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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故事还挺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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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能忍,妹不能忍。
少年绝地反杀了,他风轻云淡的说着,自己反手杀死了抓走妹妹的傻子,从囚车里救走了妹妹,接着一路的逃亡,逃出了东周,混入了相山城。
“东亲王呢?”谡深的语调愈发的沉静。看着少年的眼神也从漫不经心转为了充满探究。
少年眼中滑过一丝黠意,虽然谡深没有点破,但他也明白这是少年的计策。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对少年来说接下去的局势才能多一份保障。
“相山城城主谡海遇害的消息传出来不久后,相山城就变成了众多亲王郡王眼中的肥肉,东亲王也不例外。东亲王有一个儿子,叫谡槐。不知翼郡王认不认识?”他看向谡深的时候眼神中分明就有一种挑衅。
谡深不认识,非但不认识,甚至不知道。
谡子谢三儿两女中就谡深所知并没有一个孩子叫作,谡槐的。
他目光不由得深骇起来,开始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在戏弄他。
这个朝代所谓卖唱的和说书的,一丘之貉。江湖卖唱不像歌舞窑姬,不仅仅需要妖娆妩媚身段优柔,还需要不断的鬼点子,能够抓住人眼球的。
走过路过的人不像那些歌舞场中的大爷,有的是时间和金钱,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路人,必须一开嗓一个调一句话就抓住眼球的。
能够信口开河胡诌一气已经不算是大本事了。谡深暗恼,自己竟然被这个少年糊弄了。只不过他看起来人畜无害而清澈,令人不禁放松了戒备。
少年似乎也发现谡深的恼怒,不疾不徐缓缓道来,“郡王先不要怒嘛。郡王有所不知的事,不能证明它就不存在啊。”
“我与东亲王乃是本家。他家有多少子嗣,你一个东周人初来亥国,还能比我清楚?”
“那是他长子。”秦水连也不跟他辩,只要自己一介布衣,且是个外邦人,辩了也没有用,赢了输了对自己都没有好处,不如以事实说话,“天生下肢残疾,双目失明。不是完全看不见了,是只能模糊的看到影子。”
谡深道,“也只能说明,确实有这么个人。与东亲王有何关系。”
“他的生母,是东亲王表姐。”少年没有径自说下去,反而顿了一顿。给予翼郡王充分的时间去回想。
恼怒的情绪很快的退下了。
谡深的表情有些怪异。宫廷皇家的丑闻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他自己虽然离开宫廷的时间早,有些丑闻却也有所耳闻。
譬如谡子谢这位远亲表姐。前朝文阁内务,宗书礼,陶业陶大人之女。本已与谡子谢说定了亲事,却不料被选秀大臣相中选入了后宫,结果成了谡深祖爷爷的后宫。
亥祖帝是个传统的男子,自己死后老婆是绝对不能苟活的,于是交待了一并陪葬赐死……
可怜那陶小姐入宫时还未满十八。
谡槐若真是陶小姐与东亲王私生,年龄倒是对得上。只不过这件事情绝不能为外人道。少年是如何知晓的?!
原本发髻高束的少年笑了一下,谡深的动摇尽入眼底。他慢慢将发髻松开,清了清嗓子。
在众人一干惊诧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清唱。
他的嗓音清远、悠扬,尾调拖长的时候如泣如诉,音色高亢的时候如密雨擂鼓,动人心魄!
明明一副刻薄的样子,可是唱歌的时候很静,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动作,目视着前方,被他注视的人会误以为他是看着自己,然而并没有,他的视线根本没有焦点。
仿佛可以穿透过注视着的那个人,落在他自己的平静无澜的湖面上……
他的辞用的是东周乡南的调,谡深并不清楚辞藻中表达的意境,可是却能分明的感受到破开心防的力量。那是足以涉入人心的,捶打着灵魂的。
谡深甚至有一丝畏惧了。
少年是被鬼刃打断的。
一直跪的好好的鬼刃突如其来的扑向他,手中的兵器划破他的咽喉,一颗鲜艳的血珠飞洒出来。
“鬼刃!”谡深惊呼,困惑于早已不做刺客的鬼刃何来如此大的杀气。
鬼刃的眼眸中满是被触怒后的火烧火燎。
少年嘴角的笑容愈发突显而得意了。
谡深蓦然想明白了,少年并不像他自己口中描述的那么无辜。少年是个刺客。是个属于东周的刺客。
鬼刃或许并不清楚他的来历,可是鬼刃能够凭借在江湖多年的本能感知于他。
谡深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口中的妹妹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令谡深没有料到的是,少年的表情几乎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是与鬼刃不一样的刺客。鬼刃冷漠,他恬淡如水,鬼刃凶悍,他清澈见底。可是他的威胁一点都不比鬼刃小。在于,他可以操控自如他的表情。
“心儿死了。在横渡淮河的时候被乱箭射中,那支该死的箭簇射穿了她的肺腔。听着她的呼吸,就明白她再也活不下来了。我不愿让她跟着我受苦,于是亲手送她去见了父母,如今……她应该已躺于淮河底下。”
鬼刃的兵器默默的放松了下来,谡深还在仔细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少年默然无语的褪下自己上身的衣衫,露出精瘦的体魄。他的背脊、肩膀、胸口,留着无数的伤痕,那贯穿了肩胛骨的伤口确实是新伤,确实是被箭簇所伤。
“这样的伤口,我腿上,后腰都有。郡王是否还需要查看?”
