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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曦山上除了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外,物资更是富饶。
一个月后,初景陈悠闲地说:“我这套剑法专修内力,平常你不也经常耍剑吗?怎么到了这里如此磨蹭。”
钟闻溪一笑,说:“师父,你说小木剑和这把瓷骨剑能相提并论吗?”
初景陈淡淡地说:“伴有皇天异象的徒儿,居然能说出这般话。”
钟闻溪继续耍着羲岚剑说:“师父,你确定还要落井下石一番?”
“溪儿你有着天生的优势,而且和妖族抗争最重要的也是内力,你选择了拜我为师,说明还是认清了自己的不足的。这一个月来你的综合表现都不错,可以说你比为师当年的内力提高的都快,过个个把年溪儿你必定立于顶峰。”初景陈越说越兴奋。
钟闻溪挥着剑,笑着说:“徒儿承师父吉言了!”
纵使钟闻溪已然离开了将军府,李苏远还是不肯罢休,竟然联合了怀王的人,找来了苍曦山。
李苏远也知道凭借他那点兵力还不够给钟闻溪剔牙的,只好去求怀王李眠相助。李眠本就不希望黎昀国有个逆天的钟闻溪的存在,加上又有李苏远这个不太聪明的人替自己出面,借点兵力而已,何乐不为啊!
李苏远带人在山脚叫嚣,本着山大你奈何不得我的钟闻溪听到这么一句就不能忍了。赶紧去告诉初景陈说:“师父,李苏远那二傻子想放火烧山。”
初景陈眼中寒光一闪,说:“烧苍曦山,就他也配?!”
钟闻溪嫌弃至极的出现在山脚下,对着李苏远喊道:“你脑子有问题吗?苍曦山是黎昀国的命脉,谁给你的胆子放火烧山?!”
李苏远看见钟闻溪就好比老虎看见了肉,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钟闻溪看着近在咫尺的飞剑,羲岚剑倏然出现在手中,灌满内力的羲岚剑势如破竹,一声清脆的碰撞,李苏远的剑就被劈成两段了。
李苏远直接看呆了,羲岚剑回鞘隐入钟闻溪的手掌。
“看来内力上你比不过我,剑的品质上你也比不过呢!”
听着这话,李苏远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叫嚣了。
回到山上,初景陈问道:“溪儿你明知道他不敢放火,又为什么火急火燎的下山去给他个下马威呢?”
“师父说对了,我就是想告诉他,我比他强。我没办法打残他,当然得把他困在有我的噩梦里,省的再作妖。”
黎昀国的皇帝李舜虽然内力不怎么样,人也软弱,但有一群觊觎着他位置的儿子们时刻惦记,倒也是活的精彩。
相比之下晚棠国就更丰富多彩了,国主重新诞生了,血路上位,倒也服众了。
新任晚棠国主是九尾狐妖,上位没几天就以冷血强硬的手段稳住了即将分崩离析的晚棠国。
据说这位九尾狐妖是因为迷恋上了一只鹿妖,又因为鹿妖一心希望天下太平,她才会从不理俗世中去血路上位赢得这晚棠国主的身份,从而帮他一步步实现这个愿望。
初景陈得知晚棠国有新的国主后去找钟闻溪,兴奋地说:“溪儿,你知道吗,新任晚棠国主是只九尾狐妖,看来李舜这皇帝做的会很安逸了。”
钟闻溪毕竟是从小就关注晚棠国的,疑惑地说:“九尾狐妖一族不都是不管这些俗事的吗,而且大多数都是女妖,这国主不会就是女的九尾狐妖吧?”
初景陈笑着说:“溪儿说对了,就是女的。你说她明明是九尾狐妖,本就长相妖娆风情万种了,居然还会迷恋上别的妖,而且就是因为迷恋那妖才血路上位的。”
钟闻溪兴奋地说:“这倒是件新鲜事,我想去见识见识。”
初景陈一秒严肃,说:“三年来小溪儿从未懈怠,可是现在不许下山。”
钟闻溪不爽了,说:“我的内力够高了,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打架,为什么不可以?”
