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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靖的要求,长孙淹也拒绝不了,自己还要在李靖的座下办差呢,太过得罪了,可不好,虽然长孙淹并不太想理会。
长孙淹摇摇头,走到马车的角落里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观察着外面的痕迹。如果是酒,都是有着暗号的,这个暗号,只有酒庄上的人和长孙淹才会知道。
翻出一个五斤左右的坛子,除去泥封,长孙淹将坛子放在了李靖的面前地板上。
李靖拿起坛子,凑到鼻子处闻了闻,惊喜的望了长孙淹一眼。
“这是你府里酒庄产出的‘烧刀子’?”
“是,大帅,我这也不多,好像是只有两坛,本来打算等胜了,再拿出来,与众位叔伯共饮,却没想到被大帅先给喝了。”
“行,我就知道你这里会有,只不过是试探了下,你还真拿出来了。这坛,我要抱走。正好晚上的时候喝一点,也好睡觉。这个天,可是冷得邪乎。”
“伯父拿去就是,淹并不好酒。但大帅也应少喝为好,毕竟现在我们在军中,是禁止饮酒的,大帅也不能例外才是。”
“行了,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说着,李靖将坛子放在了一边,把长孙淹之前除掉的泥封,拿了过来,又给封上。看那熟练的样子,看来自己身子被孙道长治过后,李靖可是没少喝。
“听说婶婶也能喝?是真是假?”
“我夫人红拂女,的确会喝。但比起我一个大老爷们来说,量小了点。害得我每次找她喝,她都会醉倒。偏偏又喜欢喝,有时候,我也拿我夫人没有办法。”
长孙淹听到这里,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有点搞笑。
“看来,夫人还真是真性情之人。大帅能娶到她,真是幸运。”
“是啊,想到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风尘三侠的名号还是闻名的,但自从我大哥失踪,我再也没有见过夫人真正的开心过了。再后来,我也与你红拂女婶婶成了婚,大哥还是没来,也算是我们的一大憾事。”
风尘三侠的事,前世的李旦可是没少听,甚至有些影视剧什么的,以风尘三侠之事,编了好些个影视,让中华国人,都是心折不已。
原来的长孙淹也是这样,但后来就释然了,毕竟早已嫁做他人妇了。
这时,马车车帘被护卫王军掀开,一个木托盘上面,盖着几个大罩子。放在马车的地板上,王军将大罩子拿了起来,上面五个炒菜列在上面,还有一个小木桶盛着米饭,也一齐被王军给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地板上。
全猪宴?除了一盘青菜时蔬,其它都是猪肉做的菜肴。上次让人试验出来的煽猪肉,早就有了结果,现在庄子上的人,除了偶尔吃点牛羊肉外,都是选择了吃猪肉。比之牛羊肉,更好烹饪,也更合长孙淹的口味。正值冬季,气温低,不怕生虫,或者是坏掉,所以长孙淹带了很多。相比因缺少相关佐料,无法完全去除肉中膻味的牛羊肉,猪肉显得更加可口了一些。
李靖看着菜色,有点不敢下手,猪肉他吃过,太难咬了,不好吃,不禁手下有点迟疑。
长孙淹可不管他李靖怎么想,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看长孙淹吃得那么香,李靖也终于忍不住下了筷子,夹进嘴里,嚼了嚼,李靖的眼神不由得也变了,筷子伸出的频率,快了起来。最后,两人都有点抢食的味道。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有点吃撑了。
李靖摸了摸有点鼓的肚子,对着长孙淹说道:“想不到,如此粗鄙的猪肉,经你侯府之手,也能变得如此美味,果然不愧是美食冠绝长安的安城侯府。”
“世间百味,无不可食。只是人们缺少方法和发现方法的眼睛,所以,经过我侯府及长孙庄园内的人之手,改善后,才端上了平民的餐桌,相对低价的食物,无疑会让平民的生活更加好些,这些都是微末小技,但却能养活很多人。”
“是啊,你一向如此。如果说是侯府所为,不如说是你长孙淹所为吧。酒、土豆、稻种等等,哪一样,不比当下唐人来得让人吃惊,却又有些理所当然。不得不说,你在民生方面,有着自己特殊的一面。再加上天花之疫中,你的出现与摇平县之行的成功,让你真正立于朝堂之上。摇平县里你被供奉早已名传天下,另外还有双圣的文名,不得不说,不数数还真没发现,你长孙淹已经做下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事。”
