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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望去,一行几人正从后方过来,其中一个高壮黝黑的大汉拍着墨珩的肩膀大声说道,看样子很是熟稔。不过苍苍看到墨珩好似错愕了一下,偏身避开对方的手,打量了他一眼:“阁下是?”
大汉嘿嘿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掌下意识拽拽自己身上的华服,似乎不大习惯这身装束:“俺是谁说了墨大少也不晓得的,你就跟俺说说这楼就是了,俺就想长长见识。”
苍苍目光一闪,沈城见状也看了看那边,然后微微靠近道:“那位正在说话的大汉叫做孟江,是大巫爵府新收的食客,听说是摔跤功夫好,请了陪大巫爵世子游戏的。”他停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道,“只是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在此。”
孟江?大巫爵世子?
苍苍心中暗惊,若她没有记错,那个人正是她长跪舞阳门前的几日中,日日都要出现,且明里暗里都在为她说话的“孟大块头”,一段时间不见竟已成了大巫爵府的食客。
她对此人有着感激,又颇有疑问,总觉得他好像不是寻常人,可是他现在成了大巫爵府的人,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贸然前去搭话。
她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听墨珩回答:“这潇湘楼的确不是江北中原一带的普遍建筑风格。尤其是盛京,已经相当靠北,一年中风雪暴虐的日子并不少见,木制房除非建造技术绝妙,总不如砖房来得坚固,因而很少有人建一幢楼是完全使用木头的,而且装饰也没有如潇湘楼这般精巧雅致的。”
“那墨大少你看,这潇湘楼的主人会不会是江南人呢?”
孟江又问,这话一问出来,苍苍敏锐地发现周围的说话闲聊声都变小了。显然大家都在意着墨珩的回答。
在大央提及江南人,大半就是指周国人,大央周国虽然敌对,但并不是说两国没有贸易往来,现在盛京也是有周国人经商居住的,就好像墨珩能去南边学习一样。但周国人若在盛京开了这么一家有影响力的楼,培养这么多有专业才能的艺伎,他又是想做什么?
只是这个孟江不知到底是一无所知还是什么,居然拿到明面来说。
苍苍也在等待墨珩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前方却传来一个极为清脆的声音:“有请柬吗?”
她抬头一看。却是已经走到潇湘楼的门口,那个一丝不苟的童子正在问她。
“请柬?没有。”
“那有预订位置吗?”童子又问。
苍苍摇头:“没有。”她看看这个童子,又看看门口另一半总是笑脸迎人的那个。发现他们长得真是清秀水灵,不过十来岁样貌却已镇定过人。照着普通人,那边正在讨论他们身后的主人,总会关注一二吧,可他们却一点都没有分心。连眼角都不带往那边瞥一下的。
她心中微微一动,看着他们问:“没预订我就不能进去吗?”
对方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不是。”仿佛注意到他身后连沈城在内的五个军人,他瞳孔好似开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如常,“来者是客,请进。”
那个笑嘻嘻的看到这里笑着说:“不是不能进。就是怕会没有好位置。今日客人多,有经验的客人都会提前订个位置什么的。而且也因为人多,每个客人的随从能不多带就最好不要多带。”说着好像有些好奇地瞧了瞧苍苍。
苍苍微讶一挑眉。笑着低声说:“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行情,抱歉了。”侧头给了沈城一个眼色,他立即会意,安排三人退离。只留他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在苍苍身畔。停当之后苍苍才顺着童子做出的请的手势,和其他客人一起跨进大门。
还没能好好打量大厅里的布置。就听见墨珩说完“光看建筑就推断主人是哪里人未免片面”,接着身后步履快速靠近,一个人影靠上来:“你怎么还是来了?”
又急又无奈的声音,苍苍转头看着墨珩笑:“我伤病都好了,为何不能出来长长见识?你别担心了。”说完朝他暗暗摇头。
这时她已能肯定墨珩这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没想到经方若锦之事后他还能对她不存芥蒂,这令她高兴,但她的决定仍旧是不容更改的,他表现过了岂不是让人看出端倪?所以她才拿出“伤病”一说,让人以为他的担心是因为她身体不好。
墨珩愣了一下也意识过来,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问:“可有座位了?”
