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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珩的眼神里虽有狐疑,但分明显示着,未名不在,他很高兴,就好像未名会坏他什么大事一样。
苍苍顿时愣在那里,直到墨珩对她说:“既然未名不在,你更应该回去。”
苍苍却盯着他:“能告诉我会发生什么事吗?”
“苍苍,不是我不想说,这里不是地方,不合适。”墨珩瞟了瞟四周说道,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脸色起了微微的变化,声音压得更低,“听话,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出事,但你最好是回去。”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了看她就转身走开了,苍苍看到他若无其事地穿过街道,与几个同样衣着鲜艳的贵家公子拱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上两辆侯府马车其中的一辆。
苍苍放下帘子,些微的光亮照得她脸上神色不明,她转过头便看见原本未名坐着的地方又出现了他白色的身影,好像从未离开过一般。连姿势也不曾改变过。
“未名你刚才……”她惊疑不定地问。
未名对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紧接着他周身的空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频率和幅度震动起来,苍苍只觉得那里的空间被一只巨手生生扭曲了一般,他的身形顿时歪曲模糊起来,然后慢慢消隐。
不单是他的人不见了,整个车厢里也一下子空旷了起来,苍苍感觉这里只剩下了自己。
她猛地睁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如果不是顾忌着现在是在外面,她大概都要叫起来了。
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未名又显现出来恢复正常,他看着苍苍极度惊奇的表情淡淡解释道:“我方才只是用一种很罕见的功法使自己的气息和身体隐藏起来,人并未离开。所以你和墨珩都看不见我。”
“那、那刚才我还听见你的声音……”
“也是一种传音秘法,可以只让你听见,别人是听不见的。”
难怪,她觉得那声音从心底冒出来似的,而不是通过空气传到耳边。
她怔怔地呆了一会儿,喃喃道:“太厉害了,简直不可思议。”猛地抱住未名的手臂,“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功夫高的人都可以像你这样?”
未名低头看着她直冒星星的一双眼,唇角也不自觉弯了弯,不过接着却问:“你不害怕?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藏了一个人?”
“诶。如果那藏着的是别人当然要睡不着觉了,可这不是是你吗?”他是在她这边的哎,他越强大了得。不就是她越有底气?苍苍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其实归根结底倒也不是因为未名的厉害能给她带来多大好处,而是但凡人都有向往神秘崇拜巅峰的本能,如今一个只应存在于话本的人出现在身边,一种只应存在于传说的能力显现在眼前,这是多么多么了不得的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
猛然记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别人也是看不见他的,只有自己看见了,她好奇地询问缘由。
“那时我身边还有麻叶,他一时不慎泄了气息,仅仅是一刻,恰巧就被你察觉到了。”
原来如此。说起来他们还是有缘哪!
不过紧接着苍苍的脸又黯淡下来,未经修剪而清丽英气的眉毛细细皱拢:“你刚才为什么要藏,不能让墨珩看见你吗?”
墨珩的表现是很奇怪。但那也是没看见未名之后才表现出来的,可未名在那之前就把自己藏起来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未名正要说话,车后面忽然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喂,前面那车走不走啊?”
“小姐。我们是怎么办?”沈城跟着就在窗边问。
苍苍有些犹豫。不是她怕,而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贸然而为……
未名看看她,道:“继续走吧,叫你回去你定是不甘心的。”
苍苍冲他一笑,有他这句话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等马车又缓慢地动起来,未名才慢慢地说:“之所以不让墨珩看见,倒不是为了防他。打从他过来,我就察觉到不妥了。”
苍苍乖乖地听他说,一个字也不打扰。
“你也能发现他穿得不寻常,那外袍之下应该是一件刀枪不入的防卫性紧身服,此外他身上还有一把利剑。”看出苍苍似乎有话要说,未名替她道,“我知道他平日也佩剑,但那基本是不作为的,可今日他身上剑气很重,或者说,杀气很重。”
“我查探了一下,他的马车周围也有几道强烈的气息,此外,便是潇湘楼内外有些武者。”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反应。发现一个人杀气重,便会疑惑他为何会如此,附近有他的仇人?他要做什么?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会四下张望寻找答案,可未名不是普通人,他只需坐在车里不动,将气息外释出去,几乎是一两息的时间里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对劲不光是针对墨珩的——带出帮手,这是真要做什么事了,就对不会是找人私斗这么简单,还是针对他的目标的——方圆最近之处,也有一群气势蓬发蓄势以待般的人。那好,几乎不用怀疑了,地点、对象,乃至时间都显示出来,一件不寻常的事初见端倪。
至于得知这点之后未名为何要隐藏自己……
苍苍目光微闪,思索了一会儿,试探地问:“如今盛京可以说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你不认识你,只要你出现,基本上没有什么事瞒得过你,所以有心人会收敛,会不作为,即便有什么计划,也会直接放弃?”
