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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认真询问的神态，孟庭昭眸底生疑：“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何知晓你皇姐的消息。”
洛锦凤的事情秦承恩可是下了封口令，这世上知晓她存在的人应当没有几个。
可眼前这人好似笃定自己知晓似的，居然一点都不惊诧和狐疑。
好似自己合该知道此事才对！
“……我知道你不会信口雌黄。”洛锦凰半敛着眼眸语气相当的认真，而孟庭昭冷嗤出声，“我这土泥鳅居然还有这样的精神品质？”
一旁的洛浮生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洛锦凰的脸色则微微有些尴尬。
“浮生，你先出去。”
“呃……好。”
虽然保持着一颗看戏的心，可奈何自己姑母的眼眸太过犀利，那小刀子一个一个往过来扔。
等洛浮生出了里间，洛锦凰开始询问：“说一说，你出现在镇北府的理由吧！”
他们二人在镇北府已经不是第一次相见，可唯有这一次有机会直言不讳。
“我的发妻和野男人离开，我如今万里寻妻算不算理由？”孟庭昭的声音极浅，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令洛锦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条密道通向哪里？”
顾北归命心腹修造的行宫，这里应当不会有密道才是，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郊外。”
“什么时候开始挖得？”
“三年前。”
洛锦凰的眉头蹙隆的更厉害了一些，这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镇北府若是没有内应，他怕是也无法挖出这条密道来。
谈及密道，洛锦凰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你和沈青朝是什么关系？”
她犹记得沈青朝曾经骄傲无比的同自己说过，整个天下就没有他沈家挖不通的密道，可见在密道一事上沈家人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能耐。
“合作关系。”
“什么样的合作关系？”
洛锦凰一双丹凤眼紧紧眯了起来，原本充满星光的眸子半合起来。
“无可奉告。”
孟庭昭瞧着她一脸严阵以待的表情很光棍地说了四个字，瞬间让室内的氛围冷凝了起来。
“你接近浮生的理由？”
“自然是想要帮他渡过难关。”他唇角轻扯，语带讽意，“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害他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
“宴宴，你我同床共枕三年，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
孟庭昭脸色很难看，他倒是没有想到三年的真心相待居然换来她这么一句话。
这世人最容易暖的是人心，最容易冷的也是人心。
洛锦凰原以为自己可以毫无顾虑地将这话再说一遍，可当看到他那一双含着血丝的眼眸终究是一声不吭地低下头。
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好，甚至也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位极人臣。
——可是她等不起啊！
不说在京城受罪的长姐，就说当初拒绝顾北归造成的结果，孟家庄怕是早已经不复存在。
“顾北归已经准备取而代之，你觉得你能护他几时？”
说实话他不准备这么早就和洛浮生相见，否则这密道早已经挖通他为何不用？
可这位帝王终归是心有不安，这才有了二人秘密相见，更有了后来的比武之举。
“可我也不会让他冒进，最终丢了性命。”
原以为浮生会如此激进应当和世家大族脱不开干系，却不想这里面还有孟庭昭的原因。
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虽是他的至亲，可你从来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孟庭昭默默地望了洛锦凰两眼，“在你看来保全己身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可他也想精彩地活着。”
“这就是你给他灌输的想法？”
洛锦凰双眸如冰，若是没有经历生死她或许会认同孟庭昭的说辞，可她是经过九幽，淌过烈火的人。
——她知道，活着才是第一道理。
“你何尝又不是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他呢？”孟庭昭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或者说，你洛家人骨子里面就是怯懦无能，畏死不前？”
“孟庭昭，你可以离开了。”
然而她这话语刚落，孟庭昭已经一个快步凑在她的身边，一把将人的纤腰揽住：“真心不想让我帮忙吗？土泥鳅终有腾空的时候，不是吗？”
“那么，你时至今日距离地面有多远呢？”
听着他言辞间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戏谑的语气，洛锦凰淡淡地询问了一句，想要挣脱力气终究是太小。
后来她也听之任之，反正他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身靠延平府，难道还不够吗？”
“这算是卖身求荣？”
“同你一般，不得已而为之。”
孟庭昭对此相当的坦然，可洛锦凰却不敢全然相信，因为他并没有说出所有的实情。
这让她如何相信？
“我可以理解，我们如今也是合作关系吗？”
“我这土疙瘩能和公主这九天明月合作，实乃幸事。”
他紧紧搂着洛锦凰，像是要将她揉在骨头里面似的，而洛锦凰眉头骤然一拧，显然是被他捏疼了。
“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发妻，璃儿需要母亲。”
“你如今已经迎娶了顾平之的女儿，不该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
“皇帝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舅母呢？”
女子俏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洛锦凰斜睨了孟庭昭一眼，而孟庭昭刚欲说出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姑母正生气呢！”
“你惹她生气了？”李灵珊声音有些急说着便想要走进来，却被一侧的洛浮生拦住，“这会儿进去，你自找不痛快？”
“可是舅母一个人……”
小姑娘很喜欢这位温柔可亲的舅母，虽然自家娘亲好像并不乐意。
“没事，她一会儿就好。”
过了半刻钟，就在两个人在门前踱来踱去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出声了：“你们两个进来。”
洛锦凰平时对几个小孩都是温温柔柔的，可今天听着声音便生了内火，就算李灵珊也听了出来。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默默地望着洛浮生，小声嘟囔：“听着声音，舅母是真生气了。”
“嗯！”
洛浮生揉了揉李灵珊的脑袋，此时他有些庆幸李灵珊追了过来，否则自己指不定要遭受多少碎碎念。
自己这位姑母瞧着宛若娇花照月，端端的不染尘俗之事，可自打来了镇北府之后愈发的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