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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转,又来到了城门外。
寅时三刻,东方天际已经浮现一抹肚白。
“雷鸣师兄?你再想什么?”
卫伯元几次叫雷鸣的名字,都没能将他唤醒,不由的加重了语气和声音。
雷鸣从回忆中清醒,面带愁容很是镇定,沉着回道:“没什么,我再回忆昨夜妖墓之中发生的一切,希望能寻到蛛丝马迹!”
卫伯元不疑有他,顺势点了点头,道:“那师兄可曾找到有关岚玉师兄的线索?”
“没有!”雷鸣回答的很是干脆,而后他面带愧疚,自责道:“可能要出大事了,昨夜夜探妖墓,我发现了一条极为隐蔽的封印,只因岚玉先前提起,墓中有重宝,这想法便先入为主,我也不疑有他,便出手破解了封印!”
“啊,封印已被师兄破开了吗?”卫伯元神色焦急,一瞬间他想到很多,强忍心中惊惧,小声提道:“要不,我们马上通知天师府,再请几位天师过来!”
“师弟莫急!”雷鸣制止了卫伯元,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事情还未到这一步,尚有解决之法!”
此时,雷鸣心中已经乱了,他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要稳住卫伯元,决计不能让天师府再派天师过来,否则,龙脉地井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卫伯元闻言,讪讪一笑,他只以为是雷鸣顾全颜面,怕此事传到天师府后,会落人话柄,也没有多想什么,再者,雷鸣是天师府中一等一的天师,若是他明白一切之后,仍解决不了妖墓之事儿,那再来几位天师,也无济于事,除非上天宫中的老家伙出面了。
“师兄,师弟斗胆问一句,你有多少把握能暗中平掉此事儿?”
卫伯元并非泛泛之辈,他不会因为雷鸣的颜面,便任由他心意来,不过,他还是想给雷鸣一个机会儿,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儿,毕竟此次乾列之行也算他卫伯元一份,若是真出了问题,卫伯元也难辞其咎。
“给我时间,三天之内我能重新将封印补全!”雷鸣沉思一番,抬头盯着卫伯元,郑重道:“若是能寻到岚玉,可再加三成!”
“封印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卫伯元挑眉,问出了心中疑惑。
雷鸣叹了口气,信誓旦旦回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不过师弟放心,封印没有完全破开,若是能够寻到岚玉我有信心将之重新封印恢复如初,解决眼前燃眉之急!”
卫伯元沉默了,他知道雷鸣再等他回话,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一个保全颜面的机会儿。
只是如今,困扰他的可不只妖墓一件事情,还有那支神秘的阴兵大军。
一个处理不当,乾列百里之地,将会生灵涂炭。
“卫师弟,师兄纵横一生,从未犯下过如此过错,恳请师弟看在我为雍州,为大齐勤恳一生的份上,先不要将此事儿上报天师府,保全我一丝颜面吧!”
卫伯元思索之际,雷鸣突然哀声痛哭,作势就要跪倒在他的面前。
“师兄万万不可,你快起来!”
卫伯元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托住雷鸣两个胳膊,要将他架起来。
“师弟不答应,师兄就不起来!”雷鸣天师老泪纵横,就是不起,望着卫伯元道:“想我雷鸣纵横一生,从未有求于人,师弟看在我对大齐,对雍州,对天师府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过去,若妖墓之事还未解决,在上报天师府不迟,届时,雷鸣甘愿请罪天师府!”
卫伯元陷入两难之境,他有心请雷鸣起身,但是雷敏执意不起,他一时无法。
“卫天师,这位伯伯好可怜,你就答应他吧!”
陆正安不合时宜的开口,他跑到卫伯元的身边,抓着他的衣角,轻声道:“求求你了卫天师!”
“正安快起来,此事儿非同小可,你不能参与其中!”
王瘸子一把将陆正安拉到身边,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开口说话。
“呜呜呜……”
陆正安被堵住了嘴呜呜呜说不出话来,一时情急,趁王瘸子不备,抓住他一根手指狠狠咬了下去,王瘸子吃痛,哎呦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呸呸呸,咸死了!”