“没有。”
“那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我们有小隔间,相对清静一些。”
一边说着他们已一边向前走去,方才和墨珩一起走的人都散开,各自去自己的座位或隔间了,这时墨珩身边只有四个人,他说话时手上做出介绍的姿势,指着身边一人道:“这是我大伯的女儿,在府里女孩里排行第三的,唤作梧桐,上回你也见过的,一会儿你们一起也能做个伴。”
苍苍向那人看去,仍旧是一袭淡黄映碎花的长裙,气质娴静举止温婉,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更好似从古仕女一般的典雅动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有一缕只有彼此明了的东西闪过,接着就如同点头之交般平静地颔首示意。
墨珩的隔间在二楼,因是打着侯府的名头来预订的,位置很不错,从开着的窗户看出去可以清晰看到一楼大厅深处的大舞台,那里将是一会儿香粽大赛进行的地方。
不过位置再好空间也比较有限,容纳不下太多人,所以苍苍这边只带着沈城进去,而墨珩那边本是他两个随从,华仪和雪香,以及墨梧桐一个贴身的丫鬟,让华仪也出去了,隔间里总共只剩下六个人。
此时离大赛开始还有些时间,坐下之后无事,苍苍便主动提起了方若锦。
“母亲?她还好,那日之后也没再出什么事。”墨珩避重就轻地道,脸色有些黯淡,苍苍就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至少不全是。她也没继续刨根问底,目光一转就飘到了侍立于一旁、注意力一直放在墨珩身上的雪香身上,一些话梗在喉间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好在墨珩转移了话题,看看沈城道:“这位是开山爵手下的哪位将军?”
沈城立即打了个揖:“不敢担将军大名,小人只是一个卒子。”
墨珩观察着他通身的气度,赞许道:“开山爵下无庸才,阁下不必过谦。苍苍,你能得到开山爵的照顾是再好不过了。”想想又问,“听说钟离决……”
“这事你也知道?”苍苍苦笑一下,“是啊,他受了些伤,正在休养,可惜春试是没办法参加了。”说这话时她暗暗盯着雪香,见她并无异样神色,心里不知该放心还是担心。
两人慢慢地扯些话,其余人但听不语,墨珩逐渐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很在意隔间外的动静,苍苍便道:“外面有你认识的人吧,这样坐着不去打招呼也不好吧?”
墨珩一走,苍苍便挥挥手:“沈城你也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见她这样说墨梧桐也体贴地叫雪香和她自己的丫鬟出去,隔间里彻底静下来,墨梧桐摘下面巾激动地低声道:“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说完了不见回应,苍苍一手摘下茶盏的盖子又合上,摘下又合上,眼波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只有瓷器碰撞的声响在回荡。忽然她开口问道:“你说一个一心想着成为主子侍妾的侍女算不算好侍女?”
墨梧桐也是玲珑心思,只怔了须臾便明白过来,试探道:“你是说雪香?”
苍苍点点头。
墨珩并墨清染身边四个侍女名字都带个“香”字,她一直在找哪一个才是前世墨珩的那个香姨娘,直到上回在侯府和方若锦发生矛盾,看到墨珩对雪香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同他人的包容,她便基本怀疑是雪香了,只是她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做些什么。
记忆中,所谓香姨娘和墨珩的妻子互斗,最后闹得好好一个家宅不宁,想来也不是个安分的。
墨梧桐得到肯定回答很是诧异,她不是诧异苍苍怎么看出雪香的心思,而是奇怪她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公子身边的丫鬟侍女,本来就有给他们收房的意思呀,侍女想做侍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回轮到苍苍吃惊:“是这样?”
墨梧桐看看她,轻叹一声:“我快成婚了,教习嬷嬷是这么说的,出嫁的大姐回府时好像也这么说过,而且父亲早年的侍女如今都不成了姨娘?就连、就连二弟,听说下个月也要收一个贴身的侍女做房里人,到哪都是这样的。”
“墨琼?他今年才十四岁吧?”
“所以大哥到如今都没、没动静,把二婶快急坏了,雪香这阵子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或许正是二婶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