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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什么万一,连姨你说什么呢!”
苍苍叫起来,脸上红得能滴出水来。
连姨万分严肃地摇头:“这可不是开玩笑,有太多这样的例子,谈婚论嫁的男女在婚前私会,结果擦枪走火,这种事瞒得住还好,如果瞒不住,就会成为一个圈子里的丑闻,再严重点一桩姻缘就此告吹的也不是没有。无论是哪种结果,吃亏的永远是身处弱势的女方。”
“你和未名虽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但你们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再说他身后有个天下第一强者的师父。都听说丹阳子眼高于顶,他认不认同你都难说呢,要真犯出个什么禁忌,你在未名那一派跟前就别想抬头挺胸。”
这,这倒真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苍苍眯眼,片刻又泄气,无奈地看着连姨:“知道了,我向你保证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好不好?”
连姨这才满意:“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饿了吧,吃点东西。”她端来桌上的食物,毫不意外地是一碗粥,每一次苍苍受点伤什么的,总要吃好几天的流食。
她认命地接过来,视线无意识一瞥,忽然看到连姨袖子里露出一截白布,那是包扎伤口才会用到的。
“连姨你的手怎么了?”
连姨急忙把袖子掩住:“没什么,你快吃。”
神情闪躲,不对劲。
苍苍放下粥,直直地盯着连姨:“你不给我看我也要想办法弄清楚。你知道我现在受了伤,腹部肿了好大一块,不能跑不能跳,不能用力,说话还不能太大声……”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连姨连忙说,停了很久才叹气。“未名跟你说没,我们撤退的时候正好撞上中央军的骚乱。”
“他说他……大开杀戒了。”
“他这么说?他倒诚实。一开始的确是,基本上是来几个杀几个,谁都沾不到我们的身。可接着高龙出来求情。”连姨冷笑,却莫名红了眼眶,“说是担心错杀无辜和引起恐慌,求未名别再出手,就是那么一刻,就耽误了那么一刻。”
她撩起袖子,露出从上臂一直缠到手腕的渗血的绷带:“我和沈秋都算伤得轻了。而沈城和,和王南就……”
苍苍睁大眼睛,手足无措起来:“连姨你先别。别哭啊。”
……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未名面无表情,对出来阻拦的钟离决说,“我打伤的将士我和青稞会一个个治好,但苍苍在这里遇袭,她的人有两个重伤。如今生死难卜,你们不让我参与调查,说不过去吧?”
远处夜色下的营地一片狼籍,众多兵士坐在帐子外面低低地说着话,不时朝这里看几眼,悄悄握紧兵器。有伤者哀哀痛叫,气氛一片低迷。
钟离决头痛地揉额,他也受伤了。这伤不是敌人打的,而是在冲锋时受到后方袭击。
没错,就是未名那一掌造成的。他还算幸运,位置偏远只是受到波及,手臂骨头裂了一两道缝而已。可他的兵却一下子死了几十个,还有上百个现在处于重伤中。正痛苦不堪。
不单是他的兵马,还有部分中央军。在王南等人被暗算之后,未名第二次发怒,不分是非敌我一通横扫,只把身周清扫一净才肯罢休。那时离他最近的高龙首当其冲,若不是反应快功底好,这时就不止是多处骨折而是已经见阎罗王去了。
一旦发狂就六亲不认全无理智可言,凶残得如同那传说中的修罗,眼前这人难道不知道他一踏入军营就会被群起而攻吗?
钟离决说:“不是我们不让你参与。经过白日一役,军营里大乱,士气低迷,而身为主帅之一的高龙将军又卧床不起,周军随时可能进攻,现在前线全靠安行将军一人守着,调查的事只能交给下面的人做,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甚至或许都已经搁置在那了。”
“不调查清楚,怎么知道现在你们身边有谁是忠心的,有谁又是奸细?怎么打仗?”未名还没说话,青稞已经抱着胸嗤笑反问。
钟离决哑口无言。
“也不用个个都仇视我。”未名看看远处那些蠢蠢欲动的兵士,“既然这个局面是我造成的,这个前线我暂且代你们守着就是。”
“师兄!……”
“好大的口气!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就能守住洛阳?”一队人从远处过来,火把之下为首的壮汉赫然是王永盛。
钟离决眉头一皱,低声解释给未名听:“白天你们走之后,中央军大闹,为了安抚他们,王永盛又被放出来了。”
王永盛来到近前,左右看看未名:“白天我正好看见了,不愧是丹阳子之徒,单手一掌就掀得飞沙走石人仰马翻,可是打架和打仗是两回事。年轻人,做不到的事别逞强。”
“是不是逞强自有事实为据。”
王永盛双眼一亮,紧声逼问:“若你守不住又如何?对手可是周国皇帝本人,他就在前方五里之地虎视眈眈,”他手一指,“而这个军营里不知多少人是居心叵测的,一旦开战,情势于我们极不利啊。”
“守不住就守不住,你欲如何?”