陆正安吐了两口唾沫,只觉得嘴中像是吃了一把盐,再看王瘸子满是污渍的手指,他的胃中一阵翻涌,朝着一边狂吐起来。
卫伯元看了一眼陆正安,又看了一眼泪流不止的雷鸣,当下心中一软,叹道:“好了好了,师兄起来吧,我答应你了,三日,只有三日,三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此事都要上报天师府,师兄意下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日就三日,多谢师弟成全!”
雷鸣起身,面上还挂着老泪,神态颇为憔悴,一代天师,竟有如此一幕,卫伯元不忍心看他这副模样,便兀自转过头去,轻声道:“师兄赶紧动身前往妖墓,岚玉师兄便有我来寻找,若是有了消息,我便去城外寻你!
“如此甚好!”雷鸣点头,转身急于离开此地,和忽而他又回过头来,眼神复杂,望着卫伯元。
卫伯元道:“师兄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
雷鸣天师看了一眼小正安和王瘸子,意思不言而喻,卫伯元点了点头,上前走到了雷鸣的身边。
雷鸣见状附耳过去,说了一句话,然后果断离开,留下卫伯元一个人愣在了城外外。
王瘸子和陆正安见卫伯元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放下成见,手拉着手朝着卫伯元走去。
“啊……”
正当他们走到卫伯元身后,准备叫他的时候,卫伯元突然面带笑意的回过头来,轻声对二人道:“咱们进城吧,去小正安的家!”
“啊!”
小正安和王瘸子愣了愣,两人觉得卫伯元有些不对劲,只是又不好开口相问雷鸣天师在他耳畔说了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动身,朝着城门走去。
“三位,三位,等一等我们啊!”
突然身后传来呼喊声,还未等三人转身,一个庞然大物从几丈外一跃而起,来到了他们跟前!
“是你们?”
王瘸子瞪着一双斗鸡眼,一眼认出了来人,面上露出笑意。
卫伯元也认出了来人,只是,他脸色不太好看,盯着几人阴沉如水。
“又见面了,卫天师!”
大块头左肩头坐着一个挑灯的佝偻老者,身穿一件黑色的道袍,脸上的褶子堪比树皮,笑起来简直比哭还难看。
“不如不见,我早就看出来,你们父子不是凡人,竟然活了下来!”
卫伯元轻哼一声,他对大块头儿父子没有多少好感。
双方见面,不痛不痒的寒暄两句,便彼此沉默不语。
“喂,你还不下来?打算要在肩头待到死吗?”
大块头横眉冷对,扭头对着左肩一道灰头土面神色憔悴的胖子说道。
“啊,这就下来,这就下来!”
这胖子衣衫褴褛,神情恍惚,似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意识还未清醒,竟真的阿敏丈许高的肩头朝着地面跳了下去。
不出意外,砰的一声过后,他摔在了地上。
也许是皮糙肉厚,他并未摔伤,反倒将他从恍惚中摔醒了。
“这是……”
“啊,终于回来了……”
“陆家的正安?你怎么会在这里?昨夜你……又偷偷跑出来了?”
胖子晃了晃脑袋,认出了面前那一道小小的身影,小正安盯着此人上下打量了几眼,神情有些慌张,赶紧抓着卫伯元的衣角躲在了卫伯元的身后,仰头晃脑道:“我不是正安,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你这个小子,我怎么会认错人?”
“整个乾列,你身上这独有的香味……”
“除了城东小巷的陆家娘俩,我便再无从其他人身上闻过了……”
闻听此言,小正安颇为无奈从卫伯元身后挪步出来,低着头双手揉搓衣角,不敢回话。
“是犀角啊……”
大块头肩头,挑着青灯的老者凑了凑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传闻,姬水之畔有一国度,唤做仙灵,仙灵独有一种奇兽,白玉独角犀。
大齐《药经》之中有记载:“犀药有灵,重阳,熟能炼百药,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人能与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