初景陈神色黯然,说:“你以为晚棠国有了国主,就是太平的吗?溪儿你是在黎昀国这个盛世中生活的久了,就以为外面也是一派祥和了。”
不知为何钟闻溪听了初景陈说话时神伤的语气后,心里挺难受的,说:“师父,溪儿会等到师父说可以的时候,再去闯荡的。”
至此以后,每天钟闻溪练剑时剑尖划破长空的剑意愈发的冷冽霸道了,初景陈看在眼里很是欣慰。
羲岚剑本就是以瓷骨为主散晶为辅,燃荆锻造的至阴至寒之宝,三年里钟闻溪软绵绵的剑意没有发挥出羲岚剑十分之一的威力,如若没有这一个刺激,怕是再练上个三年五载,他也出不了师。
两年后,初景陈看着收剑回鞘的钟闻溪笑说:“自从你领悟到羲岚剑的真谛后,内力与日俱增,短短两年我这一套的羲岚剑法你已经全部掌握了……”
钟闻溪打断说:“我毕竟还是那个伴有皇天异象的天才,一套剑法小意思啦。”
如今的钟闻溪已经十五岁了,如果不是有钟北策浑厚的内力打掩护,没有人能看出钟闻溪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
初景陈拿出玉梳帮钟闻溪把头发给梳了起来,说:“为师知道今天是溪儿及笄的日子,但为了你还是得按男子来梳发冠,不过溪儿可以拿这地元血丹簪一挽一别。”
钟闻溪赞道:“师父好手艺,随便一弄就挺好看的。不过师父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女子身份的?”
初景陈笑说:“你觉得你爹的内力和师父谁强,地元有助于你隐藏身份,所以啊,为师给的金翎衫,地元血丹簪还有羲岚剑一定保管妥当。”
钟闻溪兴奋地说:“师父的意思是我可以下山了?!”
初景陈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的钟闻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是啊,今日下山后,安危就得自己顾了。是先回家吗?”
钟闻溪摇头说:“不,这几年来我也偷偷打听过,爹爹和娘亲一切都好,所以我打算直接奔去晚棠国瞧个余后的新鲜,我走后,将军府就拜托师父帮我照看一二了。”
初景陈佯装恼怒说:“你赶紧给我滚下山去。”
钟闻溪拜别初景陈后,就前去了晚棠国。
不知道是因为在苍曦山待久了的缘故还是什么,钟闻溪一到晚棠国的地界就踏上了沐霞山。
晚棠国的沐霞山同黎昀国的苍曦山一样也不一样,山中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宝藏,但是沐霞山常常阴雨连绵。
到底是山路走的多了,很是熟稔。本以为山上不会遇到晚棠国妖的钟闻溪打脸了,正面撞上了一位撑伞的妖妖,那妖面容有些病态,身形也显得单薄,但看得出来他也是一绝色。
钟闻溪哈哈笑着说:“这位朋友也来山上寻宝啊?真巧我也是。”
看着手足无措的钟闻溪,鹿时深没有拆穿他,声音如同泉水般清冷,缓缓吐出“看你年纪尚小,沐霞山危险重重,不适合你玩闹,尽快下山回家吧!”
钟闻溪听着鹿时深如同从幽林深处传出来的声音,又想起自家师父那俗世的声音,捂住了脸。
鹿时深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还是请尽快下山。”
钟闻溪看见鹿时深脚边的药框大大咧咧地说:“请问先生是在找什么药草,我在苍曦山上生活过五年认识不少,可以帮你找找。”
鹿时深面无波澜,冷冷清清地说:“你虽然是伴着皇天异象出生的,但十几年的内力和千百年甚至上万年的妖相比,你就如同想横渡江河的蚂蚁一样,非死即伤。”
“你这无动于衷的表情说出关心的话,竟也不违和。我叫钟闻溪,就是知道晚棠国立主了很好奇……”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鹿时深听此脸色变了,满脸都是嫌弃。钟闻溪一惊,这才从对方的清冷气质中回神,懊悔地想“看他周身和善,竟然忘记了他是妖。”说:“我觉着你说的对,小孩子家家的不该贪玩。”
鹿时深憔悴的面容露出了骄阳般温暖的笑容说:“你是钟大将军的儿子又是初景陈的徒弟,那就来帮我找株百延吧!”