王永盛一噎,又细细看他两眼,见他神色坦阔丝毫不见闪躲,心中定了几分。
这个出手狠辣霸道的美少年或许真有几把刷子。
他负着手挺胸:“你的目的是查今天这事的内幕吧,你有这个能耐?”
“见了被抓的人,我自有无数种方法叫他们立即说真话。”未名眼帘抬起,眸光剪剪,“第一个就从你开始。”
……
“锁骨是被袭击你的人逃脱时撞断的,后背为我挡了两掌,身前有多处刀伤,青稞说熬不熬得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连姨勉强镇定低声说着,怕吵醒昏睡中的伤者。
苍苍放下床帘,有心拍拍连姨安慰她,但手举到一半就抬不起来了,只好压回肚子上,尽量小心地坐下去。
“连姨,王南心志坚定,知道你这么为他担心会努力好起来的。”
连姨勉强笑笑,点点头。
苍苍又说:“照连姨你所说的,当时未名只是被高龙拦着说了几句话,你们就遭到了好几个军人的攻击,说明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们,否则时机不会抓得这么准。”
“是有这种感觉,可是……”
“可是很奇怪对吗?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算来算去也只有殷央父子和毒煞。殷央的确能在军中安排人,但不会跟周国扯上关系吧?而且也不该蠢得挑大敌当前的时候动手”苍苍说,“而毒煞,他应该没有能在军队里做手脚的能力。”
“不是针对你,那就是针对未名?”
苍苍摇头:“还是奇怪呢。如果是针对未名,先对我下手是可以理解,因为未名太强,很难找到破绽,而我就是他的破绽。可为什么不杀我呢?明明那个时候杀我是很容易的。”
“怕我死了,他没了顾忌会真正大开杀戒吗?”她撑着下巴自言自语,想来想去还是摇头,“应该有更强的后着才是,如果是对付未名,不布置一个天罗地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或许他们已经布置了呢?”连姨犹豫着问,“偷袭你的人,救走偷袭者的人,以及后来窜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他们手下一招都过不了,那样的阵容,杀谁谁都死了,只不过未名的强对方也始料未及。”
……
“靠!强成这样让不让人活了?那些人去刺杀大央老皇帝都该成功了,结果呢?结果呢?”周军营地一个搭建得尤其坚固隐蔽的营帐外,几个并未穿戎装的男子围着圈讨论。
营帐内不断传出急促痛苦的低喘声,还有大夫的指挥话语。
“怎么还不好?怎么还不好?小侯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一个男子焦急地踱来踱去,不时张望帐里,急得满头大汗。
另外几人则浑然不关心这里,管自己说话。
“已经拿到他的数据,所有的布置都是利用了他的弱点,怎么会无功而返呢?是不是还没到时候?”一个人神经质地碎碎念。
“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回来,连个信都没有,只是因为时候没到?”另一个嘲讽,阴沉着道,“等着吧,等着为他们收尸,回国之后再趁早给自己准备棺材!”
“功亏一篑,明明准备了这么久,功亏一篑啊。”起先爆粗口的人长叹。
“功亏一篑?才一篑?”嘲讽的人掉过头又阴阳怪调的讽刺他,“是还没行动就注定失败了吧。我们这些小跳蚤,经营了多少年还不够人家弯一弯指头,这时候那人还不知道躲在哪里看着我们冷笑呢!”
最后一个一直没参与说话的人喟叹一声,闭目合十,犹如寺庙里的老方丈慈悲满怀:“愧对吾国,愧对吾皇。”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饱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子演情况如何?”
夜色安宁,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的挺拔身影逐渐显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