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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跟着叔叔走...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草丛中的女人,浑身是血,对着罗杰挤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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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的父亲,叫罗英民,出生于一个普通的上海工人家庭。
母亲白娟,是哈尼族的一名普通村妇,是罗英民插队时,在HHHNZYZ治州的公社农场认识的。
普通的人,普通的恋情。一年后,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降生了,罗英民给他取名罗杰。
罗英民给他取名罗杰,是希望这个小男孩,将来能有一番作为。而他,在农场中呆了好几年,皮肤也黑了,手也粗糙了,有时候会在晚饭后,爬到宿舍边的小山包上,背对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望着东方。
他知道,这辈子有可能是回不去了。
但农场中的生活既充实,也有着朴实的快乐。随着罗杰一天天长大,罗英民不再去多想家乡的事情。除了农场普通的田间劳作,因为他会开车,公社书记分配给他一辆老旧的解放车,让他不时给农场捎送物资、信件,也让他做点自己的小生意。有时候他也会有点担心:斗私批修,这样干不会出事儿吗?
老书记总会朝他笑笑:现在改革开放了,要放开思想嘛!出了什么事情我来顶着!
做着自己的小生意,渐渐有了些小金库,日子过得更加滋润起来。罗英民知道,他已在这西南的一片天地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八四年七月的一天中午,罗英民盼来了老家的亲友。罗杰的爷爷、奶奶、堂叔、堂婶,到农场来探望他们。
山高路远,相见不易。几位长辈抱着没几岁的罗杰,看了又看,笑了又哭。罗英民则早早地向书记请了假,将家人都拉上自己的解放车,他要带家人到周围好好转转,看看自己这几年生活的地方。
车子没有转出去多久,经过一个小村庄时,罗英民发现前方路口的大喇叭下,围着一群村民。喇叭中,村支书正在大声广播。
“前线吃紧!我们战士的炮弹打光啦!各位乡亲,谁家有卡车、小车,会开车的,都赶紧到村支书这里来报道!我们要为前线的子弟兵们,送炮弹去!有力出力!...”
八四年七月,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火,仍在延续。
从四月开始,人民子弟兵已击退了数次越军的进攻。直至5月15日收复八里河东山后,越军在6月12和19日,又组织了两次团级反扑,仍被胖揍一顿,造成上千人伤亡。原本以为,越军该老实好几个月了。
没有想到的是,丧心病狂的越南人,又秘密组织了“北光”计划。
驻守前沿阵地的是14军119团。7月12日凌晨3点,团长张又侠察觉到不对劲,命令炮兵向前方开炮试探。
越军被炸死炸伤数百人,愣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但老到的张又侠,又命令炮兵再次轰炸试探。
这一次,越军顶不住了。我军监听电台听到了对方在无线电中哀嚎:“...遭受了猛烈炮火袭击!伤亡惨重!...”
凌晨5点,越军发动了总攻,共计6个步兵团,发动了大规模的冲锋!
越军的人数是我方驻守战士的一倍多,火炮数量和质量和我方相当。依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越军猛烈冲锋、我方炮火洗地,持续到了中午,战况眼见胶着不下,与此同时,我方的火炮炮弹,竟然打光了!
前线指挥部调动了全部军用保障车辆去拉炮弹,但只有200辆车,远远不够!危急时刻,昆明军区首长亲自向HHHNZYZ治州政府紧急求助!动用广播、电话,调动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全部卡车,同时不断向村镇居民发出求援!
正是罗英民在村口听到的那一段广播。
罗英民当即决定决定,让家人下车,自己去建水燕子洞拉炮弹!白娟急了,“你不要命啦!”
“侬懂个屁!”罗英民吼道。
最终,一车人也没有劝住罗英民。但就在罗英民要发车前,白娟抱着罗杰,又上了车。
“侬组撒!”(你干啥!)
“一家人要死死一块儿!你不让我跟着,你也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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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中的白娟,满身鲜血,脸上挂着笑容。
三岁的罗杰,扑倒在白娟身上,哇哇大哭。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午还好端端的,这会儿,父母都已倒在地上,举头望去,除了身边一个裸着上身的青年,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白娟望了望那名青年,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旁不远处,炮弹仍在爆炸。那名青年不再犹豫,抱起罗杰,向着后方奔去!
“妈妈!——”
罗杰在那青年肩头放声大哭。草丛中的白娟,似乎仍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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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あなたにGood-Night现在对你说GOOD-NIGHT
ただあなたにGood-Bye只对你说GOOD-BYE
機関銃の弾を体中に巻いて机关枪的子弹遍布全身
ケモノ達の中で誰に手紙を書いてるの在怪物中间给谁写着信呢
…
親の愛を知らぬ子供達の歌を不知父母爱的孩童之歌
声のしない歌を誰が聞いてくれるの这无声的歌又有谁来听呢
...
今あなたにGood-Night现在对你说GOOD-NIGHT
ただあなたにGood-Bye只对你说GOOD-BYE
...”
轻柔的钢琴声和歌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罗杰并没有睁开眼睛,泪水从他眼角滑过。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母亲是什么样子了。
他恨。他恨他的父亲,当年逞什么英雄,白白搭上自己和母亲的命。
罗杰从来就没打算原谅过他父亲。
甚至,在他的潜意识中,做个普通人,朝九晚五,娶妻生子,才是他本来应该的模样。
一旁的音箱中,轻轻播放的,正是罗杰平时最常会听的一首歌,RB“音乐诗人”井上阳水的《最後のニュース》(最后的消息)。
头痛已不复存在。罗杰睁开眼,熟悉的房间,正是自己在泰国北郊的别墅二楼卧室。一旁坐在椅子上,伏在床沿的,不是娜娜是谁?
身上接满了各式医疗器械的电线,连接到一旁的几台机器上。胸口和四肢上,被精心地包扎好。罗杰轻轻动了一下,想要将鼻中的导食管扯出,娜娜马上抬起了头,眼中满满都是难以置信。没几秒,眼中已是噙满泪水。
“杰哥...”
“我梦见妈妈了。”罗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