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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也算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与其这般天天陪她们耗着,也终究不是办法,从丫鬟们口中也得知,她们也是日日盼着回转府城之中,却是苦于无计可施,倒不如咱们帮她们一把,才是最好。”
“娘子的意思是顺水推舟,给她们一个借口回去,刚好也打消了那人的心头疑虑,将咱们在此处的一切所获,隐匿起来。的确也是再无他法了,毕竟成天不得出屋半步,还不能开窗散了这药味,咱们也是受罪得很。”一提这桩来,不禁又是皱起了眉头,无奈摇头。
却被身边的二奶奶,低声补了一句道:“但在此之前,咱们还须得演一场好戏,叫她们几人,乃至于随后再有此等目的之人,也全都歇了心思,提及此事便是噩梦连连才是要紧!”
“噩梦连连……。”对于计划中力图吓退三人的安排,原就是别院众人早有的一番打算。之前的暂时作罢,也是为了能将那暗中的眼线寻出,才搁置一旁。
如今单是设法将那三人送回府城,已是略显不足,须得从此截断了其余试图再以‘伺疾’为借口,再度靠近之人。
认真颔首,更是正色道:“若不是那旁还有卢家祖坟在,索性趁这次机会断绝了再来别院之人,才是正经。”
只见身边的二奶奶却是摆手,打断道:“反倒不妥。真这般行事了,难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之意。虚虚实实才能让人琢磨不透,有了这般雾里看花之感,好歹能牵绊着那人几份,更是无法轻举妄动!”
“哎,再这般下去只怕就真的得病倒了。我倒是还好,毕竟自小就常与药材打着交道,可怜我娘子也得跟着受这份罪!”拿过折扇又是一阵猛摇,可到底是不能随意开了窗户通风,这满屋子的药味,寻不着出口仍是浓郁的很。
听他这一提,转念好似想起了什么,忙不迭低声提议道:“一会儿蔺管事帮着将东厢里那面屏风,摆在内室的进门处吧。一来能遮挡视线;二来嘛……。”
“好主意。这般一来只要将药罐搁置在屏风外侧,能让路过之人闻着,咱们在内室住着也能少受些罪,有了这层阻挡也能换上,你前次提到的短袖衣裳了,果然是一举三得。”
忙又在自己腿上比了个尺度,提醒一句道:“娘子,索性再改个背心来换吧,有了那屏风……。”
“若是不想别当妖孽绑了去,还是小心着才好,再则随意变装之事,又怎么可能出自官宦人家内宅?若是乡间的农户家,寻个褡裢与你来穿倒是不妨事的。”
说着已是寻出早让蔺兰备好的针线蓝,动手改制了起来:“不过事前申明,我毕竟不是太擅长女红的,顶多也就是改了能穿罢了,若要美观却是不能。”
“能穿已是不错了,哪里还有旁的要求。不过若是实在丑得不行也无妨,你先做个样子出来,丢了给程记去仿效便成。”
抬头怔怔一眼,不禁失笑道:“你这法子倒是可以一试,指不定还真就成了往后逐步时兴的内衣样式,也是未尝可知之事。”一时间两人也不禁对视低笑起来。
倒是晚间时分,在丫鬟蔺兰送入饭食之际,听完此桩后也是一个劲的直点头道:“二奶奶你正改成小衣样式,倒是与那前朝曾经出现过的有些相似。到了本朝后已是少见再有人家用这般的了,奴婢却只在乡间还瞧见过罢了。”
“前朝出现过……倒是更容易了,想必托付与程记定能做出像样的来,才是。”
待蔺兰出得内室,这旁夫妻俩更是不由沉默片刻,直到那旁卢二爷低语道:“先是这世间竟然有那避震的马车,后有曾出现过的小衣样式,你说那前朝中是不是还另有人,也与咱们有着同样的遭遇?”
