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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咒——结丹真人的符咒！一张两千灵石，有没有人买——有没有人！！”街边有人大声吆喝，朱羽把兜帽微微往下拉了拉，阴影遮住了姣好的面容。
“别看他的符咒，我这我这，这可是上古的阵法！四万灵石一个隐匿阵，包你被追杀的时候能高枕无忧，四万灵石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别看他的诶客官！！！”
“摆阵的，我可去你娘的吧！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找打！”
“呸，老子自己好端端的在这做我的生意，你这个挨千刀的别他娘来瞎搅和！”
两个人骂着骂着打了起来，有人想顺水摸鱼从地上捡走他们打翻的东西，被他俩齐齐呵斥，于是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混战。
朱羽趁乱离开，拐过这条巷的时候脸上又变幻了容颜，她轻轻地叹口气，心想魔门真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什么变化都没有啊。
不知道方悬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本想靠方悬结下的那个契约找他，但没想到被他单方面切断了。如今找他，也许只能靠缘了吧？
她走了几步路，忽然驻足，看着远方悬浮在天上的宫殿若有所思。
也也许，并不需要靠缘？
……
……
“君上，您在发什么呆？”娇艳的女子半倚在方悬身上嗔怪道。
方悬十分不解风情地把手里的白玉酒壶塞到她怀里，女子咯咯地笑着拔出瓶塞往自己口中倒酒。方悬胸口衣领敞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纵横的伤疤，头发散开根根凌乱，白和黑和红相互印衬，颇有几分触目惊心的意味。这种淫靡场面……如果朱羽看见了会说什么？也许会说你这混账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吧。方悬这样想着，赤足一晃，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你这混账，又不好好穿衣服。”朱羽坐在窗沿上，朝他丢了一颗小石子。
接下来的事方悬记得有些模糊了。
他抬头往朱羽这个方向瞟了一眼，魔宫只有他一个元婴真君，而他们俩还有个血契连着，所以他自然早就发现了朱羽。可是还是很高兴，于是他忍不住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旁边美艳的女子惊得跳了起来往方悬怀里缩。
朱羽皮笑肉不笑：“君上，你过得挺好啊？”
“她叫织旋蓝，是我的……下属。”方悬整容，严肃地答非所问。
织旋蓝惊犹未定地看着朱羽，然后似乎是才反应过来，猛地从方悬的怀里跳起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君上！她是——她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她是谁。”方悬不耐烦地对她摆摆手，“你快出去。”
织旋蓝不动。
“快滚。”方悬恼了，把酒杯朝她丢去，还没砸到她身上就被朱羽用灵力裹挟住了：“你何苦为难一个才刚入金丹的小姑娘。”
织旋蓝害怕得连忙跪下磕头。
“你有那么好心吗？”方悬虽然制止了织旋蓝的磕头，却连余光都不施舍给她。
朱羽没回答他，而是看着织旋蓝。织旋蓝也看着她，两个人对视半天，朱羽才慢悠悠地说：“再不走就揍你了。”
于是织旋蓝很利落地一溜烟跑了。
“你怎么找过来了？”方悬把自己的衣服拉好，听上去似乎很高兴。
朱羽没好气：“我怕你死了。”
“嗯，是快死了。”方悬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朱羽沉默地看着他，方悬笑够了也不笑了，尴尬在两个人中间漫开。
“真的快死了。”方悬重复道，“我被阴了。”
“我知道，我不听这个。”朱羽近乎有些冷酷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方悬又笑：“那你想听什么？”
朱羽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烦躁，她皱着眉和方悬对望，恍惚也有点记不清自己来找他的缘由了。
好像，就只是一次心血来潮，所以她就来了。
“你要在魔门待多久？”
“不知道。”
“什么时候帮我把这个契约解了？”
“不知道。”
“你回来是干什么来了？”
“不知道。”
朱羽抿抿嘴，“……契约打算绑多长时间？”
这回方悬没说不知道了，他笑起来，笑容干净又清朗，露出两颗尖锐的犬牙，嗓子似乎是因为紧张而有些哑。
他说：“生生世世。”
朱羽眸子一凝，啧，这个臭小孩，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前做些出格的举动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说什么生生世世，他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不愿意。
方悬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行事总是出人意料，总像个孩子一样闹腾。朱羽的理智告诉她，方悬是个天大的麻烦，强调了很多遍，一次一次一次地重复着……
可是。
朱羽又把目光投到方悬身上，他正在小声地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子的调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一双赤足晃啊晃啊晃，脚踝绑着的红绳更加醒目。
方悬是个天大的麻烦……
朱羽用力地吐出一口气，她的理智让她和方悬拨开关系，可是感情却让她周而复始地和这个麻烦搭上话。
这个混账啊，她怎么能做到不爱他。
怎么能不爱他。
“你在看什么？”方悬停止晃脚，他指了指自己脚踝的红绳，有点小狡猾地说，“这个是君上留给我的，他被我杀了之前他都不敢相信我会杀他呢。”
朱羽回过神：“君上？”
方悬赤足站在冰凉的地面上，歪头想了想：“就是上任魔君织寒商啦，织旋蓝是他……他的谁来着，哎我记不得了，反正就是他们家的后辈。”
“他为什么送你这个？”朱羽拧眉，那抹红看着格外刺眼，很不舒服。
“他把我拉上他的床，然后摸我，黑灯瞎火的我也懒得看他在干什么，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就给我咔嚓戴上了。”方悬笑得愈发肆无忌惮。
朱羽怔了怔：“摸你？”
“是呀。”方悬蓦地拽住了朱羽的手腕，狠扯她一把，让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他摸我这里。”方悬认真又眉眼带笑地说。
朱羽只觉得指尖发烫，脑子轰一声炸了，满脸通红，红得耳朵尖都是滚热的。
真奇怪。之前被他强吻的时候也没这么手足无措啊。
她默默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