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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是墨珩,连对面孟氏等四个女子都看出不对劲来了。景贵妃何以盯紧一个侍女不放手?这个侍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们看向苍苍的目光就多了一份探究。
墨珩微微皱眉,身后却响起一个低低的“是”。苍苍垂着头,双手置于腹前小碎步走到景贵妃座下,屈膝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景贵妃很和蔼地问:“多大了?”
“快十四了。”
“叫什么名字?”
“苍苍。”
“哦?本宫记得为了好安排,侯府里在一块做事的下人就取近似的名字,可没有叠名。”
“回娘娘,奴婢原先只是一个小小绣女,不就近伺候主子,叫什么都不妨事。后来调到大公子院中,大公子怜奴婢这名字是亡母所取,便没改了。”
苍苍恭谨作答,始终不曾抬头,尽量表现出一个小侍女应有的反应,可心里却骂翻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对方还没有叫她起来啊。
她行的礼不是弯腰礼,也不是跪礼,而是半蹲。她身体本来就不舒服,浑身都虚乏着,此时维持半蹲姿势,只几个呼吸双腿就发软微颤,快受不了了,可对方在听了她的话后“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万恶的屈膝礼,万恶的侍女身份,她决定今天以后再也不扮这个角色了。同时她飞快琢磨景贵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殷据多日来见自己根本没为他做事,就跟景贵妃说了什么?
似乎晾够她了,景贵妃忽然想起什么般问:“你说你是绣女,那刺绣功夫一定不错了?前些日子本宫得到一幅十分稀奇的绣品,遍问皇宫也无人能说出针法来历,你去给本宫看看如何?”说完也不等她回复,便对身侧一个宫人道,“宋姑,你且带她去看看。”
很稀奇的绣品?苍苍顿时记起那幅双鹤图,糟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看样子景贵妃已确定那东西是出自自己之手了,那么这一去可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她脚下不动,转眼去看墨珩,表面上是征求他的允许,实际上眼神在传递“帮忙”的信息。
墨珩理解她的意思,正要说话,一个太监猫着身进来朝各人都行过礼,然后对墨珩道:“墨大公子您可叫小的好找,四殿下知道您来了,差小的请您过去呢。”
声音不大,但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楚。景贵妃道:“既然如此珩儿你快去吧。正好左世子也在那里,你们几个年轻人一起说说话。”
墨珩看看太监,起身走到殿中央对景贵妃作揖:“那就恕侄儿先行告退了。不过这个侍女侄儿得带走,没她在跟前侄儿可不习惯。”
“难道姑姑这么大一个来仪宫还没人能伺候得合你心意?”景贵妃佯怒,“这个丫头先借姑姑片刻。”
叫宋姑的宫人踏前一步,太监也小声催墨珩,而墨珩岿然不动,眼色三分清冷,这情形倒有几分对峙的味道。
他把苍苍拉到身后,一脸恳切无辜地笑说:“姑姑,这丫头没见过世面,离了我得害怕了,就算有点刺绣功夫,一急一慌怕也帮不上姑姑您。侄儿还是先带她走,一会儿再让她来给姑姑分忧。”
景贵妃的脸慢慢沉了下去,估计要说重话了,侯夫人却赶在她面前斥责墨珩:“你这孩子,跑到南边读两年书规矩都读没了,连长辈也敢顶撞?还不快给娘娘赔罪?”
墨珩从善如流地照做,但仍旧不肯放开苍苍,侯夫人才缓和下去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你这个……犟脾气,快走快走,不听话的杵在这里叫人看着心烦?”
墨珩欣喜一笑,给在座各位尤其是景贵妃告了个饶,带着苍苍跟那太监扬长而去,而景贵妃愣是没机会再说一句话。
走出殿门还能听见侯夫人歉意地说:“娘娘,你别见怪,孩子大了都是这样难管教,好在他平日都挺懂事的,偶尔浑一点便由着去吧……”
这话……真是让人听着没办法发火。
苍苍将景贵妃广袖下成指爪状收拢的手看在眼里,暗暗庆幸,还好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动手,否则就是再来三个墨珩拦着,自己也险矣。
将将收回视线的时候,她捕捉到房卿兰一丝嫉妒的眼神,愣了一下,又不觉好笑,她是对墨珩真的有意思从而看不惯他护别的女子,还是单纯嫉妒有人在她面前抢了风头?如果是前者,那前世她嫁给墨珩后那吃里扒外的行为岂不是太可笑了?
外面空气比里面可清新多了,走了一会儿苍苍小声地道:“谢谢你。”
墨珩摇摇头,盯着前面太监的后脑勺压低声音:“你跟着我进来的,当然得跟着我出去。”他此时已经不敢再对她的身份表示好奇,就怕再惹她不悦,想了想笑道,“就是没想到祖母那么配合。”
苍苍眨眨眼也点头:“是啊。”这点让她感到意外,不过,说真的,她挺受用的,本来对侯夫人因为少见和不了解而没什么感触,此时却生出一点好感来。
当然,只是一点点。
四皇子殷灏在一座亭子边踱步,见到墨珩高兴地迎上来:“你可来了,刚才听到你要来左世子就借口离去了,本来我还想趁这个机会做个和事佬,让你们两个联络联络感情,谁想他也太小家子气了,说走就走。”
墨珩和苍苍对视一眼,当然要走了,左清蝉不走这个时候就和墨珩碰上,那好戏怎么能留到黄金时档。
墨珩面色不愉,一挥手道:“别跟我提他,我和他没什么感情好联络的。”
殷灏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你这么好脾气的人真的生气了?”
“这不是生气。”墨珩别开眼,寒着俊脸微微冷笑道,“他左家大言不惭拆我墨氏的台不说,还纵容左白晓打伤我堂弟,是他们先不讲情谊,你等着,我见到左清蝉必要他好看。”
殷灏慌忙对他摆手,一面令身边的宫人太监都下去,等没闲杂人等了才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墨珩:“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你知不知道你们两家的事闹大了会……会很不妙的。不是听说那两个小家伙都没什么事吗?而且左世子都特地登门道歉了,你怎么怨气还这么大?”他忽而恍然,“你,你代你伯父进宫不是就为了找他茬的吧?”
墨珩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你没看见他那态度,道歉?兴师问罪还差不多……至于闹大不闹大,陛下的态度摆在那里,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再小心翼翼又有何用?总之这事你别插手,小心惹祸上身,我这边自有分寸。”
他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殷灏叹了一口气也不勉强。长安侯府出事,对墨珩等人而言是灭顶之灾,而对他这个名分不正的皇子,危害倒还没那么大。他从未主动争过参与过什么,只要不让父皇厌弃,总是能活得下去的。
说句不好听的,帝王心术难测,若非必要出头,还是明哲保身最保险。
想罢,殷灏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带着墨珩开始游览这个来仪宫,他的宫殿在别处,对这里的景致也不是很熟悉,两人边走边交谈倒也颇有乐趣,苍苍就跟在后头安静地听安静地看。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有宫人来报,说是宫宴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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