钟闻溪听后一个愣怔,内心十分的慌,说:“朋友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么你至少告诉我一声你的名字呗?”
鹿时深提起药筐转身往深处走去,淡淡地说:“鹿时深。”
钟闻溪听到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鹿时深本身就极其的安静,听不得别人在耳边说个不停,但这次听钟闻溪讲他在苍曦山和初景陈平淡又有趣的日常,竟然听得开怀大笑了。
不过鹿时深还是鹿时深,不会因为钟闻溪讲的趣事而改变骨子里的宁静。不过对这伴着皇天异象出生的天之骄子钟闻溪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印象了就是。
“你既然想游历晚棠国,这块鹿令你拿着,如若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我的名字或者来上林宛找我。”
钟闻溪双手接过通体碧绿的鹿令,兴奋地说:“有鹿兄这句话,小弟算是放心了。那我就先下山了,咱们后会有期。”
看着钟闻溪下山的背影和手中满满一筐的稀有药草,鹿时深说:“景陈,你放任你这徒弟来晚棠是存心不让我闲着吗?不过你这徒弟我倒也挺喜欢。”
多少年了,除了初景陈,钟闻溪是第二个看见鹿时深笑的。
初景陈现身说:“你这笑容,是想抢我小溪儿吗?”
鹿时深敛了笑意,冷清道:“你真是辱了你这一身天上仙的风雅,偷偷跟来,还是担心你那小徒弟吧!”
初景陈安静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就是天上仙了,说:“溪儿来晚棠恐怕是危险重重,麻烦深深你帮我照顾着点溪儿。”
鹿时深抬了抬眼皮说:“都多少年没见过你正经了,好,正好你这徒弟我也挺喜欢,这个忙我帮。”继而认真道:“你花五年时间培养他,现在又要为他做什么,找仙骨?”
初景陈没有说话,拍了拍鹿时深的肩膀离开了。
鹿时深看着这雾雨朦胧的沐霞山,一时间竟觉得是第一次认识它。
晚棠国不同于黎昀国充满生气,它更偏向于阴霾云蔽。有这天然的渗人景象,就是不用守寻常人也不敢踏入晚棠国。对此种方便,钟闻溪就很高兴了,轻轻松松就进了晚棠国的大门。
人身上有人气,用以维系生命。妖不同于人,他们身上的妖气能看出贵贱,妖气又不同于妖力,妖力是强弱的象征无关妖气。
钟闻溪十分庆幸自己身上有金翎衫和地元血丹簪,不然这一身的人气,定然寸步难行。
鹿时深在暗处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钟闻溪笑了,心想“还算聪明,难怪这么多年不肯收徒的景陈会爽快的收了你。”
钟闻溪之所以冒险上沐霞山,纯属食物不够了。找了个没妖在意的角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吃好了之后,就看着那块鹿令发起了呆。
越看越觉得这块鹿令非同一般,一时之间钟闻溪觉得鹿时深就是万鹿神君,然而转念一想,忽然笑了起来:“原来鹿时深就是被国主惦记的鹿妖啊!”
不知道是声音太大还是字眼敏感,竟然引来了好几只小妖。来者眼中尽是垂涎鹿令的表情,这更让钟闻溪坐实了鹿时深就是那只鹿妖的事实。
看着一张张面目越发狰狞的小妖,钟闻溪知道不跑就完了。收起鹿令,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钟闻溪怼道:“还追着不放了,真当小爷我怕你们?”
虽说初景陈告诫钟过闻溪不能轻易跟人动手,但是初景陈也说过,你要是动手了就彻底点,不能让任何人揪住尾巴。
钟闻溪忍无可忍,停住脚步转身羲岚剑出,内力驾驭着羲岚剑把小妖们统统一剑毙命。
鹿时深看着一套动作下来毫不拖泥带水,不仅对钟闻溪多了一丝钦佩。毕竟对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来说,这应该是他的剑第一次沾血。
钟闻溪以为妖流不出血,才下的手,但满地的血迹,腥味冲鼻,第一次真正见这种场面,还是难以适应。
抬脚离开的钟闻溪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仿佛意识到了这晚棠国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