她家小姐是镇国王嫡女,
王爷就是这边关三州最大的官,手握边关护国军五十万,亲王权势仅次于当今圣上,
姜安就算是将这边关的天地翻个个儿,除了京城皇家那两位和王爷,也没人敢训斥一句。
入夜之后,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什么花样繁多的娱乐项目,除了寻花问柳之地和赌坊附近,大多数的街道都静悄悄的,只有巡防的士兵铠甲碰撞的声音,和偶尔传出的狗吠,
王府上空,酿酿怀里抱着包裹严实的姜安施展轻功同正言、正律从王府离开,
紧接着书房位置另一道黑影向着同一方向掠去,
正院那棵公孙树上,抱着刀闭眼休憩的姜四猛地睁开眸子,追随姜安的方向而去。
这次姜安清醒着体验了一把低空飞行,
她刚开始震惊的张开嘴巴,小声惊呼,被冷风灌了几口后整颗脑袋埋在酿酿怀里,就剩下双兴奋到乌溜溜乱转的眼睛留在外面,
这是姜安第一次踏出王府,没有频繁响起的刺耳警报声,没有热武器攻击的声音,更没有巨大探照灯时不时俯照地面,
到处都静悄悄的,安稳又宁静…
驿站,
酿酿一行四人落在瓦片上,
已经确定兵部许右侍郎的房间位置在驿站前院的二楼最东侧的上房,
黑夜中,黑色的影子快速移动,
正言没有声响的离开,片刻后后出现,
他压低声音说道:“许右侍郎的房间是这里没错,不过他屋子里有其他人,门外有侍卫,我没太靠近…”
他们将房顶的瓦片掀开几片,姜安整只团子蹲在露出灯烛火光的洞洞边上,放轻呼吸、悄咪咪往下看,
房间里,许右侍郎和一穿着斗篷、头戴帷帽的男子分坐软榻两侧,他们中间的小几上放着的正是今日呈给商王的军饷账册,
姜安看着,这位许右侍郎的面色有些急躁,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惧,
“这镇国王没有接收账册,接下来的行动怎么办!”
头戴帷帽的男子刻意压低声音,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漏出马脚了,不然他为什么不按规矩收下账册送往军营!”
“下官没有啊!”
许右侍郎着急为自己辩解,“镇国王府上多了一位小姐,”
“下官就想着搞清楚这个孩子和其生母的身份,”
“若是能再成为镇国王的一根软肋,于我们百利无一害啊!”
“孩子?什么样的孩子?”
“看上去三岁左右,口无遮拦,粗鄙不堪,与世家小姐根本没法比!”
偷听的姜安危险的眯起眼睛,
好好好,骂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