“不必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说的也是假话。
然而假话掺杂在实话中,一时间哪怕谡深也不好判断分辨清楚。
谡深只好看向了鬼刃,“为什么要扣下他?”
鬼刃一字一顿,“是他杀了巡守的士兵。”
少年冷笑着反驳,“你可有何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鬼刃直视着谡深。他的嗅觉就是他最大的证据。
谡深信鬼刃的,唯一疑惑的是,以鬼刃的性子怎么没有当场就杀了这个少年。
若是鬼刃早杀了,就没有今天的审判。
直接将尸体从乱葬岗下刨出来扔给东亲王就是了。
现在谡槐,东亲王与祖爷爷后宫嫔妃所生的私生子,显然看中了这个卖唱的小伶。而鬼刃肯定是把少年当做了东周的奸细,要么就是东周派来的刺客。
谡深抚了抚额头。
鬼刃的眼神不言而喻,先杀了再说。
就说人死在看押的时候,东亲王能怎么样?难道真的为这么点小事来进贡浠水郡都?
何况,如若东亲王的目标真的是相山城,浠水郡都是临城之中唯一还中立着的,到时候需要补给,需要退守,浠水郡都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谡深脑海里百转千回,半晌后,眼神缓缓转向了自己的守将,“你去……”
对方立正,去干什么?
“去城里找个会唱的歌姬。刚刚他开过口了,找个差不多的就行。得女的。”
既然谡槐眼瞎,把人认成了个女的。东亲王又为了维护自身的颜面,谎称是个女的,那就给他个女的咯。
守将领命而去。
少年和鬼刃纷纷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的死盯住了谡深……
谡深命人给还在城下的东亲王送去茶点和米酒。说是去提人了。
然后把鬼刃抓到了角落里,“有几分把握,是东周的奸细?”若是奸细,定然是荆条君派来的人了,他是不信周王亦或免王能拿出这样的人才的。
鬼刃眨了眨眼,“属下并未说他是东周派来的奸细……”
“那,你如何判定人是他杀?”
谡深怔了一怔。鬼刃也毫无避讳,当着他面褪下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
谡深移开视线,鬼刃却紧跟着他。
“郡王,属下背后伤,可瞧见了?”
“嗯……”
“那最深的伤是年少时留下的。”
“我晓得了。”
“郡王可知是何等手段所伤?”
“我不知道。”
“是七七四十九鞭。鞭鞭落在同一伤口……”谡深的目光终于转移了过来,听他继续道,“虽然属下曾是独行的刺客。但是师出有名。训练属下的人手段歹毒而凶狠,能在他训练下存活的刺客,百仅一二。”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
“属下绝不会看错。”原来,不仅仅只有嗅觉呢。
“他是东周的?”
“训练之人并未明说自己是何国何派。”
“那,这孩子是?”
“属下猜测,是经此人训练后,卖给东周的。”
“……”一阵沉默。
这个守将是浠水郡都本地人,对城里很熟悉。很快就带回来个明眸皓齿的丫头。谡深看了也连连点头。
“送过去吧。”
守将抖了一抖,“郡王,您不过去?”
谡深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去。东亲王明显还在气头上,作为晚辈,难道自己还要去挨骂么?
鬼刃已衣衫归整,“属下去吧。”守将感激的瞟了他一眼,不愧是我鬼哥。
谡深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看着鬼刃带着个莫名其妙的歌姬走去,谡深还特地邀请了少年一同上城楼观看。远远的,耐人寻究的问,“不知东亲王会不会收下呢?”
“翼郡王是不舍放在下走呢,还是不甘放我走。”
“嗯。我就想问问,如果我去淮河把你妹妹的尸体捞上来,你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你……你说什么?捞、捞上来?”
“嗯。本郡王治理浠水郡都多年。浠水郡以前依山傍水,熟识水性的本地人不少。于是就想着,训练着水师试试。这不,就用上了呢?”
少年脸色明显的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