“只怕十有**。毕竟这些未免也太过巧合了,暂且就当是真的存在过吧。你我小心莫要暴露来历,至于另有旁人,倒是无需太过惊讶的,终究与我们已是隔着足有百年,或是数百年之久。”
听她这般一开解,不禁也是摇头轻笑起来:“也是,哪里只许咱们俩穿,不让别人也同样经历一番的道理。”
第二日一早,那旁隔间内的姨娘便被告知,内室中二位主子的病况比起前日来,已是好转许多。所以今日蔺管事会去往镇上,请了大夫前来换个方子用药,若是姨奶奶有何需要采买的,便一并带了回别院就是了。
才听闻此言,三人面上便是一喜:“采买一事倒是不必劳烦蔺管事了,若是能稍带上我们几人去到镇上自行采买,却不知二爷……。”刻意吞吞吐吐将话说了半截,忙又颇为小心的收住了口,自然是想让一旁的大丫鬟蔺兰,帮着她们在两位主子跟前圆上一圆。
既然人家已是有意为之,蔺兰本就是有心放了她们往外去,才好将以后之事继续下去,自然是顺水推舟,与人行个方便的。却是故露为难之色,偏头回应道:“姨奶奶往镇上去倒是无碍,只是如今老余头已赶车往府城回去了,只怕那雇来的车马,终究不如府中的……。”
“哪里这般娇贵了,就是乡间的牛车都不碍的,何况只是短短几十里罢了。再则我们采买的,又都是些妇人日常之用,由蔺管事出面反倒颇为不便,不是?”忙不迭又连了一句反问,算是再添几分自行采买的正理。
见那旁大丫鬟已是点头应了这桩,已是忍不住相视而笑,而蔺兰却是返身推出,丝毫不曾留意的样子,更让三人安心不已。却不知刚才退出的丫鬟,再已在转身之际,将屋内几人的瞬间转变瞧得清楚。
虽不晓得三人打得什么主意,想要同往镇上,但也敢肯定,必是有所盘算才对。看来此番还得让自家幼弟跟了去,才是妥当。目送车马缓缓离了别院后,这旁早已穿戴齐整的卢二爷,已是与早在那方山脚下等候多时的张工头一并,往半山腰而去。
“卢二爷瞧过后,可是还满意?”
只见这旁摸出帕子,抬手试了试额间的汗珠,已然颔首微笑:“到底是名不虚传,有你张工头在,往后我家若是还需修筑屋舍,定是不再另做他选了。”
见那旁摆手,忙是又补上一句道:“张工头莫要谦虚,卢某说的句句属实并未夸大其词。旁的暂且不提,就凭张工头你敢接手我家粮库那桩来,已是可见一斑咯!”
不提粮库一事倒还罢了,如今只要一说道起此桩来,就见那旁本还憨笑点头的张工头,顿时换了人似的。转眼间,已显露出一脸的自信满满,连比划带解惑是滔滔不绝,兴趣十足的模样,倒是让一旁随行而来的工匠们,无不暗自又是好笑又是佩服的。
自从接了这单活计后,张工头便是全力为早日修缮完成那座,卢二爷交付的粮库而忙碌非常。但一惯在工地上,不知疲倦埋头劳作的张工头。但凡听到有人问起这粮仓的改建诸事后,便是一改往日沉默不语之态,俨然成了那有问必答的书院先生咯!
只是碍于时间实在有限,须得赶在那一行人回转别院之前,返回内室中,才不得不只粗粗验看过了小院后,便与工匠们分道而行。
“二奶奶放心奴婢们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她们返回别院,便可试他一试了!”身后的小丫鬟麦冬也随即露齿一笑,重重点头。
果然日头还为落下时,那一行去往镇上采买日常的三人,也已是另雇了车马会转而来了。只是瞧着样子倒不似采买了许多的样子,也惟有丫鬟小向身后背着个包袱罢了,其余两人皆是空手而回。
只是吩咐了外院的丫鬟帮着备下洗漱用水,便已是匆匆往隔间里去,瞧这等急切模样,便知定是有事着手。一看情形不妥,蔺兰忙与身边的小丫鬟耳语两句后,便已是转身提过食蓝给内室中的主子们,送了汤药去。
“哦,这三人却是为了打探这桩,才这般急着往镇上去的。你家幼弟可是瞧见她们采买了何物?”
摇了摇头,低声接着回禀道:“只是几样胭脂水粉罢了,不过她们随后进得那妇人家中,又添了哪些便是无从知晓了。是不是奴婢寻个由头,再往那隔间中悄悄……。”
“不必了,看来多半还是对废墟传闻那桩颇为在意,若是不然佯装采买,却是进了巫婆院中,又是为何?”转而抬头望了一眼院外的方向,低声吩咐道:“不论她们是做何打算,今晚之事还是按时进行才能先发制人,也免得夜长梦多,坏了大事!”
“娘子所言极是,如今已是明确她们之中何人是为打探二房的消息而来,倒是再不必拖延时日了。与其等她们谋划行事,倒不如咱们这头先行出手的好!”
只是让这旁未曾料想到的是,其实那隔间之中三人此刻正在偷偷谋划之事,竟然与他们这方用意颇为相似,只是双方所图有些偏差罢了。而决定今晚按计行事的一方,无疑已是占尽了先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