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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公孙鞅凝视着东北方的星空,就是这个方向,数百里外便是雕阴城。根据最新的作战计划,今夜是司马错正式进攻雕阴城的第二个晚上。
就在三个时辰前,从少梁奔回的细作,传来的消息依旧是魏军围绕着少梁兜兜转转。
可就是不知道为何,这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让人心中焦虑。
一个人凝视着夜空,那明灭不定的星辰,就好像当今这河西的局势,给人一种越看越模糊的感觉。
安静的负手而立,公孙鞅凝视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身后有马蹄声响起,其才缓缓的转身。
前来的兵将翻身下马,朝公孙鞅小跑过去:“大良造,好消息呀。少梁的魏军有动静了,已经前往雕阴城的方向了。”
“当真?”
“细作亲眼所见,怎能有假。”
前一刻还暗淡的目光,瞬间变的清澈透亮。公孙鞅嘴角一咧,笑道:“是时候让魏军见识一下吾秦国大军真正的计策了。立刻回营,今夜便率军攻城。”
“诺。”兵卫拱手,那脸上,一片喜出望外的神色。
为了防止阴晋城中的守军有所察觉,故而公孙鞅带领的秦军并未过洛水,且在隐蔽之地扎营。
随着即将出兵的消息在军中传开,等候多时的兵将们就像已经得胜归来一样开心。
“全军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刘将军带领两万大军先行渡河,立即展开对阴晋的进攻。”
“吾会安排后续大军运输攻城器械过河,然后对阴晋进行强攻。”
中军帐内,公孙鞅不时的伸手点将,吩咐着各种事宜,最后严厉说道:“这一次,需在阴晋守军疏忽之时不惜代价,一举破城。”
“另外,立刻派人去通知司马将军,令其酌情出兵拖延赶往雕阴城的魏军。若那四万魏军南下,务必要赶在魏军之间将消息传来。”
……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洛水西岸,九万秦军在公孙鞅的带领下列阵。
黑色金边的秦字旌旗,沿河岸绵延数里,宏大的阵仗,气势磅礴。
两万身着轻甲的兵士在刘将军带领下先行渡河,公孙鞅则在岸边吩咐兵士装运攻城的器械。
深夜子时。
随着一支火箭升空,公孙鞅蓄谋已久的,攻占河西的大计终于开始。
高达三丈有余的抛石机,在十多个兵士的推动下缓缓前行,整个城外都是秦军前进的脚步声。
擂起战鼓,吹响的号角。
寂静的天地,在一瞬间被战争的阴云笼罩。
当阴晋城中的守军从睡梦中惊醒,攀登上城楼的一刻,抛石机抛飞的碎石,已经重重的砸在了城垛上。
……
雕阴城。
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的太子申,干脆起身穿上了铠甲,往监牢而去。
许久未用的监牢里,只有那被生擒的秦军兵将一人被牢牢的绑在木桩上。
就在几个时辰前,兵卫们依照太子申的吩咐,已经用炮烙之刑、皮鞭、盐水,外加银针刺指等等刑罚,给这位有骨气,敢吐痰的秦军兵将松了筋骨。
再相见,眼前被绑在木桩平的这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兵将出身了。
破烂的黄色衣袍被血水和盐水沁透,紧贴着伤痕累累的肌肤,无力低垂着的脑袋上,黑发散乱,看上去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样子。
“怎样?是没吃到嘴里的鱼肉香?还是这打在身上的酷刑爽呢?”
走到近亲,太子申笑着伸手,将其脑袋撑起来问道:“本将麾下兵马数万,炉灶也多,要不要去挨个的糟蹋糟蹋?”
“不……不敢……!”忍着痛,兵将强行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无力说道。
“那就换回刚开始的问题,尔等此番犯境,究竟来了多少大军?”
提到这个问题,面前的秦军兵将却是艰难的将双眼闭合,不再说话。
受了如此酷刑却依旧不肯说,这份骨气,太子申心中是尊敬的,可是敌对的关系,也注定了太子申心生恼怒。
只是该用的刑罚基本都用过了,若继续用刑,这兵将忍受不住,被折腾到断气的可能性并不低。
雕阴城这一场完胜的战事,揭开秦军在城外营造出八万大军的虚假面纱的同时,也证明了太子申一开始的揣摩,秦军最终的目的,绝对不是一座雕阴城这么简单。
剩余的秦军不知踪迹,这让太子申赶到格外的不安。
凝视这闭目不言的秦军兵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
将手臂收回,太子申故作平静的后退两步,整理着甲胄道:“尔可能并不清楚,秦国大良造公孙鞅藏匿在阴晋城外的事情,已经被尔等的盟军赵国出卖。本将还要赶往阴晋,尔既然不愿意开口,便在此等待死亡降临吧!”
说罢,太子申迈开双腿,一步步的朝门外走去,只是那背着秦军兵将的脸上,眉目在一点点的锁紧。
“雕阴城的事情,也是赵军透露给将军的吗?”虚弱的声音突然从那兵将口中传出。
这一刻,太子申屏住了呼吸,刚刚抬起的腿,又缓缓收了回去。
那一句赵军透露公孙鞅在阴晋城外的话,不过是太子申方才想到的一种审讯手法,这玩的是心理战。
很庆幸,通过这细微的举动,太子申知道了公孙鞅的所在。
“告诉吾阴晋城外究竟隐藏着多少秦军,是五万?还是更多?”转过头,太子申继续诓骗道:“只要尔说了,吾不但说出此处的隐情,还放尔回秦国。”
这一问,那兵将又是闭口不谈。
心中已然知晓了某些消息的太子申,也彻底失去了审问下去的耐心,留下一声冷哼离开。
“速速召集所有天狼军的将士集结。”刚一出牢门,太子申就迫不及待的对身后兵卫吩咐下去。
……
戌时就从阴晋方向快马前来报信的秦军细作,终于在此时抵达了原本司马错大军的驻地。
远远的,未曾看到任何火光,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生息的细作,心底就生出丝丝凉意。
当其真正看清楚此刻的营地面貌时,整个人彻底的愣住。
凌乱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战火留下的残骸。
眼前,被烧到只剩下一半的秦字旌旗清晰可见,旁边的两具尸体,早已经被焚烧的看不清面容。
群鸦在天空中盘旋。
好一会过去,这细作才猛地一阵摇头。慌张的转身,其颤抖着双手抓起缰绳,翻身上马。
扬鞭,以最快的速度按来路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