简而言之,就是打草惊蛇。
害怕自己的秘密、行动被未名发现,所以都会固缩不敢动。
未名摇摇头:“没这么严重,那些人未必以为我有多能耐,但凡事更加小心大抵是会的。我也是想略微试探墨珩,不想似乎确实是我想的那样。”
墨珩那个反应,的的确确是不希望未名出现。未名和苍苍有关系,苍苍又和墨珩有关系,旁人一看大概会觉得墨珩找来了一个大帮手吧?墨珩或许是不介意多个暗底下的帮手的,但对于未名,哪有随随便便给人卖命的道理?
弄明白这一切,苍苍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这样,她还生怕墨珩有什么叵测的居心呢。想来是她小人之心了。
接着她又疑惑:“到底会是什么事呢?”她转向潇湘楼的方向,渐渐地笃定了主意,拉起未名薄薄的衣袖摇一摇,讨好般道,“未名,一会儿你就不要现身好不好,我想看个明白。”
哪有不好的,就是料到最后她会有这样的意愿,他才会当机立断隐身的。未名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葱白的手,唇角忍不住扬了扬。
街道虽然拥堵,但总有走完的时候,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沈城提醒道:“小姐,到了。”
苍苍看看未名,他不说话,伸手拉开车厢后部分的挂帘,一张漆黑且通体焕发黯然之光的木质轮椅便显露出来。他一撑手利落地坐上去,整整衣衫对苍苍道:“你只管先去,稍后等车停开了,我再进去,墨梧桐也来了,你也可以先向她了解情况。”顿了一下,“不必担心,我不会离开的。”
苍苍深深地看他一眼,目光在他双腿上滑过,心里叹息,重重点头:“我知道。”
走出车来,只看见一座三层木楼座落在渐浓的阳光之中。
这是一座全木结构的楼,很阔大,占地面积并不小,但是看上去总给人一种小巧精致的感觉。尤其那门窗上的镂空花雕,二楼三楼凭栏的流云式线条,还有飞掠而起的檐角,都给人以轻盈灵动的美感。
尤其此时风正好,吹动潇湘楼大门旁挂出来的青色旌旗招牌,奕奕飘扬,与天同色,下方缀着的木片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在一片噪杂的人马声中也不减悦耳之感。
大门口立着两个青色衣袍的童子,一个一丝不苟地请客人进去,一个见人就甜甜脆脆地问好,两厢配合,使得来客虽多场面却是井井有条。
至少苍苍所见周围前后有许多来客,都能够一个个有秩序地进楼,而马车等工具都是要立即自行驶离的。
不过也有见几辆精致的马车直接从潇湘楼旁侧拐进去,不见上头人下来。
“那车中应当是潇湘楼的贵客,或是一些身份特殊的女客,因不愿抛头露面直接由旁道进楼,之后也是有特别的隔间的。”
沈城轻声解释着。苍苍点头,搭着他的手跳下车。她今天没有穿裙子,特意挑了件男性化的衣裳,利索简便,很有些英气,倒不必计较有失舒雅等等琐碎的问题。其实要她说女扮男装更方便,只是这盛京里不少人认得她的模样,那样做也没意义。
刚踩到地面她就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墨大少,听说这潇湘楼是体现的江南风情,你在江南呆了一年多,知道的比我们这些土包子可多了,你来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