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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黎看着三人越走越近,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握了握右手,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
快了!
六尺,五尺,四尺,三尺……
到了!!
她一拉头顶细绳,一根细针就从林中激射而出,直达陆鸣舟门面!
破空声随小,却被他身边护卫敏锐捕捉到了。
在陆鸣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卫就已经先一步截下了银针。
陆鸣舟面色大变:“是谁!”
截下银针的那个护卫已经大步追进了树林里。
等了片刻,里面那个护卫还没出来,陆鸣舟不由得慌张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跑。
正此时,另一根银针再次飞射而来,护卫也是面色大变。
“堂堂谢府——”陆鸣舟显然是气的不轻,“送我回去,快!”说罢他就要沿原路返回。
穆黎没想到他胆子竟这般的小,气的暗磨后牙槽,最后拉了一下细绳。
三只银针齐发,这回吓得陆鸣舟屁滚尿流,直接就往回跑去。
护卫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家主子毕竟是往谢大人住处跑回去,到底怕另一个同伴出了什么事,拔脚追进了树林。
穆黎呼了口气,当下再不耽搁,立马从树后绕了出来,拼命朝桥上跑去。
湖面上石桥成十字形,中央是个凉亭,她现在正从另一个入口进去,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够将陆鸣舟堵在凉亭前。
陆鸣舟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双眼猩红:“是你!”说罢就有往后退的趋势。
“你跑啊,你后面可是送进去了两个护卫呢。”穆黎扯着嘴角笑道,然而她心下却飞快计算着时间,生怕那两名护卫提前赶来。
果然陆鸣舟被她这话吓住了,衡量一番后就往穆黎那边扑去,同时大声呼救!
穆黎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大脑飞速运转,身体本能上前攻击。
直到手上沾了黏糊鲜血,她才立马回头跑去。
地上的陆鸣舟瞪大了双眼,脖子上插着一把小刀,血如泉涌,瞬间铺满一地。
于此同时,他的呼救声已经惊动了附近了人,两名护卫已经赶了回来,同时谢府下人也问声前来。
来不及了!
在将至石桥尽头时,穆黎猛的一个扑倒,石墩的厚度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形。
剧痛袭来,整个人好似快要散架一般。然而穆黎没有时间休息,她已经听见了人声!
……
“昔儿呢?”站在院中的谢奕面色阴沉。
他本想着今晚带她出去,可现下却是不见了人影。
院中下人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人能说出来她在哪。
谢奕眼皮直跳,他揉了揉眉心。一旁的云飞开口道:“可要出动十二卫一起找?”
他思索片刻后,正要张口,却听一个下人怯怯举了手:“公——公子,小人好像看见过昔儿姑娘,她出了未名居,往右走了。”
往右……
谢奕的心漏跳一拍,转身就跑了出去。
……
借着石桥掩护,穆黎终于小心挪动到了树后,接着动作迅速的沿着那条不知演习过多少遍的道路上一路奔跑。
身后追喊声震天,她不敢,也不能回头。
突然,拐角处出现一个人影!
穆黎再次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动声色将沾了鲜血的手背到身后,然后冲对方微笑了一下。
对方原本奇怪这样偏僻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四处走动,连那女孩冲她微笑打招呼,也就释然了,说不定是抄近路的。
穆黎拐过院门之后,就靠在墙上深吸了几口气,接着继续奔跑。
很快她就轻车熟路来到了后院。这里的人见过她一回,就是茗夏带她来查看食材那次。
穆黎自然的伸手打了招呼,笑着说自己是出去买点东西的,后门那家徐记的糕点好吃,茗夏让她出去买点。
“哦,原来是这样啊,”守门人笑道,接着他目光一转,又愣住了,“昔儿姑娘手上的血怎么回事?”
穆黎内心打鼓,却是装着样子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笑道:“肯定是我去看他们杀鸡的时候沾上的,没事,我待会洗洗。”
“今天乞巧节,姑娘记得玩的开心,”守门人是个憨厚老头,热情道,“这边刚好有个水缸,昔儿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来这里洗一下。”
穆黎急着出去,却不敢有半点表现,只得胡乱应着,跟他过去洗了手。
直到踏出谢府后门时,她才将一颗心放下了些许。
拐过几个街角后,她就开始匆匆奔跑起来。
就在她离开不久后,后门处来了一堆人,说是陆家大人遇刺,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老头思索老半天,最后摇摇头。
……
石桥边,谢奕看着浑身是血的尸体被搬到一边,面色阴沉的可怕。
“这里发现一根银针!”
“这里也发现一根!”
“这里发现两根!”
下人们打着灯笼,在漆黑夜色中报告着搜寻结果。
陆家的动作很快,立刻带人来了谢府,声称要谢府给个交代。
谢奕站在一棵树后,身形几乎隐没在了夜色中,没人能注意到他。
云飞就站在他的边上,似乎也明白过来什么了:“公子,昔儿姑娘她——”
“找!出动十二卫,将整个谢府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
谢奕的声音听起来怒极,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黑暗中的一根细绳。
他伸手摸了上去,若有所思了片刻。
……
就在他们快要将谢府翻个底朝天时,罪魁祸首已经快要离开京城了。
今日七夕,街上人流极多,少男少女尤为常见。
灯彩眩眸,烟花满天,让正在人流中穿行的穆黎也不禁入了神。她突然想起今日谢奕的话,说是要带她出来游玩。
念头一起,就立刻被她按了下去。
谢府,她终究是回不去的。今后也只能靠她自己一个人。
穆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朝前挤去。
终于临近城门了。她混在人群中,平静的走了出去。
出来的那一刻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走了。
这只是第一步。
她回头看了眼高大的城门。
古老的京都伫立数百年,宽厚高大的城墙恍若一块古墨在历史中渐渐洇开,城墙内外的悲喜一分为二,无人知晓的惨剧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上演。
此时是庆元初年,距离战争开始,还有六年。
……
他日凛风起,山河血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