细数中,李靖的眼睛也发着光的看着长孙淹,越来越发觉自己好像都有点看不透他长孙淹了。可能他没有接受自己的招揽,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吧。
“这些相比于我们祖先,我这些微末小功,差远了。但我大唐一定会超越之前的每一个朝代,且能走得更远。”
“不要在那拍马屁,要拍也在陛下在的时候。我可不是陛下,也不会去当这个传声筒。”
“本来就不是想让你传给陛下,如果我想传,直接跟陛下说就是了。我以如今的年龄,已爵封至传国侯爷,该知足才对,再想进一步,有点太春风得意,小瞧了天下人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所以,有时候藏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立身之法。”
李靖听到长孙淹所说,眼神怪异的望了长孙淹一眼,心底直呼妖孽。他那早就传遍长安的神秘师父是怎么教出这样的一个人来的?自己的后代,怎么就没有这样聪慧和仙缘呢。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比大唐很多人多了一个好师父罢了,所以懂得多了点,倒也情有可原。我一直都想让自己平凡一点,每日待在书院以教书为生,不管朝堂之事,但这次,不得不说的是,大帅,你又把我给推了上来,不知道是福是祸啊。”长孙淹望了李靖一眼,就知道自己又把李靖给镇住了,于是开口说道。
“平凡之人不用装,那也是平凡。不平凡之人,再怎么掩饰,也是掩盖不了的。贤侄,你是不是多虑了。以如今陛下之雄才大略,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不管陛下如何雄才大略,都不能掩盖人性中的劣根性。之所以陛下如此,只是其内心压抑住了,如此而已。”
李靖他竟然和我这个来自己前世的人来讨论人性,真是让得长孙淹有想笑的冲动。如果自己真想忽悠,能说个天花乱坠去,把他李靖给说得晕过去,都能不带重复的。
李靖听了长孙淹的话,愣了愣,接着便是沉默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接着就下了马车,与长孙淹告别的话也不说,只是背着手就回自己的帅帐去了。
望着李靖的背影,长孙淹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是不是把李靖给吓到了,才让他如此这般?算了,庸人处扰之,我不是庸人,只是想做一个平凡人的侯爷而已。
摸了摸肚子,吃得有点饱了,出去走走,消消食,要不然下午的路程就有点难受了。
走了十多分钟,长孙淹才回到马车里,看了看马车里拿出来后,被李靖放在一边的酒坛,李靖可能忘记了,也没带走。叫过护卫,指着酒坛,安排让人给李靖送去帅帐内。
队伍走走停停,但也速度极快,算下来,已走了千里左右了。渐渐的,有了伤员的到来。伤兵营也立了起来,长孙淹不再想那些事,全部心神投入进了军医的工作中去。
伤口都是些贯穿伤或者是那种狭长的伤口,不算要害,包扎缝合后,再覆上孙道长给的伤药,就完事了。还有些人被踩伤的,内伤的话,长孙淹无能为力。只是靠着其它的军医,开出些养伤的汤药,来缓解,更严重的,长孙淹安排辅兵们送去后方大城医治。
伤兵营里立了几口大锅,下面点上了柴火,锅里不停的冒着热气,辅兵们将一些包扎用的布条不时的丢进去煮。等到好了,再捞出来,挂在杆上,晾干或者晒干,再给伤兵们用上。
孙道长提供的伤药,果然不错,很多都在一个月内结痂和痊愈了,渐渐地伤兵有趋多的势头,长孙淹也不由得有点焦头烂额了起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长孙淹非常渴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的想法。
每天从日出忙到日落,晚上还打着火把继续干,等到睡觉的时候,早就月到梢顶了,长孙淹每次都是倒头就能睡着。
四个月,整整四个月左右,伤员才渐渐少了起来。伤兵营内每天都有伤兵出院,办理这些东西的事,长孙淹也不再亲自上手,只是找了几个认识字的辅兵,让他们登记或者销名。
主要还是军医太少了,加长孙淹一起四个人,要负责起几万人的军队,现在的世界又是冷兵器的天下,这些几乎都是刺伤和砍伤,那种血肉模糊的样子,长孙淹早就习惯了。有时候,连长孙淹自己的衣服上都要被浸透,但却毫无感觉。难受了,就去换一身,再接着干。