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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住冲击波带来的不适感，被震得有些晕头转向的少女好不容易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她之前从没见过的东西，比如魔法，矮人，还有她自己。但在此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在冒险者口中也很少提及的神话生物：
巨龙。
红色的巨龙。
程芸不知道这头巨型生物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但显而易见的是，这头相貌狰狞的红龙在突然闯入战斗后，将最显眼的白狮鹫——而不是她——作为了第一目标。
在巨龙小山般的体态面前，原本已经堪称巨兽的白狮鹫就仿佛面对大象的野猫一般，小到让人感觉有些滑稽。仅仅只是被红龙尾巴上的棘刺猛拍了一下，正对着程芸张牙舞爪的狮鹫便被打飞出了数十米远，身上也多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即使不考虑影响意志的龙威，面对巨大的实力差距，原本气势汹汹的狮鹫也明显有些发憷。
“呼——！”
好不容易重新恢复了平衡，自知不敌，却又不愿认输的狮鹫扇动着自己的翅膀，开始在身边聚集起一个个带着混乱气息的青色风球。
鹰身女妖的绝佳视力让程芸能够看清那些风球的形态：它们并不是单纯的旋风团，而是无数由凌厉风刀组成的集合体。一旦被它命中，人类和女妖脆弱的身躯瞬间便会被切开无数豁口，死于非命。
要是换做程芸，她绝对不会，也不敢给狮鹫准备这个法术的机会。然而，看着白狮鹫的动作，刚刚给了它狠狠一下的红龙却没有任何反应。它就像一个欣赏着街边小丑拙劣表演的看客，既没有继续攻击，也没有转身离开。甚至在白狮鹫向它射出风球后，主动向前迎了上去。
——砰！
带着狂躁气息的风球接二连三，一个一个射在了巨龙的身上，可在强韧的鳞片面前，这些法术却连哪怕一点小小的印记都没留下，便重新化为微风，回归到了空气之中。
这种时候，即使以野兽的智商，也感觉到了绝望。
谨慎地向后倒飞了一段距离，黔驴技穷的白狮鹫忽然调转方向，重新使用之前抢占高度的加速魔法，准备从红龙的爪下逃离。
见此情景，咆哮了一声的红龙也展开双翼，紧追着冲了上去。它的瞬时加速能力比不上白狮鹫，可因为自己的体型，它还是在狮鹫失去魔法增幅后的几秒钟后轻松赶上了它，并从背后一口咬住了白狮鹫的颈部，将它朝着周围的山体横甩了出去。
轰！
响声震天，碎石四散。
白狮鹫的身体撞在附近的山壁上，将坚硬的岩石撞出了丝丝龟裂，也让这只让女妖们风声鹤唳的怪物再次痛苦地尖啸了起来。
假如是在数分钟前，程芸一定会为狮鹫的这种叫声感到欣喜。但现在，对她来说，这股让人头脑刺痛的声波却已经是足以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狮鹫也好，红龙也好，她哪一个都打不过。
反过来想，死在它们哪一个手中也都没有任何区别。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力再战的少女闭上双眼，放开意识，放任自己和诺尔一起，向着云雾之下的无边深渊坠了下去。
……
坠落，坠落。
黑暗无边无际，下坠无始无终。
在昏迷过程中，从太阳穴传来的痛苦和失重感一直伴随着她，直到她在某一个瞬间猝然醒来，一切方才停止。
“唔……”
当程芸再次恢复意识时，她的身体已经处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血色的夕阳透过树叶间隙散乱的洒在她的脸上，一股腐殖层特有的潮湿气味也不停地往她的鼻子里猛钻。
勉力睁开双眼，仍旧保持着女妖本体的少女从地上坐起来，查看了一圈周围：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之前的战斗显然已经决出了胜负——白狮鹫被巨龙凌虐得满身疮痍的尸体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好砸落在她的不远处，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除了白狮鹫坠落的地方外，稀疏的林地间再也没有其它被破坏的痕迹。让人心志低沉的黄昏暮色中，陪伴着她的只有一动不动躺在一边的费尔·血爪，法尔隆北部山脉的巍巍群山，以及……
“莫莫卡？”程芸用前爪爪背揉了揉眼，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人，“真的是你吗？”
“……”
正背着身用植物叶子往水壶里加水的矮人术士听到她的呼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
转过身，和平常一样扎着两个小辫子的莫莫卡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冰冷如霜.
“白狮鹫是受水晶之灾影响出现的魔法生物，战斗力和普通狮鹫完全不同。以你的能力，对抗它根本没多少胜算。”
“抱歉……我只是觉得如果和同族交流，我和诺尔去会更加合适。”
心情低落的少女低下头，用爪子捂着脑袋，完全没了她在手下面前的那副气势。
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无法反驳。虽然其中也有一些意外因素，但如果她能稳妥一点，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本来想着事情能简单解决……都是我的错。”
“……算了。”见到程芸的表情，原本还准备继续责备她的莫莫卡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副冰冷的表情，“你没事就好。”
“诺尔呢？她怎么样了？”
“死了。”莫莫卡就像诉说着晚餐菜单一样冷淡地说明了诺尔的命运，“我把她埋在了那边的林子里，那里能够通过山脊看到朝阳。”
程芸大睁着眼睛：“什么？”
“很奇怪吗？”
莫莫卡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冒险者的命运，没什么好伤心的。”
[默认规则]
1.“不可能，诺尔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快点把她弄出来，也许珀莉丝有办法救她！”
2.“她都是为了保护我才……”
3.“……莫莫卡，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说这种话吗？”
4.自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